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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訕訕地縮開手,試探著問陳志忠:“你說我跟他道歉有用嗎?” 那個中公的小海軍一向對他們不假辭色,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這樣子私拆人家包裹,會不會被當成有心窺探? 李偉豪心里犯愁,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打量那包裹。 寄件單上的字極為秀氣,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江彬這個名字并沒有明顯的性別化標志,李偉豪還是直覺這是位女孩子。 而且應該是受過一定教育的女孩子,上面留的地址是糧食學校,那應該是老師還是女學生呢? 她給鄒鵬寄英文廣播劇磁帶又是什么意思? 陳志忠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下他還想翻檢的手:“好啦,不要再亂動了。趕緊收拾好,跟人家道歉吧?!?/br> 最多再受點冷眼,他也是好心才幫忙帶包裹的,那個海軍看著倒不是不講理的人。 機長手里頭抓著帽子,從屋外走進來,隨手端起茶水喝。 看到兩人發呆的樣子,他疑惑地挑高了眉毛:“怎么了?” 陳志忠跟李偉豪不約而同:“沒事?!?/br> 李偉豪趕緊問:“所長,你有沒有看見那個叫鄒鵬的海軍?” 勺于島海警所成立之后,機長就被選為所長,負責安排日常工作。 所長搖搖頭:“他跟船出去了呀,他還要上學呢?!?/br> 兩人傻眼了,居然就這么完美地錯開。 陳志忠趕緊追問:“讓您知道他去哪邊學習嗎?” 去學校上文化課是學習,上艦艇實cao也是學習,范圍太大了。 所長搖搖頭:“這我哪知道?!?/br> 隔閡的消除需要時間,現在大家還保持共識,盡量不隨意打探對方的動向,免得被誤會有窺探隱私的意味。 所長疑惑:“你們有什么急事找他嗎?” 李偉豪靈機一動:“是志忠啦,志忠mama寄了鳳梨酥過來,說要分給他嘗嘗?!?/br> 所長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你們現在是朋友?” 不是一直不對付來著嗎? 李偉豪清清嗓子:“我們發現他就是臉臭而已,人還是不錯的啦。志忠,你說是不是?” 陳志忠趕緊點頭:“對對對,這次臺風轉移游客,我就覺得他做事很有章法?!?/br> 所長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就對了,放下成見,好好學習人家的優點。不要老是抱著高高在上的想法,這對我們的工作也不好?!?/br> 李偉豪趕緊趁機問地址:“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哪兒?我們給他寄過去?!?/br> 所長奇怪:“這么急嗎?要不下次等他回來了你們再給他?!?/br> 說到底,鳳梨酥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不過是加了個家鄉特產的名頭而已。 李偉豪一個勁兒沖陳志忠使眼色,后者趕緊接話:“事先答應過他的,好不容易大家關系緩和,我不能言而無信?!?/br> “這樣啊?!彼L點點頭,“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問問他們的隊長吧?!?/br> 早上留守海警人員有限,又是輪班制,大家也不再起兩邊爐灶,都是擺一張大桌子一塊兒吃飯。 陳志忠懸著的心這才落下,趕緊向所長道謝。 所長哭笑不得:“你倒是還挺當成一回事的?!?/br> 李偉豪生怕所長繼續追問下去,趕緊想辦法轉移話題:“所長,聽說故總統移靈回奉化老家,不知道怎么樣了?!?/br> 所長面上的笑意立刻收斂,沉下臉道:“有人又起幺蛾子了,說是故總統有遺愿要常伴總理左右,不應該移靈回奉化?!?/br> 李偉豪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覺得這人實在是無事生非,跟攪屎棍似的。 “故總統明明留下遺言,也可以安葬回奉化老家?!标愔局依湫?,“我看他是黔驢技窮,找不到折騰的辦法了吧?!?/br> 居然拿這種借口說事。 所長冷笑:“不要小看這個,在內斗方面,吾黨舍我其誰?!?/br> 當初這人之所以能夠坐上黨主席的位置,不就是因為黨內元老派跟改革派明爭暗斗的結果嗎? 結果鬧到現在這地步,接班四人組都被打壓得喘不過氣,眾人奄奄一息,他大權獨攬,又算哪門子民主? 可惜的是,縱使如此,只要他丟出骨頭來,就會有人跟狗一樣撲上去搶。比起民族大義,明顯是個人私利來得更加有誘惑性。 挑唆內斗,讓彼此內耗,是這人最擅長的權術手段。 李偉豪笑了起來:“能夠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他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兒手腕?” 當初先總統選了他接班,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啊,完全沒想到還會這樣。 畢竟,副總統對于政局而言可有可無,更加像是一個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結果先總統突然離世,他就順勢扶了正,后面又因為黨內激烈的內斗,他又順利地當選為黨主席。 結果反對勢力都被他連根拔起,他一路順順當當地走到了今天。 陳志忠皺起了眉頭:“那現在怎么辦?” 他壓低聲音說了自己聽說奉化蔣家祠堂里頭對故總統的定義。 所長與李偉豪都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完全沒想到中公可以做到這步。 陳志忠愁眉緊鎖:“這種事情就像是推手,一定要有來有往。要是再趁機提出什么要求,說不定這條路就斷了?!?/br> 本來雙方就是戰戰兢兢,每走一步都小心試探。 要是再提出葬于中山陵,那就委實太過了。 陳志忠在心里頭輕輕地嘆了口氣,雖然他不愿意承認,但事實就是成王敗寇。 已經到了這地步,還想怎樣? 大陸方面的確想要和平統一,但也始終沒有承諾過放棄武力。 像東西德那樣是最好的,大家民心所向,消除了蘇聯的影響之后,就直接坐下來解決了問題。 可惜他們的情況不太一樣。畢竟雙方經濟發展程度高度不一致,1990年苔彎的GDP就達到了大陸差不多一半的水平。 “可是我更看好他們的方法?!崩顐ズ勒?,“等著吧,也許用不了10年,情況就會翻個個兒?!?/br> 陳志忠詢問所長:“那蔣家人是什么態度呢?” 這件事說到底其實算是家事,畢竟小蔣總統生前就留下話來,蔣家第三代不從政。 現在,不過是遺孀與兒女們想要將先輩的棺木早日入土。 所長沒好氣:“皇親國戚如何考慮,我哪里知道?我現在就想趕緊解決這個問題,別讓我們有家不能回?!?/br> 他們就像無根的葉,飄零凋落,缺失國家尊嚴,沒有安全感。 其實不僅是他們這些外鄉人,那些本省居民同樣內心凄惶,想要尋找自己的根。 所長重重地嘆了口氣:“明明是我的祖國呀,為什么感覺比出國還艱難?” 他現在已經不想那些意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