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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被強盜勒索贖金了嗎?”“不是……只有幾個看上去最有錢的商人。他們中有的不愿付錢,就遭到毒打虐待……”說著,格呂莫瞟向之前那個哀求灰衣人的男子,“有的人被帶走了,再也沒回來過,不知是被家人贖走了,還是被害了……”“您能否告訴我,強盜囚禁的俘虜總共有多少人?”他環顧四周,“都在這兒嗎?”格呂莫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猜應該都在這兒了,不過就算還有別的監牢,我也不清楚……”他頓了頓,忽然抓住安托萬的袖子?!皩α?!還有一個人!”他說,“是一個學者,從阿刻敦大學來的,強盜似乎要他幫忙做什么事,把他帶走了,不知他是死是活?!?/br>之前在樹林里,有個灰衣人也提過“學者”二字,還說他“不行了”,要雷希去“頂替”他。朱利亞諾心想,“強盜”要學者做什么?總不會是為了做研究吧!這也太可笑了,尋找古代寶藏的“強盜”怎么會和大學學者扯上關系……朱利亞諾腦中驀然靈光一現。對啊,研究!子爵一黨的目標是地下的古代遺跡,學者或許正是研究這方面的專家!恩佐快速瞥了雷希一下,安撫行商道:“我知道了,您歇息吧?!?/br>格呂莫睡下了。安托萬將刺客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先生,您瞧見了,這兒還有這么多無辜的人。光干掉子爵可不夠,我非得把他們都救出去不可!”他一臉熱切,顯然是期望恩佐幫忙。刺客不置可否:“殺人容易,救人就難了?!?/br>“我見識過您的智慧和身手,您一定有辦法!求您了,您不能見死不救!”恩佐嘆息一聲:“還是得先見到子爵。只要拿下他,其他一切都好說……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原本正襟危坐的雷?!昂衾病币宦曊酒饋?,白袍和白發隨著他的動作飄舞不止,室內靜滯的空氣仿佛也因他而開始流動。他走向石室大門,經過恩佐身邊時,遞給后者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恩佐心領神會,拍拍安托萬的肩膀:“有辦法了?!?/br>“什么!您把話說清楚??!”恩佐叫來朱利亞諾,捏了捏他的臉?!拔覀冸x開一陣,你留在這里,隨機應變?!?/br>“你要走?”朱利亞諾心中駭然,“你去哪兒?去干什么?為什么不帶著我?”“當然是去該去的地方,做該做的事?!?/br>“你是說你要去……”刺殺德·朗紹古子爵?恩佐緊緊握住朱利亞諾的手,手掌貼著他的手掌。年輕學徒望著他俊朗的臉龐,心中從未這般惶惑。恩佐要離開他了。他心想。沒有恩佐,他該怎么辦?他一個人什么都辦不到的……雷希敲打石門:“開門!我有話要說!”門外傳來模模糊糊的咒罵:“媽的,吵什么!”不一會兒,石門開了條小縫。雷希透過門縫對外面的看守說:“我是個吟游詩人,我熟知各地的歷史與傳說,我知道你們的‘大人’想要什么?!?/br>門開得更大了。“你……知道?”看守驚疑地問,“少胡說八道!你知道個屁!”“我當然知道。這座山,‘舍維尼翁’,在古語里它的意思是……”“好了好了!”看守嚷嚷著打斷他,像是害怕他把后半句話說完,“姑且讓你去見一見大人!要是你敢誆騙大人,”他故意擺弄腰間的佩劍,發出響亮的聲音,“要你好看!”雷?;仡^招呼恩佐過去:“我要這個人做我的助手,他也一起去?!?/br>“從沒聽說過吟游詩人還有助手!”雷希翹起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別小看他,他可不簡單,說不定懂的比你們更多。再說,你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怕我們兩個不成?”看守疑神疑鬼地打量他,做了個要他等待的手勢,回頭和其他看守絮絮叨叨說了些什么,然后他與另兩名灰衣看守進入石室。一名看守粗魯地拽住雷希的雙臂,另外一名將恩佐從朱利亞諾身邊拖開。“走!我可警告你們,別?;ㄕ?!”恩佐放開朱利亞諾,臨走前,他回頭往了年輕學徒學徒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朱利亞諾從他眼中看到了不舍。學徒右手緊握成拳,呆呆凝視著刺客,同他四目相接。直到石門關閉,遮斷兩人的視線時,他才緩緩打開手掌。他的手上躺著真實與虛飾之神的黃金圣徽。第25章地下通道朱利亞諾背靠石壁,緩緩坐到地上。角落的俘虜們起初疑慮滿滿地盯著他不放,時間久了,便對他失去了興趣。朱利亞諾對他們也不甚在乎。他將恩佐的圣徽掛在脖子上,塞進衣服里,貼身放著。圣徽仿佛蘊含著某種奇妙的威力,竟不會被他的體溫所溫暖,不論放了多久,那塊金屬始終冷冰冰的,讓朱利亞諾聯想起恩佐。曾有多少個夜晚,恩佐摟著他,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火熱的胸膛,不但沒將他冷卻,反而讓他熱得更加難耐。戴著這枚圣徽,就如同恩佐仍與他在一起一般。安托萬坐在格呂莫身邊,對他噓寒問暖,將行商照顧得無微不至。原本由于恩佐的態度,朱利亞諾對安托萬并無好感,然而同行一路,他漸漸覺出了少年劍客身上的可愛之處。何況他實在沒有什么理由嫉恨安托萬。這位淳樸的鄉下青年雖然出身卑微,劍法卻比身為貴族的朱利亞諾更好。他的劍法就是恩佐推崇的那種“穩扎穩打式”,沒有一分一毫的花哨之處,招招式式都穩健、精確和犀利。安托萬在旅途中依舊保持著每天練劍的習慣。有一回被恩佐瞧見了,刺客看得出了神,最后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幸好他是我們這邊的?!?/br>現在應該已經是晚上了吧。朱利亞諾心想。角落的俘虜們大多睡去了(不過他們睡與不睡并沒有太大區別),安托萬仍舊坐著,卻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朱利亞諾睡意全無。他胸前的圣徽過于冰冷,簡直讓他懷疑那不是太冷,而是太燙。石門轟然作響。兩名灰衣人大步走進來,個個武裝到了牙齒。這次不同尋常的拜訪猶如一顆石子投進了死寂的池塘,安靜的石室中漾起恐懼的竊竊私語。其中一名灰衣人環顧四周,像聞到了什么臭氣似的扭過頭。另一名灰衣人傲慢地說道:“這里有沒有人懂醫術?”俘虜們茫然地望著他,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乙氯瞬荒蜔┝?,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有沒有懂醫術的人?”朱利亞諾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乙氯藗冋趯ふ裔t者,說明有人受了傷或是生了病,亟需治療。醫生有機會離開這座石頭監牢!雖然肯定會處于灰衣人的監控之下,但總比困于囚籠好得多!他不能白白等著恩佐行動,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