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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樣預訂著北境王的位置。這是當然的,否則路日就沒法接觸主角。畢竟簡直沒有比一醒來發現這個世界的劇情居然已經跑到末期更加窘迫的事,出身微末的主角已成功晉級為魔界的黑暗神,并且在擊敗光明神后沉睡在魔界深處。與曾經興盛的神代不同,如今的凡人已經近千年沒有看見過神跡的降臨,作為一個出生就自帶[凡人:是的,你是凡人,但是請信奉人類皆強大歐拉!]Buff的路日就覺得非常懵逼。請問有打往神界或者魔界的熱線嗎?……當然也不是沒有。那就是祈禱。神靈每天都要收到無數奪命Call,信徒撥打的電話要被神接聽實在是難,而路日就又不打算走“我崇拜你,我是你最忠誠的信徒”的套路,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讓黑暗神自己找上門來。首先是給自己追加個藝術愛好者的人設。北境并不崇拜神靈,民族傳統讓他們把個人的武力與赤誠視為高于神靈,繪畫神祗,比起崇拜,倒不如說只是純粹的欣賞。既然路日就天生沒有任何使用魔能的才能,那無論他表現得多么沉迷于藝術,也沒有人覺得那很奇怪。不過是失望與絕望的寄托罷了。城堡的騎士們在前往中境后總會給他帶來各種各樣的畫筆、水彩或者史詩集,以安慰這不該生于注定血親殘殺的家族的王子。結果路日就的日常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在房間里描繪各種各樣的畫。依靠系統給他提供的繪畫技能[你畫得太理性了:素描撕掉撕掉,素描撕掉!速寫撕掉撕掉,速寫撕掉!靜物撕掉撕掉水彩撕掉撕掉!通通撕掉撕掉!],他勉強用自己堪憂的藝術細胞,繪畫出每次都讓路日就懷疑真的出自自己之手的作品。今天也不例外。又是日常撩神……不是,繪畫的日子了。察覺到自己的兩位兄姐離開后,路日就從床上翻起神來,打開畫板。他的身形被因雪山倒映而分外清澈的日光照亮,再次以筆為心,將外界一切都全然忘記,專心沉浸于自己色彩斑斕的世界。——實際上是在看電視劇。畢竟靠著技能,全自動手繪無需動腦,繪畫的無聊時間里,路日就看似專注的目光其實都在盯著面前投射出來的光幕,靠著系統的保護,這個屏幕只有他能夠看到。這段時間玩太多藝術家人設,他都快把帝國新出的電視劇看完了,感謝系統回到總部后能夠跨連上星網,讓他的生活質量與日俱增。【我覺得這部的男主很既視?!柯啡站驼f,【他是不是模仿了我的人設?】系統:【……貌似確實是在滿足市場空缺?!?/br>自從路日就在帝國神秘消失后,全然不知道他已經跑路的帝國人民內心空虛,只能從電視劇上尋找慰藉,以至于高冷型男主一路走高,在如今的星際娛樂圈越來越受歡迎。【嘖,版權啊版權?!?/br>畫面里的青年流著淚在訣別之時對車禍后失憶并確診身患不可治愈的A-31星系輻射病并被男主母親以3000萬帝國幣的高價要求滾蛋的女主說出“我愛你”。【弱爆了?!柯啡站偷?,【不要哭。眼神飄忽地望著女主后面的光點,讓陽光正好照在面頰半邊,一邊特亮,一邊特暗,眼里浮光如眼淚將落未落,然后咬唇,繃緊臉,越冷越好,這才讓人心痛?!?/br>系統:……這到底是影帝的經驗還是你曾經玩過的手段?察覺到手上的自動繪畫動作停了下來,路日就關掉視頻,看到畫布上被他的手描繪上的畫面。那是鋪天的黑色烈焰,黑暗的神靈于其中手持利劍,大膽的水彩用墨潑灑出神挺拔俊美的身形,只要一眼便難以忘卻那英俊得棱角分明的容貌,仿若刀鋒,凌厲逼人。【……帥?!?/br>【主角?】【我的畫工啊,帥爆了?!?/br>虛無空茫中,一雙眼睛緩慢睜開,視線投向混沌。他察覺到了什么,那雙凌厲的眼神在注視到人間的畫面后才變得平緩柔和起來。神靈靜靜地凝視那呈現在神靈穿透空間的目光中的畫面,因為那張圖畫上自己的身姿而微微笑起來。無論距離多么寬廣,神靈總能夠聽到信徒呼喚自己的名字,他向來很厭倦這種嘈雜,所幸不論是無辜的平民老百姓還是沒事搞獻祭的黑魔法師,也沒幾個人敢求助黑暗系的主神。更何況他還有個“魔王”的稱謂。直到如今。最初是察覺一向信仰匱乏的北境居然出現很輕微的描繪神的力量,他從困倦中微微張開眼睛,隔著時間與空間的星河,看到了那居于城堡中,身形孤獨的青年。熟悉得讓人心臟作痛。他有著與那人相同的容貌,卻沒有任何魔能能力,也沒有任何記憶。輪回轉世。黑暗的神靈在心里輕輕叩問著那個名字,而后微微垂下眼睛,在虛無的神殿里,安靜地看著他的繪畫。青年的內心總是有許多斑斕的色彩,卻又任意潑灑,輕浮地將自己視為一切,縱使是神靈,也只是他筆下的描繪。那想必是極為驕傲的吧。他的筆下大都是黃金時代的神靈與英雄的史詩,總是特別偏愛光暗大戰時期的故事。描繪北境之王,那陷于神靈爭奪中的凡人;璀璨的光明神,因為榮光與強大被奉上“遠射神”的名號;還有手持著燃燒暗火的利劍的黑暗神,每次都會讓他微笑的自己的身形。與如今的人們對神靈的忌憚與畏懼不同,他盡情描繪藝術的追求與對美和力量的追捧,著迷于黑暗神從底層崛起的不屈與英勇,如何擺脫幼年的軟弱,成為偉大的神。但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樣。完成那副畫后,那個人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畫布,而后微微合起眼睛,仿佛正側耳聽著風聲。神靈稍微有些好奇,難得將目光投注向房間之外,終于看到這個城堡里不論侍女還是騎士都正低聲議論著即將開始的王統之爭。第二十三代北境王被謀殺,如今只有一個人能夠成為新一任領主,按照這個殘酷家族的傳統,他們相互之間的愛最終都會在權力面前妥協。可這個人什么都沒有。權力的暗潮在他身邊交織,人們各自用籌碼為未來賭上白骨,但沒有任何人指望著這個沒有任何才能的王子能夠得到一切,縱使是此刻有人在走廊里將他提起,也只是帶著幾分復雜的敬畏與嘲弄,猜他會死還是成為誰的禁臠。這人必然是聽到了風聲中傳來的微語,卻連神色也沒有變上半分。不害怕嗎?沒有野心,還是愚蠢?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窗外遠山冬雪的反射下顯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