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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定,看了一眼牌,也按了下來。楊九只漫不經心的往自己牌面上掃了一眼,哼笑:“嗯,果然我人品不大好?!?/br>接著他推出了籌碼,一萬。一萬的籌碼相對于他現在的籌碼數來說,不算是很多,那么可能他的確沒拿到什么好牌。羅駿坐在他左側,猶豫了一下,緊接著推出了兩萬的籌碼。在無下限賭注的牌局中,第二個下注的人起碼要把籌碼往上提一倍,第三個人又要把第二個人的籌碼往上提一倍。羅駿很想狠狠的削楊九一筆,但是他又不能動作太大,萬一自己失了算,讓蕭重澗得了便宜,那就大大吃虧了。情場嘛,一邊要抓住情人,一邊又要打擊情敵,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蕭重澗是什么人,一看就看透了羅駿的心思。他哼了一聲,推出來四萬。西裝馬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他是個快手,一般不會在下注這方面猶豫很長時間。他的牌面不錯,按理說他現在完全可以抬高籌碼,況且他確實沒有現在場中其他三人那樣大的心理壓力,他其實是占著一定優勢的。西裝馬甲不經意間抬頭看了一眼,猛地撞上楊九投過來的目光。很難說那一剎那間楊九的眼神里都透出了什么,這人的眉眼這樣細致,就算是他面無表情,他目光流動的時候也會給人一種仿佛在淡笑著一樣的錯覺。那僅僅是錯覺而已。電光火石的剎那間楊九垂下了眼睫,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專心的打量著都鐸色桌面上蜿蜒的石紋q。西裝馬甲按著底牌的掌心微微的滲出了冷汗。他為什么在這時候看我?他的牌面是不是真的不好?在荷官發下頭兩張底牌的時候,很難說一副牌是不是就真的不如別人,即使是拿到一個2一個3,你也有可能配成一副最小的順子。誰會像傻瓜一樣推出一個小小的籌碼,然后再告訴所有人我的牌面不好呢?這就是等同于告訴所有人:快來吃我吧,我就是這桌面上的第一條小魚!楊九顯而易見的不是個菜鳥——剛才他在樓下的時候玩了二十多把,棄了幾把,但是之后連贏了十幾把a,籌碼翻了十幾倍!可能他不是什么大鱷或高手,但是他也絕對不是菜鳥。既然他既不呆又不傻,為什么他還在自己牌面不好的情況下下這樣的注呢?難道他是想玩詐?西裝馬甲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他額上已經出了微微的汗。如果楊九的確是想玩詐的話,那么顯而易見的,他是楊九在這張桌子上第一條想吃掉的魚。“你在執子長考嗎?”楊九湊過來,幾乎隔著大半個桌面貼到了他身邊,語調里帶著溫熱的呼吸,幾乎拂到他耳邊去,“——害怕下錯了籌碼?怕什么,不是還有翻牌么?”西裝散客幾乎是被電打了一樣一縮,警惕的盯著楊九:“你干什么!”楊九懶洋洋的一笑,就像一條蛇一樣漫不經心的把上半身縮了回去。當然他的身形離蛇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這個樣子就是讓西裝馬甲聯想起一條正嘶嘶吐著毒信的、偏偏表皮還十分艷麗的蛇,正盤桓在白色和深綠色石紋相間的、繁復貴麗的鎏金桌面上,冷漠的打算著把自己吞吃入腹。西裝馬甲深吸了一口氣,竭力保持著聲音平穩:“我棄牌?!?/br>楊九看上去十分失望的嘆了口氣。荷官發下三張公共牌,一張梅花8,一張方片Q,一張梅花9。幾乎所有人的眼皮都跳了一下——順子!同花順!這三張牌簡直太容易湊成順子了!羅駿閃電般掃了自己掌心下的底牌一眼。他手里有一張梅花Q,一張梅花10,只要湊成一個梅花J,他就是一副相當大的同花順!除非出現以K大牌的同花順,否則他這一把就是穩贏!羅駿推出了五萬籌碼:“加注?!?/br>蕭重澗沉吟了一下,“棄牌d?!?/br>他手里的牌的確不好,一張三,一張七,葫蘆是不可能了,順子也危險,就算是散牌也不是很大的散牌,進入轉牌圈后絕對拼不過羅駿。他不是怕輸錢,不說是幾萬了,就是幾十萬、幾百萬他都還輸得起;為了抓到楊九他足足浪費了人生中最鼎盛、最美好的十年時間,輸個區區幾百萬又算得了什么?——他怕的是楊九手里的牌是一副葫蘆或一副同花順。萬一楊九用一副牌打掉了他和羅駿兩個,那這老流氓立刻就會收手不玩、捐款跑路去了。這人比蛇還滑溜,一旦跑掉就不知道還要用多少年才能重新抓回來;而且就算抓回來,誰知道重新抓到的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尸體?蕭重澗向后深深的坐進椅子里,就在這個時候,楊九一點也不猶豫的、極其果斷的道:“跟!”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同時抬眼望向他,楊九面無表情,刷的一下推出了他面前絕大部分籌碼。羅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沉聲問:“你真的要跟?”那推出籌碼時剎那間的認真好像只是在場的所有人的錯覺,因為緊接著楊九就恢復了漫不經心的、全無心肝的神態,非常優雅非常悠閑的把自己往椅子里蜷了一個最舒服的角度,純真又無辜的問:“難道跟注之后還能反悔?”羅駿問:“你不怕輸?”“我怕什么呢?”楊九微笑著反問,“你看,我還剩下什么?幾萬塊錢,一條命,一個殘破不全的、日漸衰弱的身體。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從賭桌上來、回賭桌上去,無需太過留戀;命是我欠你的,你想要就收回去,血債血還是顛不破的真理,也沒什么好多說。再說就算你不收我這條命我也沒幾年好活了,今天能和你們坐在一張桌子上玩牌,我心里十分欣慰,就算是現在立刻發病倒下我也沒有什么遺憾了,區區輸上一把又算得了什么?”他轉向荷官,笑道:“你發牌吧,這一張牌不管什么,下一把我都跟!”羅駿按著自己底牌的手指猛地一顫。荷官發下牌,是一張——方片K!很難說羅駿這時候在想什么,一張方片Q,一張方片K,以K為大牌的同花順已經有可能出來了,而他自己如果能擊中梅花J,也最多是一副順子,或一副比K小的同花順。楊九手里的底牌是什么?有可能是二或三這樣的小牌嗎c?如果楊九已經沒有勝利的可能了,他會在明知道會輸的情況下還壓上所有嗎?羅駿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如果他能擊中梅花J,他就有一副不算小的同花順,或相當不錯的順子;但是如果擊不中,他就只有一副對子。再看楊九那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