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0
, 把話單拎出來說,有故意偏頗的嫌疑。 蘇木不得不伸出手, 直接在她腰上捅了一下。 口沒遮攔的大姑娘這才意識到,完蛋了,她當著老人家的面也說傻了。 這下子,連耍賴都耍不過去了。 她面上的表情太過豐富, 喪眉耷眼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居然逗的負責推祖母的小蔣先生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聲笑不下于九天仙音,刑場上的“當下留人”, 整個場面上的氣氛一下子又不一樣了。 就連老夫人的眉眼都跟著彎了彎。 老人家輕聲嘆了口氣:“可不是, 在他們這些小孩子眼里頭,我們是盡做傻事呀。就因為我們家里頭兄弟自己打架, 反倒是讓外人白白看熱鬧天天占便宜。人家當著我們的面不說,估計回過身去, 要笑死我們的。我們這叫什么?親者痛,仇者快,死要面子活受罪?!?/br> 他抬手示意老夫人先行,然后緩緩跟在邊上,往蔣家祠堂去。 林蕊等人綴在后面。 蘇木生怕她言多必失,一個勁兒地示意她噤聲。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整個人都縮在他身后,再也不敢出聲了。 老婦人看她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轉的模樣,只忍不住覺得好笑。到底是小孩子,活潑的很。 車輪滾滾向前,蔣氏宗祠漸漸顯出清晰的輪廓。 其實敗走臺彎近半個世紀,蔣家還有多少痕跡能在老家留下呢。 只這座祠堂還肅穆地矗立在陽光下浸染著歲月的風霜,默默地等待兒孫歸來緬懷先輩。 負責看守祠堂的老人瞇著眼睛看來客,聲音顫抖:“老嬸嬸,可是你回來了?” 老婦人一愣,一時間辨不出對方的身份。 老人趕緊做自我介紹,原來是蔣家族人。 他咧開嘴巴笑,牙齒已經脫落了大半:“那時候我們在奶奶的墓廬舞龍,嬸嬸您還拿果子給我們吃。早聽講伯伯跟經國要回來,我就想著嬸嬸你們什么時候回家看看?!?/br> 小蔣先生先笑起來:“我記得了,老叔你們帶我哥哥打過彈弓,哥哥打碎花盆的時候,我嚇哭了,引來了我父親,挨了好一頓教訓?!?/br>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氣氛松快又活潑。 老婦人臉上也浮出笑意:“你們兄弟幾個,都皮的很?!?/br> 小蔣先生笑著接話:“可不是,每次父親要教訓我們,都是祖父護著,要父親慈愛?!?/br> 老婦人笑著直搖頭:“你祖父自己教訓你們父親的時候嚴肅的很,到了你們這一輩,他就下不了狠心了?!?/br> 小蔣先生訕笑:“是該嚴格點兒的,我們都不及父親十分之一?!?/br> 眼下蔣家在臺彎被擠得沒有落腳的地方,是他們這輩無能。 老婦人面上顯出怔愣之色,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你是個懂事的?!?/br> 那看守宗祠的老人,聽他們打啞謎似的說話,也分辨不清楚里頭的意思,只能泛泛地插話:“跌了跟頭都知道好賴,爬起來接著走?!?/br> 老婦人笑容滿面,教育孫子道:“還是你老叔說的有道理,比圍在你身邊那些人說的在理多了,你要多聽聽?!?/br> 小蔣先生乖順的很,立刻應聲接話。 那老人在前頭引著人往里面走,語氣掩飾不住的自豪:“早兩年我們就想著這個事情了,族里頭商議著又把祠堂修了下。我們幾個老家伙退休了沒事,平常就在這兒看著?!?/br> 老婦人笑了起來:“在我面前說什么老啊?!?/br> 祠堂里頭靜悄悄的,只幾個老人不急不緩做著自己手上的事。 老婦人沒有驚動眾人,只在族侄的陪同下緩緩觀看祠堂里頭的布置。 她看到丈夫留下的手寫牌匾,心中暗道這是真花了心思。 每間屋子的門檻都設置了緩坡,輪椅可以直接推進去。 這顯然是新添的,她記憶當中沒有這些。 她側過頭,朝一直陪同的中公前領導人微微笑:“你們有心了?!?/br> “這是族里頭人自己安排的?!崩先思乙残?,“其實族里頭一直惦記著兩位蔣公,想讓他們早日歸家?!?/br> 老婦人點點頭,輕聲嘆息:“是該早點回來了,落葉歸根,入土為安?!?/br> 小蔣先生立刻接話:“祖母你放心,我會加緊辦這件事的?!?/br> 他的目光覷到墻上的掛像,那是蔣家歷代先賢的畫像,用玻璃框子罩著,按照年代順序一個個排列下去。 小蔣先生的目光飛快越過前面的祖先,只落在最后兩個上。 祖父的畫像下面是人物生平簡介,上面標明了祖父的身份:中華.民國前總統。 小蔣先生心中一陣狂跳,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他沒想到最復雜的問題大陸已經不動聲色地辦好了,他們居然承認了祖父的身份。 老婦人年事已高,目力自然不比從前。 孫子情緒過于激動,一時間沒想起來應當念出聲。 倒是先前那個多嘴多舌的小丫頭反應迅速,立刻朗聲念誦蔣氏父子的生平。 當老婦人聽到兒子的身份介紹也是中華.民國前總統的時候,她忍不住從輪椅上站起身來,一步步地走向畫像,整個人如風中樹葉一般顫抖。 老婦人的面上浮現似哭似笑的神色,伸手摩挲著畫像,一時間喉嚨外被完全堵住,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的胳膊被人攙扶住了,那兩位年輕的女學生機靈地鉆到前頭,扶住了情緒激動的老人。 小蔣先生這才反應過來,他趕緊上前陪伴祖母。 想了想,他又突然間轉過身,朝一直陪伴在旁的中公前領導人鞠了個躬,鄭重其事地道謝:“世叔,您的恩德,我銘記于心?!?/br> 承認爺爺與父親的總統身份,大陸政府方面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他雖身不在朝堂,卻也清楚的很。 小蔣先生心中有驚濤駭浪拍擊,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整理自己的思緒。 他模模糊糊間只想到了一個詞,就是大黨氣度。 求同存異,為了共同的目標,枝末小節無須多糾纏,可以就此輕輕擱下,只抓重點核心問題。 大陸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他們自己。 祠堂里間的房門關上了,看守祠堂的老人安安靜靜坐在外頭。 他朝年輕的學生們笑:“伯伯其實是相信公產黨的。當年他臨走的時候,我們害怕,想要跟著一起走。 他讓我們放寬心,說來的是解放軍,不是日本鬼子,不會燒殺搶掠的。讓我們到時候燒壺水給人家喝就好。他真沒騙我們。 那時候他說長則一年,短則半年,肯定回來。不想一打眼就45年,可算是回來了?!?/br> 林蕊動容,心中諸般情緒流淌,一時間只覺得造化弄人。 她偷偷看著屋子窗戶,那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