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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晨霧也被這一劍的美麗而吸引,匯聚在他劍下,像是江上的風煙。劍在他手中,如一江春水,但劍光飛掠,已至鐘山面門!“‘煙籠寒水’!”每個人都不懂,為何在迅疾猛烈的‘鶴唳云端’之后,倚湖劍竟然奇異的平靜了下來?;氐阶畛跖昵顼L的氛圍中。這道劍光并不如何威勢可怖,反倒有種翩若驚鴻之美,鐘山卻退了兩步。兩步之后挑腕落劍,只是挽了個劍花,好似站在夜泊的渡揮袖拂散江上風煙。是風雨劍的收勢——‘斜風細雨不須歸’。輕巧如燕,卻有決絕的去意。在煙霧彌漫的寒江上展翅而去。臺下很多人看的一頭霧水,莫名非常。沒有真元對沖的激蕩,沒有驚天動地的劍勢,鐘山和殷璧越在做什么?各門派中修為稍長的弟子便紛紛開口解惑,“殷師兄一劍‘煙籠寒水’看似輕盈,但飛掠的劍光無論是角度還是距離,都準確在毫厘之間,封死鐘師兄所有來路,如迷霧封鎖于寒江之上?!?/br>“鐘師兄不進反退,兩步的位置走的妙極,找到百中取一的破綻,以‘斜風細雨不須歸’破開迷霧?!?/br>鐘山一劍破霧,翻腕斜刺,身形陡快,好似輕飄飄的飛羽。倚湖劍相擊迎上,沒有劍嘯,只有颯然微風。兩人變招雖快,卻不見迅疾猛烈的爭鋒,反倒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滄涯劍法‘風過寒潭’對羽衣劍訣第一式。一時間,擂臺上仿若時節變換,春雨如酒柳如煙,料峭的春寒伴著微涼的春雨。但依然有人能看到美麗寧和之下的暗涌。“他們兩個的劍勢精準至極,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真元被浪費,又在對方出劍時開始計算與破局?!?/br>“兩個人,都在用最小的代價出劍破劍,搏取對方先露出破綻的時刻?!?/br>“誰的劍晚一分,誰的計算慢一步,局勢就會頃刻改變!”但仍有人不理解,鐘山境界高于殷璧越,為什么也用這樣謹慎的打法?宋棠笑起來,對程天羽解釋道,“精神和真元都以均勻的速度消耗,對手最不容易臨陣突破?!?/br>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當殷璧越的神識和真元不足以支撐他計算和出劍,勝者只會是鐘山。說到底,還是境界差距,徒呼奈何。四十余招過去,戰斗進入奇異的節奏,殷璧越沒有用寒水劍訣,鐘山也沒有用風雨劍。他們劍勢很流暢,看上去很有美感。草長鶯飛,雜花生樹。時間悄然流逝,烈日高懸當空。欣賞這樣的戰斗近乎享受,很多人微微松了口氣。默默等待最終水落石出。下一刻,有人神情微訝,“起風了?”為什么臺下感覺不到?只能看到風吹過榆樹伸展到臺上的枝葉,吹起殷璧越道袍的下擺,浮動鐘山垂下的廣袖,輕拂過他手中的劍鋒。接著劍鋒輕旋,猛然向下刺去!狂風驟起!榆樹狠狠彎折下腰!鐘山足尖輕點高高躍起,衣袍在風中翻涌如流云!原來不是風,是風雨劍的劍勢真正起了。山雨欲來風滿樓。洛明川瞳孔微縮。鐘山先起勢,只有一種可能:師弟露出了破綻。很多人都想到了這一點,于是神情驟然凝重。局勢,將在下一刻生變!殷璧越神色不變,身形微動,憑空消失,步法極快,仿佛在風中虛晃。但此時風滿擂臺,臺上盡在劍勢之中。能避到哪里?他很清楚自己將要面對怎樣蓄勢已久的一劍。但他無法在對方的劍招下起勢,四十招與四百招沒有區別,真元不濟的一定是自己。原先的計劃統統作廢,因為鐘山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很多。那就只能讓對方起勢。打破僵局,只有這一條路。所以他有了破綻。臺下感覺不到風,卻聽到狂風呼嘯,飛沙走石的聲音,仿佛風聲是在識海中回響震蕩。修為稍弱的弟子,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風中劍嘯凄厲!不向虛影去,反倒向虛空中直刺!在眾人驚疑不解的眼神中,虛空中一道血霧噴薄而出!血花落在擂臺上,‘嗤啦’一聲濺起白霧,竟將石臺燒出點點黑痕。是劍中熾熱狂暴的真元。鐘山找到了殷璧越的位置。一劍刺破護體真元,直入皮rou。殷璧越自虛空中顯出身形,白色道袍上左臂血rou橫飛,臉色蒼白無比。眼神卻亮的驚人。他的劍已經來到了鐘山身前一尺!狂風驟靜,寒意四起。濺落的血滴凝成冰霜。他以一道入骨劍傷的代價,換來起勢出劍的機會。萬千推演,盡在這一劍之中!第45章風雨(二)劍鋒明亮而冰冷的光芒,如同漫天星河抖落在秋江之上。夜風起,寒水生,明月籠紗,漆黑而迅疾的江潮,向鐘山滾滾而去。在殷璧越出劍的瞬間,鐘山便斬出一劍,同時飛掠疾退,直到擂臺邊緣!然而江潮隨之而至,他右胸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熾熱的鮮血涌出來,還沒來得及浸開,便在潑墨山水袍上凝固成冰霜。寒水劍的劍意,已如骨髓。但正如之前殷璧越在最后一刻避開了鐘山劍勢的最大傷害,鐘山也避開了這一劍的六成威勢。他橫劍于身前,如長堤大壩,阻隔滔滔寒江。一息之間變數太快。殷璧越白袍染血,對手殘留在骨縫間的劍氣熾熱而狂暴,又與寒水劍的冷意相激。左臂傷口隱隱冒出白煙,觸目驚心。鐘山臉色蒼白,傷口雖被寒意覆上冰霜,劍氣卻順著經脈肆虐而上,刺痛一直蔓延到心臟。然而他們此刻都無暇顧及,便要爭先起勢,拔劍直斬!濂澗宗的中年女子蹙起眉頭,“臺上陣法完好么?”滄涯山長老沉聲道,“不能為了一場折花會,折損兩個年輕一輩的修行天才?!?/br>青麓劍派的長老手握陣樞,謹慎的點了點頭。一旦出現不可逆轉的大兇險,擂臺陣法便會立刻啟動,將由陣法本身承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