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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猜測既讓霍凌覺得有道理,又同時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但總之,在這個想法從心底冒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剎不住了。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不可如此,皇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他心里始終喜歡虞謠,也不可這般隨便懷疑,可還是擋不住疑心的蓬勃蔓生。 虞謠盤腿坐在床上,拉他也坐下來,雙手往他肩上一拍:“如果我們想的是真的,我這一胎真的還是很危險!” 霍凌沒有否認,點點頭,一喟:“所以我才那般威脅宮人們?!?/br> “可是有千年當賊的,卻沒有千年防賊的?!庇葜{嘖一嘖嘴,“萬一她就是有本事下手,宮人們一個疏漏就有可能出事,到時候你把他們都殺了有什么用?” 霍凌邊沉吟邊問:“那你有什么別的好辦法?” “……”虞謠一縮脖子,“我不知道??!” 霍凌正看著她,一見她這樣,驀地笑了。 “笑什么??!”虞謠打他,他別過頭又笑了一陣:“剛才一晃神……我想起了母后養的那只鸚鵡?!?/br> 虞謠怔了怔,知道了他說的是哪只鸚鵡。 太后宮里是有一只鸚鵡,藍色的,很大只,漂亮又靈巧,養了很多年。 那鸚鵡會簡單的算術,比如你問它一加一等于幾,它會趾高氣揚地告訴你等于二;再問它二加二等于幾,它會傲氣凌人地說等于四。 但是太難的題它當然是算不出的,霍凌小時候就總拿這個捉弄它。 在問完一加一、二加二之后,他會猛地說:“一千六百八十七加五千四百三十二等于幾!” 鸚鵡就會一下往后縮了脖子,梗在那里,黑溜溜的眼珠子驚慌失措地轉啊轉,引得霍凌和虞謠捧腹大笑。 可霍凌現下忽而這么說,讓虞謠想到的卻是宋暨也說過她像小鳥。 小鳥又不是個很常見的比喻,他們卻都總能從她的某個小動作就開啟這樣的聯想,讓她總覺得自己掉馬了。 你們也太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了吧……! 虞謠心中揶揄著,霍凌忽地想出了法子:“你回家安胎吧?!?/br> “……嗯?”她一時還沒回過神。 他邊思忖邊道:“若要十全十美的辦法,怕是沒有,我不能因為懷疑就把皇后廢了。你回家去,暫且離開皇宮,不論是誰想害你,都會困難一些?!?/br> 皇后可能事先在宮里布置好了勢力,做這種事信手拈來。 但她總不可能也在丞相府做出了布置。 所謂鞭長莫及。 虞謠覺得靠譜。 同時,她心里打起了另一番算盤。 皇后不能讓她生下孩子的原因是一旦霍凌有了兒子,霍沂這個當弟弟的就沒了繼承權。那么就算她回家安胎,皇后“為了愛情”肯定也不會放過她,必定還是會想辦法出手。 但丞相府是她的地盤了,她比皇后更了解那個地方,更了解府里的每一個人。 在宮里,皇后勢大,她只能防御。安插在暗處的人想都挖掉是不容易的,即便現在霍凌也明確地對皇后產生了不信任,也依舊難以做出大的改變。 但在家里,她就未必只能防御了。 誠然現下的局面也不適合她做出什么“攻擊”,可在自己的地盤上,她應該至少可以使詐? 比如,她是不是可以留一個口子,一個弱點,誘使皇后來動手,然后甕中捉鱉?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她會省很多心力。 她原本不好摸清皇后會如何動手,只能處處設防。但若自己留出一個口子等皇后來跳,大多精力放在盯這個口子上就行了。 嘿。 給霍凌扇夠了火候,讓霍凌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皇后產生懷疑,是天時; 回自己家的地盤上,是地利; 就差皇后往里跳給她達成人和了! 虞謠心里默默地自拍肩膀,覺得自己實在很有進步。 以前擱宮斗劇里,她活不過三集?,F在應該勉勉強強……能活到第五集 片頭了? 當日晚上,皇帝下旨,命貴妃回家安胎。 但日后,貴妃收拾妥當,準備離宮。 離宮前,卻出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貴妃身邊的一個大宮女不知犯了什么錯,惹得貴妃動怒,當眾抽了一個耳光下去。 宮里打宮女通常不打臉,一旦打了,就是極其丟人的事。那宮女當時就紅了眼眶,羞憤交集,又不敢多言,只得連連告罪。 貴妃原本要將人發落去浣衣局,最后好歹被旁人勸住了,可算是照舊帶她一道出宮伺候。 行宮此時已經很冷了,圣駕原是為了照顧貴妃安胎,才一直沒有回宮。 現下貴妃啟程回家,皇帝便也沒了留在行宮的興致,第二日就闔宮啟程,浩浩蕩蕩地返回京中。 是夜,虞謠歇在了官驛里。 古代交通的不便利程度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二十一世紀,從天津到北京也就半個小時,從行宮回皇宮的距離還沒有那么遠,卻總是要走三天兩夜才道。 馬蹄聲打破夜的寂靜,有一行宮人匆匆趕來,說是皇后體恤貴妃有孕,怕貴妃顛簸勞頓,特地差人來看看,還送了些補品。 所有東西,虞謠照單全收,然后客客氣氣送走了他們,既不著人盯著,也不表露任何提防。 很快,馬蹄聲又從夜色中遠去了。一個大宮女打簾進來,臉上依稀還掛著微腫的指印,卻是笑吟吟的一福,帶著點驚喜:“娘娘料事如神,他們果然找奴婢說話了?!?/br> 虞謠點點頭,夸自己可以大約可以在宮斗里再活一集! 面上淡淡道:“你坐,慢慢說?!?/br> 第36章 少年皇帝愛上我(13) 那宮女坐下, 虞謠順手從桌邊的小幾上拿了藥遞給她敷臉, 又問:“他們怎么說的?” 宮女笑道:“那幾個人里,有兩個是先前奴婢去鳳儀宮走動時碰上過的人, 算相識吧。他們倒也沒說什么,就是噓寒問暖,寬慰寬慰奴婢,也說了那么點兒……編排您的話?!?/br> 虞謠點點頭。 行,看來皇后是沖她開著的口子來了。 啟程前的那一出戲就是做給皇后看的,鬧出個主仆不睦的樣子,給皇后一個挖墻腳的機會。 只是皇后比她想得要沉穩一些,在她的腦補里, 覺得皇后會借這個旅途顛簸的機會直接買通她身邊的人,把孩子搞掉,現在看來皇后打算一步步鋪墊, 慢慢套近乎,十拿九穩時再動手。 行吧,還是皇后段位高些。 她若是沒有白澤, 一定是斗不過皇后的。 ——虞謠心里很有逼數。 翌日晌午時分,虞謠回到了丞相府。 府中上下都過來行大禮迎接, 不過禮數是做給外人看的, 進了家門后,就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