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現在權重一方的財團掌門……只要他見到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姓楊名九的男人——他名義上的老師,他就一直是這樣,被壓制著、被調笑著,就仿佛威名赫赫的羅家家主還是當年任人欺凌的庶出子,一如當年在深宅大院中他們的初見。羅駿緩緩屈膝跪在了楊九的腳邊。一個槍手想動,被這讓人窒息的沉默逼了回去。“楊九,”他說,“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們之間的帳……一筆勾銷?!?/br>楊九挑起眉毛,這個滿身落拓氣息的男子竟然在眉梢眼角上還殘存著當日睥睨嘲弄的玩世不恭的意味,“所有的帳都一筆勾銷?包括我利用你對付蕭家?包括我利用完了把你一腳踹開?包括我里應外合準備殺你?甚至包括我當年欠你的……那條命?”羅駿神色大變,幾乎難以自制。楊九冷眼看他臉色,心里哈哈一笑。果然是這樣,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學生,就算是已經坐上了黑道第一把龍頭的位置,那一喜一怒也仍然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仿佛他還是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蘿卜丁,被自己這個惡劣的老師百般調戲。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太多死xue,只要稍微一點,就能刺得眼前這個男人失控跳腳。楊九等著他爆發起來下令滅了自己,誰料羅駿深深的吸了口氣,竟然生生按捺了下去,“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br>“不對啊羅駿,”楊九懶洋洋的說,“你什么時候這么需要我了?”羅駿不言。“讓我猜猜。嗯……你家元老準備反了?準備把你推下臺?還是你終于跟白道鬧翻了,現在人人追殺自身難保?或者是家道中落沒飯吃了,打算回來請你老師我重新出山幫助你東山再起?”羅駿冷冷的看著眼前沒心沒肺吊兒郎當的男人,“拜您所賜,我的江山暫時還非常穩,沒有任何問題需要老師您幫忙?!?/br>楊九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更深入的陷入到椅子里,笑容也相應的變得更冷淡了,“那么,是蕭家老大蕭重澗,終于又卷土重來了?”房間里只聽見時鐘的指針滴答,以及他們彼此縈繞的呼吸起落。羅駿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才道:“蕭重澗得到你藏身在這里的消息了,他正在帶人準備趕來?!?/br>楊九淡淡地說:“很好嘛?!?/br>“很好?”“好歹是舊情人,落到他手里去,說不定能留個全尸?!睏罹耪酒鹕?,“至于你,你是我調教長大的,心狠手辣、不念舊情,落到你手里去,指不定當初我教你的一樣樣都會落到我自己身上來呢?!?/br>楊九走到窗前去,猛地一把拉開窗簾。外邊路燈的光映了進來,映得窗邊楊九的側臉竟然有些詭麗的妖異。羅駿猛地撲上去。從窗口向外望去,樓下密密麻麻的停滿了越野車,中間一眾保鏢圍著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正抬起頭,望著這個窗口。“蕭重澗動作不慢嘛?!睏罹胚@么評價著,冷不防被一股大力抓住了腦后的頭發,接著被猛地扭過臉來,生生墜入一個兇狠的吻里。唇齒間的輾轉和捕獵讓人腦海里一片空白,這個當年蘿卜丁兒似的少年,已經長成了一個極具威脅力的男人,并且明顯的向這個弱rou強食的世界發出了割據地盤的挑戰。楊九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喘息著調笑:“若是兩年前,我會夸獎你一句吻技很有進步——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表演現場劇給人看不是一種正常的性愛好?!?/br>“晚了,”羅駿沉沉的笑著,“尊敬的——親愛的老師,記得兩年前我們之間那個銷魂蝕骨的晚上嗎?我早就剪輯成錄像帶寄到蕭家去了……”楊九來不及變色,對于危險的敏感的直覺已經深入骨髓,猛地繃緊了那根神經。他猛地拉著羅駿就地一滾,嘩啦一聲窗戶玻璃破碎,純銅彈頭深入到墻壁之間扭曲翻滾,制造出了蔓延整整一面墻壁的龜裂紋。樓下寒風凜冽,蕭重澗慢慢的收回拿著槍的那只手,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掌心的rou里,然而他卻對rou體上的疼痛渾然不覺。助手看一眼他的臉色,打了個寒噤:“蕭老大,叫人上去嗎?”蕭重澗點點頭。槍手立刻傾囊而動。助手落后了幾步,轉頭過去小心翼翼的問蕭重澗:“對于如何處置樓上的人,您還有什么特別的吩咐嗎?”……比如說要不要特別放過某個人,要不要注意某個人的安全……蕭重澗臉上沒什么表情,然而偏偏就讓人感到一股滲透骨髓的寒意。“不要緊,他楊九的命大著呢。哪用得著……哪用得著我替他cao心?”他臉上的神態很平靜,然而那句話卻剎那間讓人產生了一個錯覺,好像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里,生生的逼出來似的。樓梯上的腳步聲聲聲錯亂,仿佛大戰前一觸即發的倒計時。房間里的氣氛仿佛凝固了,只聽見槍械撞擊帶來的冰冷的金屬聲響。楊九突而嘆了口氣,淡淡的道:“親個嘴兒罷了,也不知道蕭老大為什么這么憤怒。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想看到我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戀愛結婚的人吧?!?/br>羅駿突而猛地回手握住了他,聲音沒有一點溫度:“我有必要提醒老師您一個事實?!?/br>“嗯?”“蕭重澗離婚了?!?/br>即使是不正不經油腔滑調如楊九,也剎那間僵硬了一下。“如果你被我抓回去,我最多是盡一盡學生應盡的‘孝道’罷了?!侨绻潜皇捴貪咀サ健?/br>羅駿回過頭,側臉線條的線條刀削一般堅硬無情,“——道上傳言他給你準備了上十種毒品,每一種都能在不損傷神經系統的情況下讓人深深成癮……”房門砰的一聲大開,樓上樓下恍惚的尖叫和家具倒塌的聲音恍惚傳來。沙漠之鷹的槍響仿佛就在耳邊想起,震耳欲聾。楊九只來得及看見火光中死神的笑臉。很久以前他曾經被稱作死神的微笑,他可以在火力現場中扛著一把M21單身一人的殺出一條血路,也可以在商場上步步勾心斗角中謀算出一片天地。那個時候別說是羅家或蕭府了,就算是神也不能擋住他隨心所欲的步伐。楊九這一輩子,好美人,好美酒,好駕快車,好開快槍,隨心所欲、風流不羈。從他生下來到現在為止,他只迫于活命逃亡過兩次,第一次是因為被蕭重澗要他的命,第二次是羅駿要他死。偏偏這兩個男人,還跟被他丟棄的倆怨婦似的,都堵在門口叫他出來負責。楊九輕飄飄的笑了一下。蕭重澗這時候剛好沖到門口,抬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