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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角戀還涉及爭權奪利、追蹤暗殺、金錢美色、商場爭斗……只要不是已經沒有戲可演了的三流小明星,誰也不會喜歡自己被放到熱鍋中去炒了又炒,尤其還是這種一看就居心叵測的惡意的炒。通常這種情況下當事人都恨不得跳出去咆哮:你們放過我吧!老底子都給你們看了,我再沒什么好八的了!然而不幸的是,只要這聲咆哮出來,立刻就會變成嶄新的、當事人不蛋腚的證據;說不定還會有看熱鬧的群眾八卦的猜測:當事人這番宣言是不是嫌熱炒的勢頭不夠猛烈,自己親身上前來再加一把猛柴?蕭重澗是個絕對視面子如生命的人。當年楊九在外邊拈花惹草鬧得人盡皆知,他心里憤怒得幾乎要殺人,但是表面上絕對能淡定到底,不管誰問都是一問三不知。這樣一個把淡定看得比命還重的人,要他對著媒體的話筒開口說一個字,不如讓他直接去撞墻比較痛快。眼下這個當事人正坐在車里翻看行程表,看到商業行會也有羅駿參與的時候,頓時就皺了皺眉:“羅駿也打算涉足娛樂業?是他的主意還是楊九叫他這么做?”“他是來旁聽的,”江陵說,“據說九少沒有跟著一起來,九少已經搬出他們家了,羅二少上門幾次請他回去,但是九少執意不愿?!?/br>蕭重澗冷笑一聲:“做戲罷了!”江陵想說人家可不是做戲,人家親自跪在楊九家門口痛哭流涕說不能沒有老師在一邊指導輔佐,要是老師拋棄他了他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連今晚吃什么都沒主意了。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羅二少爺那眼淚也不像是拿洋蔥瓣擠上去的,但是楊九偏偏就鐵了心不開門,愣是讓羅二少在門口哭得差點暈過去。不過老板話里的醋意實在是太重,江陵覺得不應該和一個吃醋的男人理論,于是說:“您下車后有媒體會堵在酒店門口,到時候咱們從酒店后門走吧?!?/br>蕭重澗點點頭:“其實我根本就懶得來,咱們晃一圈就走吧?!?/br>他本意是不想見到羅駿,尤其是羅駿最近還經常好在記者面前秀楊九老師多么疼愛他這個學生,搞得蕭重澗每每看報紙都十分不快,總覺得這人是故意和自己過不去。有一次他甚至從娛樂八卦版上看到羅家的人爆料說楊九給羅二少爺煲過湯,還是大骨頭湯,搞得蕭重澗從此一看到大骨頭湯就犯胃疼。早上九點鐘,蕭重澗的車在酒店門口停下了。但是只是稍微停留了一會兒,人并沒有下車,緊接著就繞過黃線外的記者往后門駛去了。與此同時,和酒店臨街的一座賓館二十八樓樓頂,楊九扣著扳機的手指松了松,然后從狙擊槍之后抬起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在這一天來臨之前,他花費了好幾天在附近采取角度,一一分析,最后選擇了這里。這是狙擊蕭重澗的第一個機會,當他從車門里下來的時候,這顆從二百米以外射來的純銅子彈會以風馳電掣之勢射入他的后腦,然后產生不規則震動,最后洞穿體外。然而蕭重澗鬼使神差的沒有從這里下車,而是選擇了后門。也就是說他必須盡快的卸下狙擊槍,裝在一個公文箱里,裝作下班的白領一樣從這棟賓館頂樓轉移。下一個機會是當蕭重澗在頂樓坐下來開會的時候,楊九會呆在五百米以外的廣告牌之后,起碼經過十分鐘的調試和瞄準才能讓他射出那一槍。在此之間他必須耐心的等待,把自己和周圍的樹葉、樓房、鋼筋水泥混凝土混合在一起,和這些沒有生命的物體融為一體。楊九想抽煙,他咳嗽了兩聲,然后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快速的把槍械拆解然后裝進箱子里,想了想又給羅駿打了個電話。“喂,楊九?”這其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楊九可以通過瞄準鏡看到那座酒店的某一層樓里羅駿拿起了手機,甚至連他的表情都大體看得見。楊九無聲的笑了一下,心想希望做完這一單之后還能有命回去,近距離的和羅駿在一起喝杯茶。“楊九,有什么事?”“我想問你一下,你們那個會議是幾點鐘開始?”羅駿看了看手表:“大概是下午,因為中午臨時加了個午餐,估計又不少要員出席?!?/br>“在頂樓?”“不是,我也不大知道地點。你問這個干什么?”“沒,沒什么。你忙吧?!?/br>楊九掛斷了電話。如果是下午的話,那么現在趕去廣告牌那里是明顯不智的。那里不比樓上不會有人上來,事實上廣告牌下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恰巧就在拿望遠鏡觀察對面樓的MM換衣服,然后一不小心就發現了你。楊九提著槍盒走下樓,出了賓館的大門。對面好熙熙攘攘的堵著記者,渾然不知道就在剛才,一顆子彈險險的就從他們身邊射過去。楊九打算穿過馬路去對面那家酒店,被人發現在遠程狙擊案發前一刻他還身處在和蕭重澗很近的地方,這容易偽造一個不在場的樣子。況且他實在是需要一杯水了,如果加一點酒精來刺激神經那當然會更好。他剛走到酒店門口,突然一輛惹眼的法拉利猛地停下來,朱芮踩著高跟鞋容光煥發的走下來,完全不在意門口記者的圍追堵截長槍短炮。她已經認定了今天會有很多不識相的女明星來威脅她的正室地位,所以格外裝扮得精心無比,價值百萬的鉆石首飾亮晃晃奪人眼神,一套香奈兒品牌晚禮服長裙曳地,短短一截從酒店門口通往酒店大門的路,被她走得仿佛奧斯卡紅地毯。楊九自從那次被抓jian之后就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見了她就大感頭疼,立刻掉頭就往里走。誰知道他不去惹別人,總會有人來惹他;朱芮的出現和他的出現都太巧了,眼尖的記者發現了兩人同時出現在同一地點,立刻圍上前來打招呼:“九少,您怎么也在?”“九少你們一起來的嗎?”朱芮的臉色微微的變了。當年楊九并沒有招惹過她,但是蕭重澗卻可以用她的名義來追殺楊九;那么今天蕭重澗也一樣可以借著這個由頭來污蔑她身為正室的清白身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難以一言蔽之,有一點則是肯定的,就是她萬分不愿意和楊九沾上一點關系。娛樂記者拼命把話筒湊到朱芮嘴邊去:“蕭太太,您是和九少一起來的嗎?為什么沒有和蕭先生的車一起來?”為什么沒有和蕭重澗的車來?——很簡單,蕭重澗寧愿晚上去睡辦公室也不愿意回家,她當然沒法跟先生一起出現。但是朱芮不會這么說的。她高傲的揚起頭,對著話筒反問:“我怎么會和九少一起來?九少跟我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