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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上二樓落地長窗那里的小陽臺,往下看是艾醫生那一圃長的又瘋又歡的植物,好像已經長了幾個小花苞了。向遠看是靈隱和茶園小湖,風景是很好的。艾子瑜心疼賀知書心疼的天天坐立難安,賀知書比他想的還要倔,不僅真的治療的藥物半點不動,竟連止疼藥和安眠藥都不再碰。這天賀知書又燒了一個白天,體力消耗的太大容易困,很難得夜里睡著的早。艾子瑜用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給賀知書擦了擦臉頰,控制不住的從他眉心輕輕親了親,又親了親唇角然后才臥在了賀知書旁把人抱住了。這些日子賀知書失眠清醒的時候時候艾子瑜也常抱他進懷里,賀知書怕冷,空調溫度再高夜里他也覺得冷。艾子瑜體熱,一臂就能把賀知書抱滿,還要像哄小孩一樣拍幾下。時間長了之后賀知書睡得好了些,艾子瑜的覺卻越來越淺。所以今天晚上賀知書才有了些響動艾子瑜就醒了,他聽見賀知書調子細弱的輕聲嗚咽,是哭腔。艾子瑜打開臺燈,賀知書還沒醒,額上一層冷汗,怕是身上難受,夢里都忍不住疼。艾子瑜去洗了毛巾重新給賀知書擦了擦臉,看著賀知書臉頰上透明的淚線心疼的手都在顫。他吻了吻賀知書的眼睫,祈愿賀知書能一夜安眠。賀知書突然睜了眼,怔怔看向艾子瑜,然后恍然的,沒頭沒腦的開口:“…我的戒指呢?”“你看到我戒指了嗎?”艾子瑜摸不到頭腦,結果卻發現賀知書目光根本就是混沌的。被夢魘住了。艾子瑜哄他躺下睡著,握著賀知書的手看了看,無名指確實有一圈常年帶戒指留下的細白的痕跡。第五十五章把一個人看的太重了,久而久之就在心里烙了印子,從此以后不管那人是不是還在心上,痕跡是不會消的。艾子瑜給賀知書掖嚴了被子,他突然有些難過,只想去看看那些花,他為賀知書種下的花。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月都過了一半,等二月一到就又離過年近了。賀知書身體稍微好一些的時候會出去逛逛,但也不會走太遠,身體不好的時候就裹著厚實的羊絨毯窩進圈椅看書。賀知書不愛看電視電影,因為容易眼暈,然后頭就悶悶的疼起來,他看書其實也不舒服,經??吹揭话刖退^去。艾子瑜現在最怕的就是看到賀知書睡著的樣子,他每次走過去手心都捏著一把冷汗…他真的怕有一天,這個人就這么安靜的睡著,再也不愿意醒了。賀知書發現最近醫生很少纏著在眼前晃了,那男人經常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埋頭寫寫畫畫,特別專注的樣子。這天艾子瑜終于在畫完最后幾筆抬了頭,舒舒服服的在午后的暖陽中伸了把懶腰。然后毫無鋪墊的喚賀知書:“你快過生日了吧?”賀知書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人跟自己說話,微微向前傾了傾身:“你怎么知道的?”賀知書是年前的生日,自從他十多年前離開家,除了蔣文旭給自己cao辦,很少再有人上心了。艾子瑜笑笑:“以前你填單子,我多瞥了兩眼你的身份證號?!?/br>賀知書今天沒有特別難受,還肯陪醫生多聊聊:“嗯。你這些天畫什么呢?”“不告訴你?!卑予み@回很小氣。賀知書沒太大好奇心:“那你把二狗帶過來給我玩玩?!币矝]稱呼了,倒有幾分小孩兒撒嬌任性的樣子。艾子瑜的心現在能比西湖四月的春水還軟,但不敢答應:“等你再好一些,二狗天天出去跑,身上不干凈?!辟R知書免疫力已經很差了,二狗又大又熱情,艾子瑜不放心。但是他哪有幾個以后等身體好了?賀知書有一點失望,卻也知道醫生為自己好。艾子瑜舍不得看賀知書委屈,想了一會兒才沖賀知書走過去:“要不,我去給你抱只小貓?”賀知書有了幾分高興的神采:“我想要黑胡子,四只白襪子的那只?!?/br>“最胖的那一只,我知道?!卑予ばξ臏惤R知書:“你親我一口,我就去給你抱?!?/br>賀知書白他一眼:“你別鬧我?!?/br>那一眼小鉤子一樣把艾子瑜的魂都勾去了一半,沒控制住,飛快的靠過去親了口賀知書的臉頰。賀知書驚的瞳孔都擴大了一圈。也多虧艾子瑜跑的快,毛絨絨的東西塞過來的及時。要不賀知書還得給他一巴掌。那之后兩人的關系似乎有了些從前沒有的曖昧和親昵。艾子瑜是個臉皮厚的,最開始他最多坐賀知書旁邊一起看會書,現在已經要占賀知書一半的毯子一起窩進來,時不時的還要摟摟小腰親親臉頰。艾子瑜也會撩人。賀知書不愿意理他的時候就連書都不看了,閉眼養神。艾子瑜就拿了詩集出來,外國情詩,纏綿又熱烈,讀一遍還不算,再用純厚深情的標準英腔英語讀一遍,甚至還要用法語再重復一遍。禍害。賀知書不是個鐵石心腸的,況且正是最需要有人陪著的時候,他更多時候根本就抵擋不住艾子瑜的溫情攻勢。用那種捧寶貝的勁憐惜著賀知書的,除了最開始的蔣文旭,只有艾子瑜,但這兩個男人是不一樣的。蔣文旭愛的護的是那個十七歲時比花還好看的小少年,艾子瑜疼的卻是最狼狽的賀知書,已經和別人在一起十多年,心思難猜,身患絕癥的賀知書。————————————————北京的天氣很不好,不刮風不下雪的時候晴天也很少,經常有霾,吸一口空氣都苦澀的剌喉嚨。這注定是蔣文旭過的最冷最漫長的冬,給記憶留下了永遠蒼白絕望的一抹灰。深夜的時候躺在床上,耳邊沒有一點聲音,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那張大床無論蔣文旭輾轉多少次,半夜驚醒時伸手過去,另一半都是冰冷的,摸不到頭的無邊無際。最近蔣文旭的煙癮重了很多,無論是家里還是公司,桌上的煙灰缸里都是厚厚的一層煙頭。再后來蔣文旭也喝酒,自己在家喝,如果能喝到醉就又熬過一夜,怕就怕半夜酒醒,寂寞突如其來。更多時候睡也睡不好,蔣文旭斷斷續續的做噩夢,最絕望的時候第二天的夢會連上第一天結束的地方,身臨其境一樣的真實。他常夢到賀知書,夢到賀知書一個人在家里,白睡衣長劉海,在偌大的屋子里一遍遍的走,他從不抬頭,腳步很慢,把臥室的門一個個打開再關上,一刻不停。那天蔣文旭的夢竟然有聲音,看到不知道在門口期待什么東西的知書,終于筋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眼淚在地板上砸出一個一個水坑,悲傷的讓人心碎的聲音:“蔣哥…我真找不到你。你回來吧…”哭聲越來越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