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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心照不宣但又非常地有默契,假裝之前不知道地驚訝了一番,然后便飛快地轉變態度安慰它沒關系沒關系。三七可感動了。它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明明大王殿下花花是被它偷偷摸摸綁架來的,他們卻一點也不計較,螢丸和爺爺也對它這么好,就算——就算現在就要被拆掉芯片送進回收廠,它也心甘情愿!想到這里,螢丸已經用小手帕幫它擦干了眼淚(爺爺在一旁小聲說,為什么感覺小三七最近突然喜歡哭了?),三七就是在伙伴們的鼓勵下,才鼓起了勇氣,過來找審神者坦白從寬。“……”聽完這一切,審神者的神色隱藏在面部的陰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其實要說他至始至終都是這樣沒表情也沒錯。“你的意思我聽懂了,重點其實是,消失的他們都有著無法留在本丸的強烈心愿,所以,才會被你召喚?!睂徤裾哒f得很慢,就在這一期間,他的神色終于有了些微的變化,不是痛恨也不是遷怒!僅僅,有一些傷感,“那不是你的錯,這是巧合,也是他們自己的……”——原因?不知想到了什么,審神者的話音突兀地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就平息下去了,三七完全沒發現。審神者自然而然地恢復如常,摸頭:“不哭?!?/br>三七眨眨眼,掛在睫毛上的最后一滴水珠便被彈飛了出去,浸入審神者的衣襟。它悄悄用情感捕捉系統探查,發現審神者是真的沒有生它的氣之后,頓時雨過天晴,陽光明媚。不吭不響地挪,挪,挪,在審神者反應過來之前,先前還哭唧唧的小鬼的頭頂毛已經從他的手掌蹭到他的胳膊肘了。然后,它仰起腦袋,啾。審神者:“……?。?!”開心的三七身邊飄著小花花。某一件事它可是一點兒也沒忘的。之前玩游戲,挨個“啾”了殿下他們,當時在高處坐著沒下來的花花的份三七在游戲結束后補上了,便想著人人有份。今天不被十三大人討厭,三七高興之下補上了“啾”,頓時覺得很圓滿了。當然,不讓“啾”的大王那里它記得更清楚,早就暗下決心,以后找到機會一定要補上來。被“啾”了一下的審神者頗為驚慌失措,捂著嘴唇呆了好半晌,被掩在寬袖下的蒼白面容略微增添了些過分鮮紅的顏色。片刻之后,故作鎮定的他才輕咳一聲:“咳,我這里沒什么事,今劍和小退在院子里等著想和你玩呢,快去找他們吧?!?/br>聽到小伙伴的名字,三七的眼睛又亮了亮,歡快地跑去院子找短刀今劍和五虎退了。在屋子里待了一會兒,審神者也走了出去,卻在能看到庭院、但卻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抬眼遠望。三七,越來越像一個“人”了啊。這話并不是說它之前完全不像人類,至少外形是像的。不止是他,最早認識三七的那些人應該都能發現,剛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三七不止說話時停頓太多,它對于人類——亦或是人類情感的了解太過稀少,以至于自身也顯得僵化,缺乏正常人皆有的情緒波動,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出破綻。但是,現在的三七不一樣了。它越來越鮮活,擁有的情緒越來越多,這些變化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的,所以,自身毫無察覺,頂多注意到了最顯著的變化:自第一次遠征回來長高了一點后,它的個頭又拔高了一些,已經比螢丸高出小半個頭了。隨著時間流逝,繼續發展下去,到最后,三七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嗎?這只是審神者自己的猜測。他在遠處靜靜地凝望著院子里玩在一起的小不點們,心思卻并沒有落在他們身上,而是漸漸飄遠,審神者對三七所說的,它的“宿主”都有著強烈的欲望或心愿,因此,才會被希望為人類實現心愿的它感應到,繼而選中,帶走。如果是這樣,如果,這個世界所有消失的審神者都成為了三七的宿主,那就等同于,聚集在一起同樣被挑選為審神者的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點——欲望。那么,唯一沒被帶走的他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因為他沒有欲望?因為他被封印在了本丸之中?不對,他也有欲望,只不過,他的“欲”,跟其他人并不相同。在過去那個人鬼共存的時代,平安京中,某一享有名譽的陰陽師家族。身為族長的男人與深愛的表妹結合,一年后,生下了一個兒子。那個孩子生得格外好看,放在尋常人家定會受到長輩的寵愛,然而,放在這個大家族,他就因為靈力堵塞而失去了被厚待的機會,父母曾對他抱有期待卻一再失望,最后徹底放棄后,生下了弟弟作為新的繼承人培養。他被冷落忽視,年幼的孩子自然不知道原因,曾經大哭大鬧著試圖引起父母的注意,但起到的卻是反效果。——活著也是礙事,為什么就不能趕緊死掉呢。聽到了類似如此的話。他的視線慢慢地模糊了起來,明明站在太陽之下,身邊有無數下人經過,就像是獨自一人被擱置在寒冷又狹小的空間中,渾身發抖。后來,冷漠的父母終于對他徹底不耐煩了,打著把嫡長子名正言順地讓給弟弟的主意,將他的住處牽至最偏遠的院落,禁止他踏出屋子半步,照顧他的仆人也因為族長夫婦的態度而不將他放在眼里。這個孩子坐在唯一能投進陽光的窗邊,望著悄悄開在自己窗前的野花,思考著,認清了自己的未來,放棄了掙扎任人欺凌,漸漸沉默。他唯一擁有的“寶物”是一把刀,幼時還沒有失去期望的母親贈予他的禮物,后來竟也忘記找他收回這么珍貴的東西。當然,也許對他來說的珍貴,在他們的眼中,只是破銅爛鐵。這把刀的刀鞘很新,但不知為什么,刀身上密布著裂痕,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而且,對他來說,它太長了,似乎是一把太刀。不過沒關系,一直以來,他便抱住他的刀,一如既往地坐在窗邊向外看……持續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地震破壞了房門和院墻,他在一片混亂著,帶著他的刀慢慢地走出了猶如牢獄般的高墻。似乎并沒有人來尋找他,他也不在乎,又好像在從未接觸過的外界走了很久很久,最終,他來到了海邊。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大海。深邃的藍色,一望無邊,多么令人心醉。他不知不覺地向前走,偶然經過的漁夫的呼喚也漸漸在耳邊消失了,直至海水淹沒頭頂,漆黑的發絲在深藍色的水中悠然飄蕩。強烈的窒息襲來。他對死亡沒有概念了。在海中,仿佛被海水緊緊地擁抱,冰冷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