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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里?”“不關你的事?!?/br>“你要去找羅駿?”“我說了不關你的事!”楊九一把推開他,“讓開!”蕭重澗從身后緊緊的抓住他,那個姿勢很狼狽,如果不是生怕一松手楊九就會立刻消失的話,那么他現在可能已經支撐不住跪下去了。他一直深深的恐懼著有一天這樣的場景會出現。他知道楊九在外邊風流的時候未必是真心的,這人只是有些沒心沒肺,他只是愛玩兒,沒必要去跟他較真。但是這樣的狀態又能持續多久,萬一有一天他真的就愛上其他人了呢?萬一他真的陷進去了一塌糊涂了呢?到那個時候他執意要走要離開,那自己怎么辦呢?蕭重澗設想了很多種辦法,有時候他徹夜睡不著覺,那種憂慮給人的壓力無以言說,好像時刻都有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壓在心上。他想到了那個時候他只能苦苦哀求對方不要離開,這個姿態太難看,但是恐懼已經使他忘記了其他的一切一切。就像是拿著一把刀子擱在你脖子上,你可能會嚇得發瘋,可能會懦弱的哭泣求饒,可能你自己也知道那個樣子實在是讓人無地自容,但是即將失去生命的恐懼已經讓你完全在意不了其他任何事。人在最恐懼的時候反而會做出一些應激的行為,小偷在被失主發現的時候可能會因為害怕被抓進警察局而失手殺人,盜墓賊在古墓里遭遇困境的時候反而會大吼大叫的胡亂破壞機關,導致全軍覆滅。人都是這樣,越害怕發生什么就越會下意識的去做什么,害怕別人帶走自己的什么東西,就干脆先自己把這個東西毀滅了再說。這個楊九是不了解的。他害怕失去過什么?他只害怕失去自己的生命,其他一切都是丟了就丟了,和生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蕭重澗,”楊九淡淡的、但是很清晰的說:“你這樣讓我挺惡心的,我見過有人逼著其他人自殺,但是沒見過有人求著其他人去死?!?/br>“我不是要你去死……”“你不覺得這樣挺好笑的?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如果是個好女人倒也罷了,為了朱芮……”“這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楊九轉過頭去,帶著一點沒有任何掩飾的諷刺的笑意:“——那么是為了羅榮慎?”他話里尖銳的意思是這么明顯,以至于蕭重澗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都說不出來。“別想在我面前說謊,蕭重澗,”楊九輕輕的說,“你要殺我是在娶朱芮之前的事,和羅榮慎搞在一起是和朱芮結婚之后的事。你在乎這個女人給你帶來的利益,這沒什么錯處,甚至是你原本就應該做的。但是你因此而要傷害我最愛最看重的我自己,那就不行了?!?/br>蕭重澗跪在了地上。楊九轉過身去,蹲下身去平視著他,“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既然這么看重朱家,但是又能因為羅榮慎而做出對不起你妻子的事,那么我是不是能認為其實你和羅榮慎之間也是有點感情的?”蕭重澗不知道他能說什么,好像如果他真的說出來,他就輸了。楊九的邏輯看上去荒謬無比卻偏偏又沒有紕漏,好像只要他開口說一個字,他就會被抓住一頓迎頭痛擊,然后再也翻不過身來。他搖了搖頭。楊九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憐的羅榮慎?!?/br>他想站起身,但是蕭重澗緊緊的拉著他不松手。那樣的力道就好像是要把楊九的肋骨生生按碎一樣,帶著一點死不松手的意味。楊九語調生冷淡?。骸斑€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蕭重澗看著他,張了張口,沙啞的說:“……我愛你……”他知道這沒有用的,他不是沒有這么說過,滿懷希望的,瘋狂而絕望的,掙扎痛苦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不論他怎么說,不論他懷抱多少希望和熱情,都完全被輕描淡寫的忽略了。甚至從來就沒有被楊九理解過,他的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果然楊九再一次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他湊近蕭重澗,笑著問:“你愛我?那要是我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死?”蕭重澗緩緩的點頭,說:“我跟你一起?!?/br>楊九充滿驚奇的看著他:“難道你當初追殺我的行為其實是你另類的自殺方式?”蕭重澗想說是,但是他知道這話說出來有多荒謬,連他自己聽了都未必會相信。沒有人相信他確實是抱著一種絕望的心情下令去追殺楊九的,他一天一天的等待著楊九被殺的消息傳來,他甚至精心的準備好了遺書,等楊九一旦被殺,他就陪著他上路。楊九哈哈一笑,漫不經心的推開他:“得了吧,你這么喜歡羅榮慎,羅榮慎被殺的時候你第一反應不也是借機去摧毀羅家么。裝這么深情干什么?!?/br>蕭重澗緊緊抓著他不放手:“我真的會跟著你,不管你去哪里!”“行行行,那你很快就會有機會實踐諾言了?!睏罹趴攘藘陕?,“放開手,我去找羅駿有事?!?/br>蕭重澗抓著他不放。“放開!”蕭重澗固執的抓著他,他抓得是這么緊,以至于楊九手腕上的疼痛已經讓人難以忍受。楊九終于真正的不耐煩了:“再不放手我就殺了你!”“……”蕭重澗輕輕的問:“如果我死了,你會跟我一起嗎?”楊九的回答是猛地一膝蓋把蕭重澗踹翻在地,搏斗發出的沉悶的聲響只持續了幾秒鐘,地毯上什么掙扎都不清晰,隔著一層門板,外邊什么聲音也聽不見。楊九把蕭重澗按在地上,一只手從后腰上抽出匕首緊緊的抵在蕭重澗脖子上,聲音尖利得近乎變了調。“如果你被殺,我一定讓羅駿趁亂吞并你們蕭家,我一定讓你那個老婆下去陪你,讓你們比我當時被圍堵被追殺時狼狽一萬倍、痛苦一萬倍!”匕首顫抖著在蕭重澗的側頸上留下一道血痕,楊九必須盡全力控制著自己,才不會在當場就狠狠的刺穿這個男人的脖子。不應該是這樣的,這種態度實在是太難看,就像一個狼狽不堪的失敗者,除了色厲內荏的威脅之外什么都不敢做。他明明應該把這些情緒都深深的藏在心里,哪怕已經千瘡百孔,都被完美的隱藏起來,完全不讓任何人發現。明明勝利者應該是風淡云輕無堅不摧的,只有像他這樣失敗到失盡風度的人,才會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最丑陋最悲哀的一面。楊九顫抖著手收回匕首。他的動作非常的僵硬,明明是很簡單一個把匕首插回皮鞘的手勢,他卻幾次差點把匕首尖捅到自己后腰上。他站起身,不去看蕭重澗,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