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4
崖邊寂靜,輕微的聲響也格外明顯。詭譎的紅光沖天而起,血跡頃刻消失不見。他說,“來立心血誓吧?!?/br>*********殷璧越收劍回鞘,與洛明川向無妄離開的方向端正行禮。他們沿著空蕩的長街繼續向前,地上積雪被盈余不散的劍氣激起,飛揚在風中。殷璧越怔怔道,“我起先誤會大師了?!?/br>洛明川道,“我也一樣?!?/br>禪定境這種佛門手段,被困佛堂時了觀也使過,他見了心中微怒,出手時毫不猶豫,就用了最強的天羅九轉。輕易破境之后,才知無妄沒有惡意。‘佛魔一念間’,不是勸他回頭是岸,而告訴他,‘天羅九轉’確實是魔功不假,但練得好了,也是佛法。成佛成魔,無關功法,全因人之本心。“師兄,方才禪定境中,你在何處?”“你我分隔兩境,我與無妄大師對掌,破境而出,便與大師在一旁說話,看你破境?!?/br>殷璧越想自己拿劍累死累活的劈,師兄一掌就能破境,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隨即意識到一件事,試探著問,“所以你全都看到,聽到了?”“聽到什么?”“……沒什么?!?/br>洛明川神色不變,沉穩如故,“師弟說喜歡我,就要與我在一起。是這句么?那自然是聽的真切清楚?!?/br>殷璧越當時覺得自己帥炸,但他永遠帥不過三秒。更何況現在被洛明川一本正經的調笑。立刻面上微燙,轉移話題,“大師跟你聊什么了?!?/br>“大師說了觀在世時打破靈修與武修的屏障,又由佛入魔,可稱萬法皆通。而莫長淵修魔道之前,便已學貫百家。是故我要通悟天羅九轉,讀點佛經大有益處?!?/br>洛明川拿出一卷線裝書,殷璧越低頭看去,“?!?/br>他想起興善寺里與凈海對弈時,聽過這佛經中的一個故事,不禁唏噓。讀著同樣的佛經,卻修得不同的佛法。又或者佛法是同樣的,只是每人選擇不同而已。“大師還說,師弟有慧根,日后不想練劍了,可去皆空寺修佛?!?/br>“待東陸事了,皆空寺自然要去,總要親自登門致謝?!?/br>洛明川笑道,“師弟學佛可以,可不能出家啊?!?/br>殷璧越低下頭去,“你我已有道侶之實,只差一紙婚書,哪家佛寺收我這種六根不凈之人?!?/br>他發現師兄此時氣息放松,心境舒暢,可見無妄一談也有所開悟。罷了,只有師兄心情好,多調笑幾句又怎么樣。出了城便是海岸,海浪沖刷著礁石,回聲連綿。洛明川忽而停下來,拉起殷璧越的手,“師弟,走了?!?/br>毫無防備的腳下一空,殷璧越下意識抓緊了身邊人,然而冷風呼嘯也僅在一瞬。瞬息之后,他們已在高空之上。少了層層濃云遮蔽,星子格外明亮,仿若觸手可及。“師兄竟可以駕云了,什么時候的事?”“就是剛才?!?/br>殷璧越不再多問,他想起師父說的,不用掐訣,境界所至心念一動,說走就走。感嘆道,“以前是師父帶我飛,現在是師兄帶我飛,我什么時候能自己飛呢?!?/br>洛明川忍著想把他拉進懷里揉一把的沖動,笑道,“很快?!?/br>穿過茫茫夜霧,波瀾壯闊的海面在腳下飛逝向后。他們乘奔御風,向著未知的未來奔去。第95章2016跨年快樂。容濯不欲將戰線拉的太長,以致回援不及,因此與北陸互不進犯,西陸的滄涯山也交由抱樸宗對付。而十萬魔軍兵分三路,一支留在東陸駐守,一支向南陸去,一支向中陸去。這其中除了魔道十二宮的弟子,還有荒原上掙扎謀生的散修。幾乎是集合了整個東陸的戰力。這些人沒什么忠心可言,卻在東陸殘酷的競爭環境中懂得戰斗,更沒有道德包袱。一旦因為利益結合統一,著實可怕。不止滄涯山眾人想不通容濯是如何在短時間內收服如此多戰力,又是什么樣的利益,讓十二宮拋下嫌隙,其余幾大派也甚是費解,唯有掌院先生窺見得幾分端倪,隱約算到是某種契約的力量,只是他如今重傷未愈,境界大損,卜算之法再難施展。各方再不解也沒時間細想,因為魔軍已經近在眼前了。出行時船隊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邊際。皆是十二桅四層大船,船體遍刻符紋魔陣,更有境界高深者分水御風,行于海上,乘風破浪。偶有海獸被魔息驚擾,也是避之不及。往南陸去的那支魔軍,渡海時做了萬全準備,且未曾遭遇任何阻截,頗有些出師得利,一帆風順的志得意滿。因此自踏入南陸開始,便有大意步入陣法陷阱之中。然而人數眾多,領隊者并不在意這等不痛不癢的傷亡。一路上城鎮村莊皆是人去樓空,只見惱人的陣法,不見半個人影,隊伍里人心浮動,恨不得立刻能殺一場,出一口郁氣。就在這種情形之下,魔軍開始翻山,來到了‘兩難關’山道口。雪夜里風過山林,簌簌之聲不絕。山道極為逼仄,換了以往,免不了要開山劈石,拓出一條坦途。但這條山路兩側皆是萬仞絕壁,若只開拓底部,恐致根基不穩,有山崩之險。何況山體是堅固的花崗巖,破壞起來費時費力。十余里山道只得依次通行。翻過這條山脈,就是葉城,流民多半聚集之地。領隊者也有些不耐了。他的神識飄散蔓延,凋敝的山林,枯枝殘木,紛紛落下的雪幕。唯獨沒有陣法的痕跡。想來也是,要炸毀如此堅硬的山巖,沒有兩三月的布置,哪里能僅憑陣法做到。“全軍快速通過?!?/br>聲音不大,卻蘊含充沛魔息,穿過風聲,每個人都清楚的聽到。隊伍進入山道,蜿蜒如長龍,沒有人說話,四野俱靜。一切很順利。或許是覺得這安靜有些反常,領隊者身著黑袍,站在一處山巖凸起處向下俯視,幾乎融于夜色之中。越看神色越慎重。就在這時,他感覺腳下的石巖,極為細微的顫動了一下。微不可查,幾乎令人以為是錯覺。“撤退!——”“轟——”已經遲了。話音淹沒在轟鳴震耳的爆炸聲中。“啊——”土石滾落,鮮血迸濺。天地氣機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