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低低喚了一聲沈女官。 “碧桃姑娘,緣何受傷?” 碧桃囁嚅道,“那日長公主和沈女官走了以后,太后怪罪奴婢辦事不力,便責罰了二十廷杖?!?/br> 沈羨回頭向著那小醫官道,“勞煩這位小醫官,能否為碧桃姑娘尋一處干凈些的藥廬,好生救治?!?/br> 那小醫官想了想,點頭道,“沈女官既發了話,小人自然能辦好?!?/br> 沈羨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又與他一道將碧桃扶往了另一處干凈的藥廬。 “沈女官?!北烫医凶≌x開的沈羨,輕聲道,“奴婢方才聽到你問外頭那個小醫官一個宋太醫的事情?” 沈羨聞言轉過身,“他叫宋唯,碧桃姑娘可是見過?” 碧桃點點頭,“春日宴前一天,宋太醫曾來瞧過安心郡主的平安脈?!?/br> 宋唯竟與裴安心有關? “后來呢,安心郡主可是失蹤了?” 碧桃有些害怕地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去瞧的時候,宋太醫已經走了,郡主的寢殿不知為何已經落了鎖,奴婢以為郡主在里頭,也未曾再開了寢殿的門,誰知道……” 誰知道第二日春日宴,就出了裴安心行刺一事。 沈羨頷首道,“多謝你?!?/br> 等她出了藥廬的大門,方才候著的小醫官不知去了哪里,她正覺得奇怪,就聽得另一頭傳來許多嘈雜的聲響,驚慌的動靜越來越大。 “沈女官?!?/br> 方才的小醫官自那一頭趕過來,低聲道,“舒卓公主的情況似是不大好了,齊院首他們都在里頭救人,今日太醫院有些亂,不能帶沈女官去宋太醫的藥房了。沈女官不如改日再來?!?/br> 舒卓竟然救不過來。 南疆和書剛至,聯盟還未穩定,休戰亦只是暫時,如果此時舒卓公主死在大盛,必將重新掀起腥風血雨。 更何況,朝中已經漸漸傳出風聲,裴世子失蹤一事,已經瞞不住了,甚至偶爾有一兩句風言風語,提到了當日裴世子與舒卓公主乃同方向入林,有意將舒卓遇刺一事,指向裴氏。 沈羨垂了垂眼睛,春日宴裴素約行刺,顧叢作證有意拉太后下水,裴世子又失蹤,連消帶打,針對的都是裴氏。 方才小醫官提到,齊裕聲稱太醫院丟了東西,恰逢這個節骨眼上,宋唯失蹤了,這令沈羨不得不想到先帝之死一案,宋唯應當找到了證據。 可是,宋唯又如何會與裴安心有牽扯呢? 沈羨思索過,一時也不知道是擔憂宋唯更多一些,還是擔憂帝京的局勢更多一些,她可以分明的感覺到,原先暗流涌動的浪潮,已經破開水面,洶洶而至。 有什么人自藥廬中沖撞出來,錦繡衣衫皺成一團,瞧也未瞧沈羨一眼便向太醫院外頭走去。 后頭跌跌撞撞跟著好些人,追在前頭的便是院首齊裕,向著走遠的人喊了一聲“二皇子”。 沈羨先前在御花園夜宴與南疆二皇子舒烈打過照面,那時他還是一個眉目深邃又疏朗的英偉男兒,方才匆匆一瞥,竟覺得消瘦了不少。 想來是舒卓公主的重傷,令他很不好過,千里迢迢而來,竟無一事遂了人愿。 齊裕瞧見了沈羨立在不遠處,一時也無暇顧及到她,拉住那個小醫官便急急斥道,“站著做什么,還不去稟報,南疆二皇子這是要出宮!” 那小醫官也知曉這是大事,迅速便要往承明殿去尋杜義。 沈羨面色一變,向著齊裕禮過,轉而匆匆去尋了裴賀。 今日裴三在宮內當值,沈羨尋過去,他正在梳理手頭裴世子失蹤一案的線索。 聽聞了沈羨的來意,裴賀皺起眉,“你要我帶你出宮去律判司?” 沈羨搖了搖頭,堅定道,“是裴統領你要去律判司救人?!?/br> 見裴賀不語,沈羨又道,“舒卓公主已是回天乏術,二皇子出宮,春日宴一事懸而未決,只落了裴安心與顧叢下獄,舒烈必定是先往律判司取了裴安心與顧叢的性命?!?/br> “南疆和談眼瞧著要破裂,若是裴顧二人的性命能平息二皇子的怒火,這個人,不救也罷?!?/br> 沈羨抬眼望向裴賀,“春日宴之亂,明面沖著南疆和談與長公主而去,實際卻是處處在針對裴氏,裴顧二人,即使不是布局之人,多少也會知道一些內情?!?/br> 也就是裴世子失蹤一事。 裴賀沉吟片刻,點頭道,“好,我帶你去?!?/br> 沈羨頷首,驍騎營本就守著大盛的宮禁,有了裴賀帶領,無有任何阻礙便順利出了宮。 律判司已是亂成了一團,舒烈一路闖進了大牢,裴賀與沈羨趕到的時候,已是晚了一步,裴素約竟已經死在了舒烈的手上。 沈羨見律判司的長官并無過多的阻攔之意,心知他大約也是與裴賀一般的想法,若是犧牲區區裴顧二人性命,能穩定南疆和談,又有何妨。 “大人?!鄙蛄w平和道,“裴素約心智失常,行刺一事,與我大盛未必有多少妨礙,然而顧院首乃天子帝師,又是青鹿院首,不僅清貴,地位也超然,若是死在二皇子手中,無異于默認了南疆公主之死與我大盛朝堂有關?!?/br> 那律判司的長官面色大變,連忙親自帶人去大牢瞧顧叢,見到裴賀已在其中,顧叢亦無恙,方才松了一口氣。 舒烈手中之劍已在方才被裴賀擊落,二人對峙片刻,舒烈怒意蓬勃,拂袖出了律判司的大門。 只留了一句,“絕不罷休!” 眾人見他離開,一時先松了一口氣,裴賀向著沈羨點了點頭,便向著律判司的那位大人說道,“大人不妨與我外出一敘?!?/br> 天子近臣,豈有不從之理。 牢獄中霎時安靜了下來,只有昏暗的燭火跳動了片刻的呼吸。 顧叢靜靜坐在其中,即使陰森苦獄如同渾濁黑暗,也不曾奪去君子之風,仍是保持了整齊又平靜的模樣。 他微微笑了笑,低聲道,“沈女官?!?/br> 沈羨站在他面前,沉默片刻后應了一聲,“顧大人?!?/br> “律判司森寒,沈女官不宜來此?!?/br> “顧大人?!鄙蛄w瞧著他的眼睛,“新帝元年的時候,顧大人寫了一篇時文?!?/br> 顧叢沉默了良久,方才啞聲道,“余慕沈公久矣?!?/br> 他垂下眼睛,神情有些惘然,“余慕沈公之風,簡暢雅達,筆力雋永……” “惜哉未能友之?!鄙蛄w低聲接道。 原來顧叢與她父親,并不是友人。 她微微闔上眼,似是也有些難過。除夕那一晚,顧叢幾次提及與沈為清,使得沈羨生出了許多的親近之意,然而從前種種,不過只是一場謊言。 又抬起頭,說道,“裴世子失蹤了?!?/br> 顧叢一怔,問道,“裴世子?” 沈羨蹙了蹙眉,顧叢竟然不知道。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