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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若是看見了她喝藥的藥渣,保不齊就要起疑了。 “大人在宮里頭這么多年,早已經根深蒂固,如今有的是法子,夫人放心,您先在宮里頭安心住著,外頭的事有我呢?!?/br> 嚴鶴臣身邊的奴才都一個比一個機靈,這幾句話說得明珠心里頭十分熨帖,她扶著桌角站起來,透過錦支窗看向窗戶外面,一晃已經到了七月末,午時還熱些,可早晚已經帶上了寒意,眼瞧著是秋天便要來了。 一連幾日,嚴鶴臣再也沒有傳來消息,明珠心里頭極不安,坐臥不安好像熱鍋之蟻一般,寧福好言安撫,說是許是前頭正亂,大人疲于應對也是有可能的,夫人稍安勿躁便是。 這些話只能稍稍安撫明珠的不安,可歸根結底,她依然覺得惶恐非常,嚴鶴臣每日都傳話回來,這一次竟然已經三五日一點消息都沒有了,這如何能讓她安心得下。 在乾清宮里,又是另外一種場面了,還有半個多月的光景就是中秋了,每年中秋除了設宴群臣之外,還有封賞六宮,今年太后新喪本就不宜大cao大辦,只是必要的封賞還是有的。 沈恒是禮部的尚書,向皇上進言說,不如借此機會給幾位太妃連同太后一同追封,皇上自然是應允了。 此時此刻,坐在乾清宮的西暖閣里,宇文夔翻開了卷宗,里頭是各位已逝太妃的生卒月份,他的手指頭默默往后翻,直到他的目光頓住,落在了一頁紙張上面,他盯著看了許久,冷冷一哼說:“這樣的女人也配落在這本卷宗里頭么?不顧禮義廉恥,枉為人母?!?/br> 沈恒瞟了一眼那本卷宗,認出來里頭這位已逝的宮妃正是當年五皇子的生母蘭貴人,猶豫了一下,沈恒還是道:“把蘭貴人移除卷宗這事兒不大好辦,這本是太后屬意安排的,奴才們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只得照辦了?!?/br> 若不是今日有了追封的打算,宇文夔只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把這本卷宗打開,太后是個眼力不容沙子的女人,這么多年以鐵腕著稱,雷厲風行,哪怕是老了,也殺伐決斷絕無二話,蘭貴人當年和侍衛私通簡直是奇恥大辱,以太后的性子,怎么能容她呢? 宇文夔在桌案前坐了良久,隨便指了幾位太妃,說在謚號前頭再加兩行字,沈恒捧著卷宗拿出去照辦了,博山爐里的檀香混著龍涎香,帶著一股子盛大而輝煌的味道來,宇文夔叫來一個黃門,輕聲道:“把蘭貴人的畫像拿過來?!?/br> 當年出事的時候,他的年齡還尚小,只記得父皇發了好大的脾氣,一口氣把蘭貴認連帶著五皇弟一起打入了冷宮,從此死生不復相見,這樣的驚天丑聞到底還是需要一塊遮羞布的,對外頭遮遮掩掩只道是蘭貴人犯了大錯,惹得主子爺龍顏震怒,可這事情這么嚴重,竟然還讓太后網開一面,十分蹊蹺。 等黃門拿來了幾張畫像對他說:“主子爺,當年的畫像已經被焚毀了許多,這些都是先帝爺自己的丹青妙筆,一直封存著,故而沒有被焚毀?!?/br> 先帝爺當年對蘭貴人的喜歡非比一般,一張張看去,只覺得先帝的歡喜與寵愛躍然紙上,只怕愛之深便恨之切,可到底也不舍得把她就此誅殺,只讓她去冷宮里了此殘生。他只記得那時候,蘭貴人說自己冤枉,可是證據確鑿,無人相信,她不愿意蒙羞,到底還是自盡了。 蘭貴人是剛烈的性子,寧折不彎,他漫不經心地翻過這幾頁紙,淡淡問:“當年蘭貴人的事兒,可有什么說法么,那侍衛到最后如何處置了?” 黃門道:“侍衛自然是撲殺了,只是這侍衛據說原本是德妃娘娘宮里頭的,上個月才轉到蘭貴人宮里,好端端就出了這么檔子事?!?/br> 宇文夔做了十多年的皇帝,自然有著超乎尋常的手段和政治嗅覺,他看著畫卷上目光溫順的蘭貴人,心里輕聲嘆說,只怕這事很多人都想岔了吧,事無絕對,可他心里頭明白,父皇當初只怕是被羞惱沖昏了腦子。 他又翻過一頁紙,微微一愣,這一張的畫像上頭有兩個人,出了蘭貴妃,站在一邊兒的那個穿著華麗的少年,便是他的五皇弟了,當初小時候,他仗著自己年長,對這個弟弟也不算十分好,可偏偏那時候,他也笑得和氣溫柔,可自打蘭貴人出事之后,一切就變了,他幾乎再沒見過他,只隱約記得他越發的冷戾了。 宇文夔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少年身上,那時的五皇弟不過七八歲的模樣,還沒有長開,可只一眼,他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熟悉感,他盯著這張畫像看了很久,一個名字沉甸甸地墜在他胸口。 * 中秋一日比一日近了,嚴鶴臣的消息再也沒有傳來,明珠坐在桌邊,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她生怕自己閑下來腦子里就轉過許多不好的念頭,就連腹中的孩子都無法安撫她的內心,這日入夜,寧福偷偷走進來,他輕聲說:“夫人,奴才有大人的消息了?!?/br> 明珠的內心猛地揪緊了:“你快說?!?/br> “征西侯jian詐小人,買通細作,在嚴大人出巡時暗中刺殺?!睂幐2桓铱疵髦榈哪樕?,繼續說,“這是河間府傳來的消息,不是嚴大人給我的,真假也未可知,只是事出有變,大人原本和我說過,若是三五日都沒有往回遞消息,就讓我找機會把夫人送出宮去?!?/br> 寧福抬起頭,低聲說:“夫人,中秋那日,闔宮飲宴,我們就在這一日密謀出宮,送您去河間府?!?/br> 74、74... 八月十五。 一年一度的中秋,皇上設宴于清涼水榭,明珠到的時候,槿嬪、鄭容和其他幾位妃嬪都在,獨不見皇后,只聽得有品階低的宮妃輕聲道:“主子娘娘好烈性,自大皇子夭亡之后,誰的面子都不賣,這樣的日子都不出來主持后宮了?!?/br> 皇后這性子確實是這樣,當年京中的貴女,如今一步一步母儀天下,只怕沒吃過什么苦頭,只是過硬而易折,皇上的神情之中就能瞧見諸多不爽來。本就是家宴,眾人坐在一塊兒,本該飲酒的,但明珠推脫身子不爽,換了茶水。她坐在末尾,也并不張揚。 眾人的目光看向她似乎有幾分憐憫,可明珠全然不顧,她只知道今日只需她借機離席,寧福就能送她去嚴鶴臣身邊。 宴會進行一半,原本安排的歌舞都取消了,鄭容笑得花枝亂顫,以茶代酒敬了皇帝好幾杯,皇上也難得心情好起來,賞賜了眾妃不少珍奇。突然,一個小黃門一溜煙地跑過來,附在皇帝耳邊輕聲說了什么,皇上的臉色登時就變得鐵青,他猛地把桌上的茶盞摜到地上,聲音已經怒極:“皇后真是好大的膽子!” 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