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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城門查進出人口非常的嚴格,每輛馬車都必須接受檢查。當然,某些權貴,如攝政王這種,只要出示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就會被護衛恭敬地放行。曾經的蕭家或許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在出了這么轟動的舞弊案之后,蕭家的名號在小小的守城官那都不好使了。蕭寒山一下了馬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看那,那個就是蕭寒山,就那個科舉舞弊的人!他祖父為了他,燒了整個文淵閣,把此次所有的考卷都燒了!”燒了所有考生卷宗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說,即使是存在和獨孤柳一樣的情況,也沒有人能為他們證明,他們才是該金榜題名的那一個。能夠參與會試的,都已經博得了舉人功名,基本上都是當地數一數二的有才華之人。這些學子有些是寒窗苦讀十余載,有些是考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才博得功名的。原本沒考上也就算了,如今出了這舞弊案,難免就有人想,興許我沒有落榜,我也是同那會元獨孤柳一樣的呢。斷人前途如殺人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都怪蕭家,都怪蕭寒山。蕭遠在府上養病,他們要報復也報復不到,但蕭寒山是不一樣的,他是要流放邊疆的。他們懷著被毀了前途的怨恨,想著法子探聽了蕭寒山離開京城的日子,等到背后的組織者振臂一呼,便有無數的臭雞蛋爛菜葉朝著容顏憔悴的蕭寒山砸過來。“別砸了,別砸了?!?/br>饒是蕭寒山武藝不錯,可要護著來給他送行的母親,他身上也挨了不少雞蛋和爛菜葉。一個雞蛋砸中了他的腦門破了開來,蛋清和蛋黃順著他年輕俊逸的面容緩緩往下流,讓他看起來實在好不狼狽。蕭寒山好歹也是曾經的國公世子,如今卻落得這么個下場,難免讓人感嘆人走茶涼。燕秦雖然不喜蕭家,但也沒有刻意去動手做什么,畢竟蕭家沒有出事之前,不知道招了多少人嫉恨。這次一出了事情,以前隱忍著的便一下子爆發出來,迫不及待地往蕭家頭上踩那么兩腳。燕秦今兒個過來,便是來看這一場蕭家落難的戲碼的??煽粗粗?,燕秦臉上卻也笑不出來。他這會是想起來自己第二世的時候的結局,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在。常笑瞧著小皇帝的神色不對勁,便勸道:“陛下,蕭家這是罪有應得,他們不值得您的憐憫同情。您要是看不得這樣的場景,就別看了,咱們還是回去吧?!?/br>別看常笑對著誰都是一張樂呵的面孔,但他心眼小,也記仇的很,當年先太子可沒有少欺負過自家的主子。太子也就算了,那個蕭寒山,不就是仗著在太子和皇后跟前受寵,根本瞧不起自家主子?;蕦m里頭,攀高踩低都是常事,不得寵的皇子,確確實實比不上得寵的權貴。可常笑就是不平,就是記仇,他家小主子這么好,都是蕭家人眼瞎。先皇還沒死,但先太子死了之后,燕秦做了一段時間的太子。那個時候沒有攝政王壓著,可以說是燕秦十四年來過的最快活的一段時間。不少人試圖來巴結燕秦,先前對燕秦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小皇子不屑一顧的也都換了張嘴臉。唯獨蕭家例外,先太子死了,蕭寒山還是看燕秦不起,甚至打心眼里認為,是燕秦的存在克死了太子,是他搶了本該是先太子擁有的一切。若不是他只是個太監,他一定要往蕭寒山臉上呸一口。太子之位,說是燕秦撿漏,可那也是因為燕秦是先帝的孩子,誰讓太子命不好死的早,而他家主子運氣好,命長。先帝給的位置,又不是燕秦主動搶的,蕭寒山有什么資格瞧不起自家主子。這次蕭家落難,雖然常笑也不是很懂蕭家的前任家主蕭遠是怎么想的,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幸災樂禍,看蕭家人的落魄。其實他覺得那些人扔臭雞蛋看著還挺解氣的,若不是身份的不合適,他也想湊進去扔幾個到蕭寒山腦袋上。常笑又看了燕秦一眼,心里想著燕秦的好:哎,都是自家主子心太軟了,看不得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戲碼。好歹相處幾十年了,常笑心里想什么,對燕秦來說都等同于寫在臉上,他頗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心軟?!?/br>若真是個心軟的君主,他就不會拿所有的考官都開刀了?!傲T了,不看了,我們去看看獨孤吧?!?/br>誰都知道,這次的舞弊案,被蕭家擠下去的獨孤柳是最大的受害者,燕秦借口補償對方受到的傷害,特地上次了黃金百兩,若干綾羅綢緞,幾個簽了死契服侍獨孤二老的仆人,還有一套位于京城中心的獨門獨戶的小四合。‘老早的時候,他就覺得京郊實在太偏僻了些,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保護不到,而且獨孤家的小屋子實在他破了些,屋內簡陋的很,讓人瞧著就心酸。當然了,可能獨孤老先生這種隱世大儒,不在意外界的生活條件,但燕秦還是想讓這爺孫兩個過的舒服一點。這一次,燕秦帶著常笑去的,便是他前些日子賜給獨孤柳的小院子。燕秦知曉爺孫兩個喜好相同,特地還讓人挑選了個栽種了許多青竹的院子。這個時候正是陽春三月,天氣漸漸回暖,燕秦掀開馬車的時候,第一眼就瞧見了小院子前頭的栽種的各種果樹。桃花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枝繁葉茂的桃枝上點綴著粉的,白的桃花,清風拂過,桃樹的枝丫在風中搖曳,抖一抖,粉色的花瓣便翩然落下,美不勝收。皇宮的御花園姹紫嫣紅,這小院子前頭的三兩棵桃樹卻又瞧著這美景,燕秦在城門處變得糟糕的心情又好了許多。常笑扶著小皇帝下來,及時地拍馬屁說:“陛下挑的這院子真好?!?/br>他的語氣特別真誠特別真心實意,讓人聽著就舒服。燕秦站穩腳跟,看了那桃樹一會,打算折根桃枝下來。可惜他個子還不夠高,這樹又生長了好些年頭,開花的樹枝都比較高,他能夠夠到的地方,都是只有桃花兩三朵,瞧著就不好看。燕秦正打算踮起腳試試看,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就伸到他的跟前,幫他把高處的樹枝壓了下來,好方便燕秦折。燕秦折斷花枝,轉過身便對上了獨孤柳那張俊俏的臉蛋。高挑的青年一雙含情目彎成月牙,笑著看他,等反應過來,后知后覺地向他行禮:“草民獨孤柳拜見陛下?!?/br>“在宮外,無需多禮?!彼砩洗┲谋阋?,也沒有搞那么大的排場,便是以小秦的身份,而非皇帝的身份上門拜訪。“不管怎樣,還是多謝陛下這些日子以來為我做的一切,我實在是受之有愧?!?/br>他如今不過是一個會元而已,又不是新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