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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之劍就是這件作品的機巧吧?”“嗯?!崩紫A什輵鹨宦?,不愿同蘇維塔多說話。蘇維塔卻不放過他,非要刨根問底不可?!鞍驳倮痰淖髌?,哪怕是一支再簡單的木笛,也千金難求。您怎么會有他所制的魯特琴呢?”言下之意就是:你這種窮酸的吟游詩人如何能買得起安蒂利翁的琴?“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崩紫oL淡云輕。安托萬瑟瑟發抖,像只被雨淋透的可憐小狗:“嗚嗚嗚,我弄壞了雷希家祖傳的寶貝……”他心如死灰。蘇維塔寬慰他:“您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得已破壞這把琴,要賠也該由我來賠?!?/br>安托萬充滿希望地看著他:“真的嗎……可是您不知道,雷希的琴很貴的……”“您救了我的命,一把琴算得了什么?我傾家蕩產也會賠的??上О驳倮淘缫炎鞴?,當世也沒有什么可與之比肩的名家,要不然請吟游詩人大師去本城的琴行隨便挑選,我來付錢,如何?”“不用。安蒂利翁的琴雖然珍貴,于我也不過是一件器物罷了。最好的吟游詩人不依賴外物也能演唱最好的歌曲?!?/br>蘇維塔一副恨不得起立鼓掌的樣子?!昂靡晃换磉_的詩人!再和您談什么錢財賠償,反倒是我庸俗了??晌铱偟帽磉_一下謝意,否則良心不安?!?/br>“冒死救您的是安托萬,您謝他就可以了?!?/br>安托萬漲紅了臉:“什么?不不不,我我我,我沒做什么,應該謝康斯坦齊婭小姐……”“既然要酬謝,那么這樣吧,”蘇維塔說,“那把劍肯定是因為某種緣由才折斷的,我請本城最好的鐵匠重鑄斷劍,然后贈給安托萬,您意下如何?”雷希詭秘地笑了一下:“恐怕您不但找不到修復魯特琴的琴工,也找不到重鑄斷劍的鐵匠?!?/br>蘇維塔眉毛一挑:“哦?莫非這把劍也是古代大師的杰作?”雷希什么也沒說,雙手捧著斷劍,交給蘇維塔。將軍的手指摩挲著劍刃上的紋路,低聲咕噥:“這劍刃好冷,像一塊寒冰……”他身體猛地一震:“古代的斷劍……這把劍難道是傳說中龍神雷什塔尼贈給達理安大帝,以寒焰鑄造、龍血淬火,最后在平定海瑟瑞爾叛亂時折斷的寶劍——‘霜之詩’?”他又是難以置信,又是景仰萬分地看著雷希。吟游詩人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認同。“不敢相信……據說那把斷劍后來不知去向,世人都以為它遺失在戰場上,原來是被安蒂利翁大師藏在琴中了。這就是你們樂團的大名‘霜之詩’的來歷吧!”蘇維塔雖然這么說著,可依然不太相信的樣子。誰會相信一個傳說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呢?他將斷劍還給雷希?!俺驱埳裨佻F,否則世上無人能重鑄這把斷劍??上?!不過,安托萬先生,我家中收藏了許多兵器,您可以隨便挑一把,即使比不上龍神所鑄的神劍,也絕對不差?!?/br>安托萬連忙推辭:“不用不用!我已經有一把佩劍了,是我老師送的!我用著挺趁手,不用換別的!”“您的劍術如此高超,尊師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劍客,送您的寶劍想必也是稀世名兵,我那點收藏您肯定瞧不上眼?!?/br>“不不不,我的劍術一點也不好,我老師也不是什么高人,就是個鄉下種田的……”“原來是隱遁田園的高人!”“不不不!真的只是個種田的!”安托萬快要給蘇維塔跪下求饒了。朱利亞諾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蘇維塔剛剛才死里逃生,周圍說不定還潛伏著更多殺手,他居然就能和他們在馬車里談笑風生,未免太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他是軍人,見過太過鮮血,在生死之事上超然一些也說得過去,可他分毫不提自己,卻一直在打聽他們的虛實……這個蘇維塔,不簡單!他原意是想占據主動,同蘇維塔結盟以扳倒費爾南多,想不到蘇維塔反客為主,倒要從他們身上探出情報了!失策失策,早知不該同他共乘一車,否則這一路上他非得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的事都打探出來不可!第51章月夜既然明白蘇維塔在打探他們,朱利亞諾心里就多了一重防備。他們的確要結盟,但也不能毫無保留地信任這名軍人。可惜安托萬沒心沒肺,蘇維塔問什么他答什么,就差沒把自己底褲顏色說出來了。再這樣下去他非把他們賣了不可!一直沉默不語的恩佐忽然開口:“將軍您大概不知道,安托萬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少年劍客,還救過我們的命呢?!?/br>“哦?竟有此事?”蘇維塔興致勃勃。“是呀,我們正是因此而相識的。安托萬臉皮薄,不好意思把這些事說來說去,可照我的看法,他的事跡足以寫成一首詩歌,四處傳唱呢。是不是,雷希?”恩佐巧妙地將話題轉移到安托萬身上,使他變成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將他們在龐托城相遇的經歷說了一遍,故意隱去了一部分內容,又刻意夸大了另一部分內容,總體來說句句都是實話,可在聽者耳中卻變了味道——雨夜逃獄成了追尋正義的大冒險,安托萬自然是冒險的主角,故事的英雄。安托萬紅著臉,數次想打斷恩佐添油加醋的敘述,但他哪里有緘默者的雄辯,三言兩語就被恩佐奪回了談話的主動權。蘇維塔聽得入了神,連連發出驚嘆。雷希和朱利亞諾不可思議地望著恩佐,第一次發現他這么擅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不跟雷希搭伙賣藝真是屈才了。馬車到達蘇維塔的宅邸時,恩佐的故事還沒說完。蘇維塔惋惜地說:“各位的冒險經歷實在精彩,值得大書特書!可惜時間有限,今天是聽不完了,改日有空我再洗耳恭聽?!彼埋R車,向眾人鞠了一躬,然后召喚仆人,讓他們為貴客安排房間。擺脫蘇維塔后,朱利亞諾總算松了口氣。恩佐卻面色不善,一直狠戾地瞪著將軍的背影。蘇維塔為他們每人安排了一間單獨的客房,各派兩名衛兵守在房門外,囑咐他們出門時一定要帶衛兵隨從,防止刺客趁虛而入。朱利亞諾一開門,那兩名衛兵就用恐怖的眼神瞪著他。不知蘇維塔是為了保護客人的安危,還是為了限制他們的行動。好在區區衛兵根本擋不住身手敏捷的緘默者。朱利亞諾和衣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就聽見窗簾后面傳來微弱的敲窗聲。他跳起來,拉開窗簾,恩佐正攀著窗臺朝他微笑。朱利亞諾心中一陣蕩漾,連忙打開窗戶,將緘默者拉進來。他心想,此情此景就像多情的小伙子爬窗夜會情人一樣。恩佐轉身拉上窗簾,在客房中轉了一圈,一會兒摸摸墻壁,一會兒拍拍家具。朱利亞諾困惑地問:“你在干什么?”“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