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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入的動作,一股一股地流出來,灑在自己的小腹上。他最后記得的事情是周檀重新擰開花灑,用毛巾清洗他的身體,將他抱著,仿佛抱著一件易碎的東西。0.61-底線031【Ivy】。C國。A0000帶著些不安與激動等待著即將從A國回來的周檀。花了整整一年時間,一點一點試探周檀的底線,如今終于可以邁開這一步。周檀這個人,還是和他在IMI捧著資料琢磨的猜想,有太多不一樣的地方。這是難免的,畢竟在IMI周檀只是個不到半歲的假大人,在分歧世界是個貨真價實成長了近30年的雙博菁英。他從成為了王雪川,到成為了周檀的王雪川,中間好幾年的光陰,他拿著這個到處是別人推演痕跡的人格檔案,是忍耐了怎樣的折磨,才終于能用這個語氣說話,用這個眼神微笑?到周檀身邊一年了,他真的快要忍受不了活在這個虛偽的影子之下了。同一份人格檔案,不同的人推演出來,本就有不一樣的情況;面對完成度如此之高的【王雪川】,他放松一秒鐘,似乎都會行差踏錯。簡直不能想象,要這樣一輩子么?人都是會越來越貪心的。以前他想:我只要模仿周檀眼里的王雪川就可以了;接著他想:周檀像愛王雪川那樣愛我就可以了;再然后他想:我要做超越王雪川的王雪川;而現在……他想:不,我希望周檀愛的是我。即使我不再運行于王雪川留下的軌道,即使我變得和你所認識的不一樣,即使我犯這樣那樣的錯誤……我也想要你愛我。愛我的真面目,忘記我的虛偽。過去的王雪川,早應該死了。那只是一張畫皮,怎么配和周檀在一起?他此刻坐在客廳里,神經質地咬著倒數第二根手指,對著一片寂靜的屋子輕聲地笑?,F在好了,周檀會帶著戒指回來,也許跪在他面前,邊認錯邊請求他的原諒,并怒斥勾引他的李陵。他看到周檀壓著李陵除了第一個瞬間的憤怒,余下便是興奮的躁動。你可算犯錯了,你可算讓平靜的日子裂開了口子。我等這一天,可是等的好苦呢。不冤枉他像摔壞了腦子的蠢潑瘋婦似的上竄下跳一場,事后他可說自己是愛周檀愛得如何失去了理智,自己是如何對自己的言行后悔和羞恥。是周檀親自給了他“出格”的機會,不是嗎?這一次周檀沒有讓他失望,深不見底的人漸漸露出了底線。第一,周檀在【王雪川】無理的情況下,也不會拒絕他。第二,在【王雪川】和【李陵】之間,周檀是選擇偏袒【王雪川】的。第三,周檀會故意忽略【王雪川】明顯的謊言,但不會拆穿。這樣的事,可是從前風調雨順的時候無法得知的信息。王雪川總不能無緣無故偏離原型,也不能無緣無故滿嘴跑火車。現在可好了。就讓新的王雪川,慢慢殺死過去的王雪川吧。0.62-畫虎自從最后兩天在A國發了燒,周檀感覺很累。他活這么大,幾乎沒有生過什么病,就是折騰得狠了,好好睡兩天又是一條生猛好漢。夢中花園的聚會,似乎自從尹令儀的“伙伴”葉維則和張鸞出了事,就變得停滯不前與目的不明了。而與他一樣是新加入的趙榛、段雪松,則在經過了最初的戒備之后,很快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關于學術的交流之中。周檀看著他們,大部分時候更沉默。他覺得這些人,思維的出發點十分怪異,從不站在人類的角度,而像高高俯視螻蟻的怪物,缺乏最基本的憐憫和私心,好像世界只是個供他們滿足好奇心沙盤。周檀在這樣一群人中間,有種自己才不正常的錯覺。在回C國的飛機上,李陵還是那個樣子,入定一樣不說不動,雙目一闔根本看不出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周檀也不打擾他。以前博導還在的時候,常說周檀過于爭強好勝,控制欲太強,不是真正做學術的材料。說他聰明是聰明,心里能容的東西太少。博導是怎么說的呢,他說:阿檀你看,我收的每一個學生,都是頂頂有天賦和過人的聰明,我為什么要收一個李陵這樣的呢。你們都不懂,李陵才是個有大智慧的。那時候的周檀才二十出頭,是不屑于聽這種話的,他笑著問博導:聰明才談得上智慧,李陵論聰明遠遠不及我吧,哪里來的大智慧?博導卻說:錯了,智慧和聰明當然是不同的,聰明人未必智慧,智慧本無需聰明。聰明能讓你找到疑惑的答案,智慧的人才能做到不疑;聰明讓你把想要的東西抓在手里,智慧是得到了又再放手讓它走掉。你行嗎?你不行。周檀覺得難以理解:老師,我是瘋了還是怎么,知道得多才能為所不可為,得到了的東西又為什么要扔掉。博導喝了口熱茶瞇著眼睛說:嘿,我現在告訴你,李陵其實是個能預知世界萬象的人,只是他一句也不曾說過,而且能坐看天理自然,絕不伸手干預,也不伸手索取,所以我們所有人看他,都只是看到一個平凡人而已,你相信嗎?周檀那時就不說話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是這種人,一定會第一時間做所有能夠想象得到事,興風作浪,為所欲為。絕對無法再做塵沙一樣渺小的軟弱的凡人。可是李陵就可以。周檀沒有證據,但他就是知道,李陵可以。飛機平穩航行于云層中。周檀側臉看著鄰座的李陵。李陵膝上蓋一張毛毯,兩手交握身前,半垂著頭,略帶鬢角的頭發溫順地覆在臉頰兩側,取了眼鏡的模樣越發低眉順眼。那一綹長已過腰的發尾巴倒沒藏著,沿著肩膀像一筆墨畫的絳帶垂在身前,襯衫領子向下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點缺乏血色的胸膛。只是這樣不聲不響看著他,周檀便覺得血液都慢慢地涼了。這皮下的佛是誰。他好像一直在他身邊,又好像剛剛才來了不久。如果他要走,留也是徒勞。周檀收回思緒,發現自己已經握住了李陵放在扶手上的手。雖然李陵沒有動,周檀還是立刻放開了他。周檀心跳起來,他摸出貼身放在口袋里的那張舊照片,偷偷對著李陵沒戴眼鏡的臉比照。像,確實是像。不是說李陵有多“像”王雪川,而是,照片上是一個正在模仿王雪川的過去的李陵。而不是模仿著過去李陵的王雪川。對。照片上的人確實介于李陵和王雪川兩個人之間。但這是李陵,不是王雪川。周檀開始疑惑,最開始他所見到的李陵,連名字也得不到的學長,李陵,是這個樣子么?他怎么想不起來了?有時候人不太會去懷疑自己認定的事情,認知是有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