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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所想的人是誰,卻一聲不吭、裝傻充愣地看著他猶如困獸般掙扎,還真是好兄弟??!有那么一瞬間,紀梓軒甚至想過伸手把人掐死算了,這樣他就不用去理會自己混亂不堪的心思。無憶啊無憶,你可知你把我騙得多慘?紀梓軒那一眼是驚心的,而他的問話更帶著嗜血的駭人。無憶沒有感到害怕,更多的是不明,“告訴你什么?”就是到了這一刻他仍一片迷糊,他本能地感覺出紀梓軒現在的情緒不對勁,而且很有可能還是因為他,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么事才會惹得紀梓軒反應那么大。天可憐見的,無憶絕對沒有裝傻充愣,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印記。誰會特意去關注自己的后背長什么樣,當初刻上【勿忘我】的時候,兩人都還太小。一個被清樂奪去了記憶,一個隨著時間的流逝忘卻了所有,再見如初見,這是誰也沒有辦法掌控的事情??!紀梓軒卻想不到這些,他只當無憶是故意耍他的,氣得一把揪住無憶的手腕,把人拖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頓地逼問:“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傻嗎?當你后背那【勿忘我】三個字露出來的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嗎?”無憶這才恍惚明白對方說的是什么事,可他反倒因此被拖入更大的迷局漩渦。好半晌他才猛地驚起,擺脫紀梓軒的手,快步沖到梳妝臺前,就著銅鏡,迷惘的視線落在后背那觸目驚心的三個字。【勿忘我】……怎么會?無憶再次愣住,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就是紀梓軒苦苦找尋的人。他一點記憶都沒有??!再抬頭看見紀梓軒沉重的眼神,他張口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有一句呢喃:“是我嗎?”事到如今,真相被平鋪直訴地擺在眼前,就算他再無知也沒辦法否認。☆、第31章對峙無憶從來都不是個會撒謊的人。答案一眼就可以從他臉上看到——他也是才知道紀梓軒一直苦苦找尋的人就是他。這個問題就有點大頭了!兩人在震驚、疑惑、苦悶等一系列的情緒醞釀過后,都歸于沉默。無憶是還沒有明白過來事情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紀梓軒想的問題可就要多得多。一來他還在“無憶就是他的【勿忘我】”這個噩耗中掙扎。他就沒明白過來,為什么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愛人竟然會是個男的,而且這男人還是他最要好的兄弟!除卻一開始以為被欺瞞的憤怒,他竟然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惡心、厭惡之類的負面情緒。反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絲慶幸,無從考究。照理說,男人愛上男人,這種顛倒陰陽、為世人所不容的事情,即便是年幼無知也不能成為他自我開脫的理由。怎么他偏偏就沒有一點‘我錯了’的覺悟呢?是因為他真的‘問心無愧’,還是他甘心‘耽于其中’?想到后一種可能性,紀梓軒不禁回憶起他誤把紀無憂當作所愛以及差點娶到無憂時的心情。那時他高興是高興,卻遠沒有此時的興奮激動,還隱隱覺得不對勁,甚至有些抗拒。難道是他潛意識里已經發現無憂不是他所尋之人,無憶才是?難道他真的愛上無憶了?而照無憶的反應看來,無憶對他也不無情誼的……紀梓軒先是一陣竊喜,但隨即一絲寒意泛上心頭,阻止他繼續想下去。多年來學習的人倫道義明明白白告訴他:他心底那份旖旎是不對的。縱然江湖皆知紀盟主之子風流倜儻、隨性而為,但他也沒有權利張狂地與整個武林所認同的道德倫理相抗衡。一時間,紀梓軒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他看著無憶,連話都說不完整:“無憶,我,我們……”紀梓軒不知道該和無憶說什么,他好像意識到錯誤所在,但該死的,他束手無策。無憶這時候才從驚愕中回神,但他適應得明顯比紀梓軒要好,或者說這世上就沒有他接受不能的事情。他抬起頭,神色平靜地望著梓軒,淡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你呢?”紀梓軒看著無憶墨色的眼眸,那里面好像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他只好順著無憶的話回答:“那年我中毒失憶,前事皆忘?!?/br>一個健忘,一個失憶,造就了兩人這些日子的陰差陽錯,或者說正是這些巧合才將幼時的錯誤‘撥亂反正’。幼年的紀梓軒遠比他以為的還要肆意妄為,愛慕同樣身為男子的無憶也就算了,竟然還大膽到在無憶肩上‘宣示所有權’。如果沒有那場失憶,紀梓軒根本不敢想象他和無憶會發展到哪一步?作為武林盟主的兒子,他或許該慶幸不是?慶幸他在最動心的年紀卻把一切都忘記,才不至于‘走錯路’,可為什么他心底卻是說不出的失落?無憶若有所思地看著紀梓軒,好一會才點頭。又過了近半刻鐘,他忽然道:“這樣的話,你要不要娶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紀梓軒都是一片死寂。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無憶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到了,但他感覺自己什么也沒聽懂。“你說什么?”紀梓軒壓低嗓音,小心復小心地看著無憶。無憶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嚇人的話,只是目光坦蕩地看向紀梓軒,“你不是說要娶【勿忘我】嗎?現在發現是我,你要娶我嗎?”如此有邏輯的解釋,如果撇去‘無憶是男人’這一事實的話,紀梓軒都要點贊了。紀梓軒靜默一會兒,他不可能跟無憶解釋‘男人是不可能娶男人’這么顯而易見的事,同樣他也無法言喻自己此時心情。在聽到無憶類似要嫁給自己的話后,他感覺他的一顆小心臟好像正被貓爪兒撩撥著,蠢蠢欲動、愈加膨脹。他忍不住問:“你愿意嫁給我?”雖然是沒影的事,但紀梓軒想得到肯定的答案。無憶不會覺得屈辱嗎?一介男兒之身竟愿意委身于他?無憶沒明白紀梓軒在介意什么,便說:“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練劍?!?/br>頓了頓,又補充:“我見師父和師叔都在一起了,我們不可以嗎?”無憶和紀梓軒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從來沒有人教過他倫理綱常,他唯一的準則就是清樂,偏偏清樂還給了他‘很好’的榜樣。于他而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得顧忌。紀梓軒一時無言,他又何曾不享受和無憶在一起的時光,只是……他沒辦法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