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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治療,有沒有忘記那段記憶。 她只知道, 從她回來后,姚雨嫣依然對她們笑的陽光明媚,在班級里,她是老師表揚的優秀學生,在大院兒里,是所有人都夸贊的好女孩兒。 可在某天放學回來的晚上,她跟安煙還有顧南起出來閑逛時,卻看到她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虐貓。 幼小的貓兒被她一只手掐住,撕裂的吼叫聲引不起她一點同情。 反而很開心的笑起來。 涼歡和安煙徹底愣住,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是顧南起帶著她們悄悄離開。 從那天開始,不知道是不是她跟安煙的心理作用,總覺得姚雨嫣對她們笑的有些假,明明笑的嘴角都往上揚起,可眼里絲毫看不到一點暖意。 后來她們漸漸疏遠,直到姚家出事,她們徹底斷絕了聯系。 涼歡大概能猜到姚雨嫣恨她的原因。 因為刀疤男只傷害了她,卻因為畏懼涼家的權勢,而不敢動自己。 也大概是因為,她被侵犯時,她沒有救她。 反而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 涼歡理解她恨自己,這是無可厚非。 但其實,當年7歲的她,就算手腳沒有綁著,她又能做些什么。 沖上去,讓男人停手? 刀疤男雖然畏懼涼家權勢,不敢侵犯她??刹淮聿粫逃査?,將她一腳踢開,再綁起來還是敢做的。 不過說這些都沒有用,人在受了傷害時,都會為自己找一個發泄口。 而她便是姚雨嫣的出氣筒。 涼歡心里是有內疚的,她不敢為自己推脫責任,畢竟那是一個女孩的清白。 她想,若是當年沒有失去那段記憶,再看到姚雨嫣虐貓的時候,她便不會是害怕厭惡,而是對她的同情。 因為確實是刀疤男對她的傷害,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涼歡忍著頭疼,一路開車去了GC。那里有陸少離的房間,適合她休息。 她不能回大院,爺爺他們會擔心。 她也不想回公寓,不想周圍寂靜無聲,會讓她一直想起那雙怨恨的眼睛。 只有GC,下面沸騰的熱鬧,會讓她在房間里得到一絲安全感,也可以讓她一個人慢慢消化今晚的一切。 已經是晚上8點多,路燈沿著路邊兒蜿蜒排列,遠遠望去像一條璀璨的天河。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將這個城市照亮,車水馬龍的熱鬧襯托出四九城的繁華。 可這些美景卻一點兒入不了涼歡的眼,一路飆車,40多分鐘的路程,生生被壓縮了一半。 刺啦一聲,紅色的奧掉停在GC會館中間,涼歡推門而下,步子極快的便進了大廳。 若是別人,早在停車那一刻,門童便會上前阻止,讓停到旁邊的車位,不要影響往來的客人。 可那熟悉的車牌,以及跑車主人的身份,都讓他們不敢上前說半個字兒。 畢竟那是連老板都要捧在掌心,小心呵護的人。 涼歡熟絡的便要穿過吧臺去樓上,可在看到雅座上的人時,頓時停住了腳步。 白襯衣的底部被他從西裝褲里拉出半截,凌亂的散著。胸前的口子被解開了三顆,露出好看的鎖骨和胸膛。 才幾天不見,眉梢的頭發已經長長,軟軟的搭在眼前,沖淡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勾人和隨性。 他右腳搭在旁邊姑娘的高腳椅上,胳膊抵著吧臺,大手搭在人肩上,正半瞇著眼睛說著什么。 興許是在說什么高興的話兒,嘴角都揚了起來。 然后涼歡便看到兩人距離慢慢縮短,直至他吻了上去。 涼歡緩緩笑了起來,是真的笑。 明眸善睞,只是看著,便覺得極美。 只是眼角帶著淚兒。 昨天跟她說還有三四天回來的男朋友,既然今天就回了國,還在酒吧里跟別的女人接吻。 涼歡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可眼角也是停不住的眼淚。 這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喜歡了整個青春的男人,可卻做了最傷害她的事情。 她站的地方是入口處,連著整個吧臺。 只不過燈光昏暗,讓人看不清模樣。 不過吧臺上的酒,涼歡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既然這一幕被她看見了,她自然得上前問個清清楚楚。若是有誤會,那自然萬事大吉??扇羰钦娴某鲕?,涼歡順手拿了一瓶酒,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往他腦袋上砸去。 涼歡再看向兩人的時候,兩人已經分開。女人身子后轉,去拿身后的背包。 涼歡這才看清女人的長相,是姚雨嫣。 呵,這一刀捅的真TM疼。 她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她恍然想起,7歲那年姚雨嫣生日的時候,她穿著白色的紗裙,頭帶著皇冠,站在大大的蛋糕前許愿。 那安靜漂亮的臉蛋,讓陸少離移不開眼。 甚至還在她耳邊說:將來我一定得娶她,多漂亮啊。 手里的酒瓶脫落,在地上跌了粉碎。只是這點聲音,在會館音樂的遮蓋下,引不起一點聲響。 自然得不到他的關注。 涼歡控制不住的后退了幾步,臉頰慘白,那雙憎恨的眼睛,兩人親吻的畫面,刀疤男虐待姚雨嫣的畫面,陸少離說娶姚雨嫣的聲音,像是不斷重復播放,席卷轟炸著她的腦袋。 眼前像是整個會館都在旋轉,惡心、頭痛、暈眩瞬間席卷而上。 涼歡承受不住,跌跌撞撞的跑出會館,扶著墻根兒便直吐。 可她今天沒吃多少東西,吐了一會兒,便一直干嘔。 她站的地方是拐角處,門外看不見她。她也不想讓外人看見她此時的狼狽。 可她真的走不動了。 眼睛里的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她也看不清路了。 ** 安煙接到涼歡的電話后,幾乎是瘋了一樣飆車到GC會館。 涼歡當年發生的事情,被老爺子封了口,沒幾個人知道,即使是陸少離。 可安煙知道。 因為當年涼歡只能接受她熟悉的女性靠近,那便只有安煙和大伯母。 一開始老爺子也不想告訴安煙,可涼歡當時的情況太糟,需要同齡人的陪伴,安煙便是最好的選擇。 而安煙當年學醫,主攻心理學,便是因為想要護著涼歡。 安煙將車門一甩,打眼四處一望,看到涼歡慘白著臉蹲在地上時,心疼的眼淚瞬間溢了出來。 她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沒問半句話兒,直接開車回了公寓。 涼歡狀態極其不好,安煙用她的碩士學位保證,她正在處于崩潰邊緣。 回了公寓,安煙先放了洗澡水,然后柔著聲音說:“先洗澡好么?” 涼歡看著她半響,才點點頭,抱著她給的衣服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