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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快樂,真抱歉我們沒準備禮物?!?/br>“要什么禮物!有您一句祝福就夠了!今天的酒水全部免費,請盡情喝吧!”老板娘喜滋滋地去招待其他客人。朱利亞諾擠過喧鬧的人群,來到吧臺,抓起一杯免費的氣泡酒一飲而盡。人們踩著鼓點又是唱又是跳,樂隊每奏完一段,大家就“嗬!”地齊聲喝彩。這支樂隊的技藝當然不如“霜之詩”精湛(甚至比不上朱利亞諾自己),可他們彈唱得卻如此歡快,如此自信。舞者的舞步當然沒有紳士名流那么優雅,可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是如此真摯,如此爽朗。貴族的舞會固然堂皇,卻是一場勾心斗角的陰謀。平凡旅店中的舞會樸素簡陋,卻能真正將快樂傳達進人的內心。有人拉起朱利亞諾的手。年輕人吃了一驚,旋即發現是恩佐。音樂恰好告一段落,大廳中央的舞者們散去了,很快,新的舞伴又結了對,手拉手進入舞池。“你干什么?”朱利亞諾退縮了一下。自從他們上次不歡而散,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恩佐說話。“我突然發現,我還從沒跟你跳過舞?!?/br>朱利亞諾心頭一跳?!坝惺裁春锰摹?/br>恩佐不理會他的婉拒,將他拉進舞池。那兒已經有四對舞伴準備就緒,他們是第五對。約德諸城邦民風開放,沒人奇怪為什么兩個男人結伴跳舞,何況這種集體舞也沒必要非是一男一女結對。朱利亞諾很想甩開恩佐的手逃之夭夭,但樂隊已經開始裝模作樣地調弦,這代表新一曲即將開始。老板娘不失時機地在一旁起哄,對旁人道:“我就知道他們要跳舞!快看快看!他們那么登對,跳起舞來肯定好看!”接著滿懷期望地凝視著他們。朱利亞諾一陣心虛。他告訴自己,現在走開就太不給老板娘面子了,畢竟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禁又有點兒慶幸,幸好是老板娘的生日,他可以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繼續跳這一場舞。五對舞伴分成兩列,面對面站著。先是急促的鼓點。一列人向另一列鞠躬,伸出右手作邀請姿勢。另一列人屈膝還禮,握住舞伴的手。曼陀鈴適時響起。舞伴們手拉手轉了半個圈,交換位置,齊聲高喝。圍觀人群也隨之喝彩。他們挽著手轉了一圈又一圈,逐漸圍成一個大圓。接著,舞曲旋律陡然一變,交換舞伴開始了。朱利亞諾的舞伴換成了右邊一個男人,恩佐則和一位女士搭上對。新結對的舞伴又隨著鼓點轉圈,唱和,然后再次交換舞伴。朱利亞諾離恩佐越來越遠,內心不知為何竟慌了起來,好幾次弄錯舞步,踩到新舞伴的腳。幸好和他結對的男人醉得足夠厲害,根本不以為意。換到下一個舞伴時,朱利亞諾更加慌亂,差點跟不上節奏。為什么還不交換舞伴?這首曲子有這么長嗎?五度交換舞伴后,朱利亞諾再次回到恩佐跟前。一支曲子只有不到十分鐘,可他卻覺得像過了十年。這時舞曲達到高潮,舞伴們不再彼此交換,一個人摟住另一個人腰或肩,隨著越來越快的節奏旋轉起來。朱利亞諾和恩佐也不例外。恩佐毫不顧忌地環住朱利亞諾的腰,領著他盡情肆性地旋舞。朱利亞諾只覺得目眩神迷,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伴著恩佐的動作起舞。每一個舞步都恰到好處,每一個姿勢都恰如其分,好像他們排練過無數次。方才的慌張一點兒也找不到了,朱利亞諾霎時間變成了一名最老練的舞者。他們何時變得如此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語就能彼此配合?其他的舞伴,周圍的人群,全部變成了旋轉的恍惚影子。他的眼里只剩下恩佐,白金色的長發,精致得不似人類的五官,還有那雙灰色的眸子,在陰影中顯出晶瑩的微藍。朱利亞諾的影子倒映在他眼瞳中,仿佛他的眼里也只有一個人。音樂在一波急促的弦鳴中結束。圍觀人群鼓起掌,舞伴們再度彼此禮貌鞠躬,手拉手離開舞池。恩佐卻沒放開朱利亞諾。他們仍緊緊擁著,因為方才的快速旋舞而氣喘吁吁,臉上都帶著紅暈。直到有人高喊“喂!樂隊!快開始彈下一首!”,朱利亞諾才窘迫地推開恩佐。刺客捉住他的手腕:“跟我來?!?/br>“去哪兒?”恩佐沒回答,拽著他擠過人群,登上樓梯。他的步子太快,朱利亞諾踉踉蹌蹌地跟上。刺客的目的地是他們租住的信天翁套間。老板娘沒把它讓給別人,而是保持原樣,打掃得干干凈凈,隨時等他們回來入住。恩佐將朱利亞諾推進房中,反手甩上門。年輕學徒掙脫了他,揉著自己的手腕。刺客的力氣太大,在他皮膚上留下了淤青。“你想干嘛?!”他沒好氣地叫道。刺客一語不發,彎下腰,從靴子里抽出一柄銳利的匕首。朱利亞諾喉嚨一緊,“你……你別過來!”“我不過來?!倍髯粽{轉匕首,自己捏著刀刃,將刀柄朝向朱利亞諾,“拿著?!?/br>朱利亞諾踟躕地伸出手,又縮回去。“拿著?!倍髯糁貜鸵槐?,“現在我要做三件事,如果你不愿意做,盡管用匕首刺我,我決不還手?!?/br>第59章三個要求朱利亞諾接過匕首,毫不猶豫地對準恩佐的胸口。他很驚訝自己的手竟然一點兒也沒顫抖。也許潛意識中他也希望捅上恩佐幾刀。恩佐摸了摸他的臉頰,手指掠過他的嘴唇,他的手因為長久地握劍而生滿厚繭,粗糙的感覺令朱利亞諾一震戰栗。年輕人將匕首往前送了送,抵住恩佐的衣服。匕首很鋒利,他再用力一些,肯定會見血。“第一件事,”恩佐輕柔地說,“讓我親你一下?!?/br>朱利亞諾還沒反應過來,恩佐已經壓了上來,捕獲他的嘴唇。匕首刺破衣服,尖端扎進血rou里。恩佐不但沒后退,反而更用力地吻他,奪走他的呼吸。恩佐的氣息像某種不可抗拒的風暴,席卷朱利亞諾的身體。很快,他的鼻腔里只剩下恩佐的味道。他試圖從接吻的間隙中獲得一星半點空氣,但是恩佐不放過他。刺客總是想要更多更多。他們嘴唇交疊,沒有更多的動作,沒有愛撫或是挑弄,只是親吻。樓下傳來新一波音樂與喝彩,舞者們富有韻律的腳步聲甚至震撼著整棟建筑。但是那么嘈雜喧鬧的聲音都比不上朱利亞諾自己的心跳。他的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起伏,好像他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狂奔。血液被鮮紅的器官壓進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里,那極速奔涌的轟鳴幾乎震耳欲聾。當朱利亞諾快窒息時,他們終于分開。一絲鮮血順著匕首的血槽流下來。朱利亞諾想開口說話,恩佐卻按住他的嘴唇。“什么都不要說,聽我講?!贝炭吐曇羯硢?,“這就是第二件事:先聽我講完?!?/br>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