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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今日已經比昨日強上好些個了?!?/br> 明珠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jiejie安心,明日我便讓嚴大人送你離開這?!?/br> “你有這心思我已經很是歡喜了,只是哪有那般輕易的,左不過是再熬一陣也就好了,何必讓嚴大人再忙呢?”明珠聽得心情復雜,金枝的雙頰已經慢慢凹陷下去,只有那雙美麗的杏目依然閃著微光。 明珠給她端著水,金枝勉強喝了兩口。 “好jiejie,全都是因為我,”明珠咬著唇,“無論如何也是要救你離開這火坑,jiejie你且等著?!?/br> 金枝似乎笑了笑,神情中似乎有幾分將信將疑:“我走到今兒,怨不得任何人,好meimei,你不必耿耿于懷?!?/br> 明珠又同她說了兩句,只聽見外頭有人輕輕敲了敲門,明珠抹了一把臉說:“外頭有人催了,好jiejie,我先走了,你一定要等著我?!?/br> 青絲頹散,行將就木,可偏偏金枝依然笑著點頭:“我等你?!?/br> 明珠出了門,嚴鶴臣披著外衣站在外頭等她,若是早些知曉,也不至于讓金枝拖到今日,看著嚴鶴臣,再響起金枝方才氣息奄奄的模樣,她心中竟有了幾分惱恨,只是又不能在嚴鶴臣面前甩臉色,只沉默著,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這是明珠頭一遭這樣待他,嚴鶴臣一邊有幾分一頭霧水,另一半,心里還升起幾分微弱的委屈和不干,只是他性子向來也不會讓他多問幾句,故而二人一前以后,斷沒有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樣。 二人就這般不假辭色地到了司禮監,嚴鶴臣終于道:“在北三所里頭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遲了些時日,你體諒則個?!?/br> 本就是她讓嚴鶴臣幫忙,此刻再甩臉子,才當真是極大的不懂事,明珠心里懂,可依舊是氣不過:“自然是體諒,大人日理萬機能幫我這忙,奴才除了感恩戴德還能怎么?這是一些體己,大人幫我給金枝請個大夫可好?”如今她日復一日,病體沉疴,只怕是若沒個大夫也不能大好了。 嚴鶴臣一時卻又猶豫道:“這怕是難宮里頭的人數都卡得死死的,多個少個都不成,少也就罷了,多一個人只怕是萬萬不行的?!?/br> 明珠是個有氣性的,雖然也是這板上的魚rou她卻總想替金枝換個體面的活法。嚴鶴臣的冷漠是她向來等預料得到的。她亭亭地蹲身:“如此也謝過大人好意了?!闭f話的功夫便到了司禮監,明珠踅身進了廂房。 日頭耀眼而明亮,照在路邊的石板地上,閃著稀碎的光,嚴鶴臣默默地盯著明珠的那扇門,這里頭隔了二重天,他輕輕嘆了一聲,往自己的住處去了。走到一半,突然看見嚴恪住的屋子門是虛掩著,里頭投出一個身影來。 32、32... 嚴恪和劉全有住在同一個屋里,劉全有去外頭當差了,屋里只剩下他自己。外頭傳來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沙沙的,愈發顯得司禮監這三進院落岑寂起來。 嚴恪把懷里的東西掏出來放在桌子上,劉全有正推門進來,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你這是在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br> “來來來,你要不要和我賭一把?”嚴恪側開身,劉全有這才瞧見,桌子上竟然是三個金錠,黃燦燦的,看模樣也是足金足兩的真金白銀。 嚴恪跟著嚴鶴臣,這些年只怕存了不少錢,只是他是個有名的守財奴,銀子都藏得死死的,他放在嘴邊兒的話便是“財不露白”,看樣子,他是專門把銀子都兌成了金子,大大方方地擺到眼前兒來了。 “你跟在你干爹身邊,家大業大,我可比不得你,這賭得太大,只怕是要我輸得傾家蕩產?!眲⑷袛[擺手,就想走。 “誒,哪能呢,我如今技癢,就想和你賭上一把,不如這樣,你若是輸了,就把你那小妹子許給我可好?” 劉全有有個小妹,模樣生得不算太好,只是作為太監,尋常人也瞧不上他,劉全有啐他:“你小子竟惦記上了我小妹,癩蛤蟆想吃天鵝rou?!?/br> 嚴恪本也沒打算讓他當真,依舊是嬉皮笑臉地模樣:“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咱們換個賭法,你若是輸了,日后我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替我瞞一瞞家里,逢年過節照顧一二,你看行么?” 這話說得不大吉利,他們雖說是在刀口上討生活,可憑他們的身份,也不至于輕易抻著脖子等死,劉全有目光一凜:“你這是什么意思?” “瞧瞧你,想多了不是,”嚴恪把玩著金錠子,“凡是個人都要想個退路,今兒我還同你這般說著話,保不齊明日破草席子一卷,就拖出宮去,找個亂墳崗子就埋了,做太監的沒兒沒女,也只能想這么個轍,但凡是有別的招兒,我也犯不上自個兒咒自個兒?!?/br> 看著嚴恪手里拿著的金錠,劉全有舔了舔嘴唇,難免動了心,一咬牙:“那賭吧!” 嚴恪喜歡玩骰子,自己研究著有一套裝備,耳朵也靈光得緊,有一套聽骰的本事,他搖著骰子:“老規矩,猜大小,買定離手,你先挑?!?/br> 劉全有咬牙,壓了個小,嚴恪把三個金子掂了掂,找了個分類適中的壓在大那里,把蓋子掀開,里頭一個三,一個六,加在一起竟是個大。 點背,劉全有暗暗在心里罵了聲晦氣,不過仔細想想,嚴恪這鐵公雞哪會有這般好心,保不齊就是想從他這討點好處。想到這,他也就站起身要走,卻不料嚴恪卻攔住他。 “你那小妹今年有十四了吧,也該是議親的時候了,這個給你,給咱meimei添妝吧?!眹楞⌒Φ孟矚?,一雙小眼睛里頭一團和氣,把一個金錠放到他手上。 劉全有瞪圓了眼,抬起頭滿眼的難以置信,嚴恪撓撓頭想了想,又拿了一塊金錠子:“咱們是老鄉,我爹娘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我拿不爭氣的弟弟只知道賭,若是把錢給他,只怕兩天就輸了個干凈,日后萬一二老有缺錢的時候,你幫襯著一二,若是沒有,這金子就留給你了?!?/br> 像是了卻一樁心事似的,嚴恪長長地舒了口氣,劉全有懷里揣了兩錠金子,只像是揣了個燙手的山芋似的,心里惴惴不安,莫不是嚴恪從哪里討了不義之財?可架不住兩錠金子數額之巨,最后一咬牙,那就這么著吧。 天色偏昏黃,火燒云在天邊燎原似的燒了起來,連成片,一望無際,像是一片橙黃色的波瀾,掩映著巍峨煊赫的煌煌紫禁城。 嚴鶴臣坐在檀木長條案前看折子,不聲不響地門開了,外頭嘩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他聞聲看去,正看見皇上龍行闊步,從外頭走進來。 宇文夔鮮少來司禮監這樣的地方,這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