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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他們都想起了敖玄。紀墨搖頭嘆息:“芝蓮確實是神藥。那敖玄入海時,是沂兒負責接待的,我當時病得厲害,也沒能出去見一面,真想不到……唉~”“生死有命?!卑姐髽O有長兄風范,緩緩勸慰,“滑坡我遠遠見過幾次,那是瞬間要命的意外,防不勝防,沂兒肖佑他們能全身而退,已經是天大的運氣,要感恩神的庇護?!?/br>“何嘗不是呢?”紀墨后怕不已,唏噓道;“不瞞大哥說,事后我光聽著都受不了,要是真有個萬一,叫我們怎么辦?幸虧海神有靈?!?/br>青哲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他的心情更是復雜,怔愣著,傷感道:“唉,我倒是見過敖玄,他在這兒歇了一晚上,話不多,年紀不大,但很有禮貌,他還安慰我、答應找到芝蓮送我們家一些……唉,那是個好孩子,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怎么就沒躲開呢?唉~”時隔不久,小龍也還記得敖玄,他趴在搖床欄桿上,好奇問:“爸爸,死是什么?那條奇怪的龍死了嗎?”紀墨抬手摸摸幼子的額頭,并不回避,而是簡單解釋道:“死亡就是結束。你還小,用不著考慮那些,聽話、好好長大就是乖孩子?!?/br>小龍懵懵懂懂地點頭,身子一歪,滾倒在搖床里,抱著個水晶球歡快玩耍,以他的年紀,顯然還理解不了死亡的真正含義。倒是敖泱,永遠是那么副老成持重的模樣,贊賞道:“沂兒是個有情有義的,他跟敖玄認識一場,敖玄又的確有幾分獨特之處,朋友意外身亡,他難過也是正常的?!?/br>——可是,那小子是難過得不正常??!敖白捏捏眉心,覺得頭疼,有些話不知該如何啟齒。以往每次,敖沂、容革、敖康、肖佑等幾個,都會把圣湖攪得天翻地覆,天天挨長輩們的罵,可就是不改,轉身該該干嘛還干嘛——但這次,敖沂卻像變了條龍似的:之前敖康紀墨身體沒好,他就整天盡心盡力照顧親人,后來芝蓮發揮了藥效,敖康順利化形、紀墨也漸好之后,他就說疲累,多半待在湖底獨處冥思,沒了年青龍的精氣神。因此,敖白紀墨憂心忡忡,驚訝于長子那樣哀悼追思……一條初識不久的外族龍。是的,雖然敖沂死不承認,但紀墨哪里能被唬弄過去?他本就是穿越人士,細膩銳利敏捷,知識層面和思維方式跟這獸人世界有所不同——紀墨陪伴觀察長子幾天后,居然得出了個匪夷所思的結論:那孩子,看起來不像是悼念朋友,倒像是在悼念——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容革的吼聲:“我們回來了!”然后是敖康,聽起來累得氣喘吁吁的:“快、快開門啊,重得要命?!?/br>希圖笑罵:“你不是說一點兒不重、扛起來輕輕松松嗎?來,趕緊給我?!?/br>“不,我要自己扛進家里,都背一路了,大哥我可以的!”敖康十分堅持,他的人形頎長英挺,笑臉和煦可親,就只是大病初愈,偏瘦弱。聽到外面的動靜,青哲立刻起身去開門,小龍扔掉水晶球,一咕嚕爬起來,趴在搖床邊上,揮揮爪,沖著紀墨央求:“爸爸,我想出去看,想看~”“好!”紀墨欣然起身,抱起幼子,帶他出去看熱鬧,敖白習慣性陪同。木屋露臺上。“什么?”青哲大驚失色,斥責道:“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跑那么遠的地方去做什么?多危險啊,不是讓你們就在附近轉轉嗎?”希圖把獵物搬進木屋,聰明地選擇不接話,敖康跟著忙進忙出。容革一頭火紅短發被寒風吹得亂翹,張揚又神氣,大咧咧躺在露臺上,痞兮兮地說:“哈哈哈~我們這么多獸人出去,有什么可擔心的?哲叔是怕我們被擄走嗎?”“被擄走”,通常指的是落單雌性被流浪獸人搶去做伴侶。“胡說八道!你們這么五大三粗的,誰會覺得你們是雌性???”青哲忍俊不禁,好氣又好笑,心疼催促道:“躺地上做什么?趕緊起來,進去換身衣服烤烤火?!?/br>容革哼唧唧,四仰八叉躺著不動,嘟囔道:“嘖~累死了,敖沂呢?讓他出來背我?!?/br>青哲耐心十足,總把容革當淘氣幼崽哄:“沂兒還沒上來,他前陣子太累,讓他多休息吧,叫你圖哥背可以嗎?”“開個玩笑而已,哪能叫圖哥背我?”容革懶洋洋地回,緊接著眉頭一挑,鯉魚打挺起身,說:“我下去看看,敖沂究竟在干什么!”說完手撐著露臺欄桿,輕巧跳進冰冷刺骨的圣湖,眨眼間潛了下去。☆、第37章呦呦鹿鳴“噯,革革,回來!”青哲徒勞喊了一聲,當然沒能把那海鹿崽子喊回來。希圖戲謔道:“您別攔著,由他去吧,那小子,一言不合就要打滾哭鬧的?!?/br>青哲卻不以為意,反而憐惜心疼道:“革革先是被遺棄,好不容易被容拓收養出生、化形又那么兇險艱難,多不容易啊,看他如今懂事又乖巧——”“對對對,三弟最乖最懂事了!”希圖迅速求饒并表態,他是大哥,底下有肖佑、敖沂、容革、敖康、敖瑞五個弟弟——咳咳,海陸空三族都有,稍微有些獨特,整個獸人世界再找不出第二例了……敖白面沉如水,遠眺湖光山色,說:“沂兒也是不像話,兄弟幾個都出去打獵,就他窩在湖底,到現在也不上來?!?/br>“白叔,其實我們只是出去林子里透氣了,打獵用不著那么多人,沂兒前陣子確實累,也就寒季空閑些,就讓他多休息吧?!毕D趕忙出來笑著勸。小龍恰好被敖康抱出來,美滋滋捧著個白色果子,幼崽天真單純,歡歡喜喜地說:“父王,快看呀,這是康哥哥給我的!”敖白不得不緩和了臉色,溫和道:“是嗎?哥哥們每次出去打獵都給你帶吃的,要記著?!?/br>一來二去的,話題就被岔開了。希圖暗自松口氣,他去過鱷獸谷援助找芝蓮,大概知道內情,但深思熟慮后,希圖瞞下了一部分,只推說敖沂是在外面風餐露宿、勞心勞神累著了。——唉,年輕獸人未開竅,似懂非懂,一時間感覺錯了也是有的,那龍已不幸沒了,只希望二弟盡快想通、振作起來。*****容革潛下湖底去,越過護衛龍,熟門熟路游進敖沂房里。湖面上結冰了,日常破冰只是固定的一小塊范圍,日光投不下來,湖底就昏昏沉沉。但畢竟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