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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茶博士會手提銅壺,點茶時,手穩不抖,收茶時,對人閑提山上住所。據傳那里有個年輕俊美的仙人久居,不食五谷,吸風飲露,若是能夠得他指點,便能仙人撫頂、延年益壽。但路日就沒感受到騰云駕霧的仙人道——雖然他確實飛升過一次——反倒明白了一個人拉動旅游業和盜竊業是種什么感覺。山腳下的流浪小孩都喜歡摸黑上山,企圖從他房間里摸到些東西,充作紀念品賣給過來觀光的文人顯貴。對這種奇怪的封建迷信,出身星際的路日就好一陣都沒習慣,直到他終于琢磨來,這和粉絲對偶像的物品崇拜差不多,才終于淡定。但誰會把這樣一個大晚上藏起來的小鬼,和日天日地的主角等同起來??!“……不會說話嗎?”突然出現的人,面龐被手中火把的光芒所照亮。在此處搖曳的火光和遠空黑暗的邊隙中,他睫毛沉沉如玄色鴉羽,雖俊秀如天邊云影,卻冷峻逼人。少年眼前突然浮現出閃著銀光的劍鋒,一身的血,倒在他懷里的人,幽深的黑色眼睛,仿佛崇山峻嶺中咄咄寒火,燒得人鋒刃刮骨般疼痛。越珩急促地喘了口氣,分不清自己腦海里一瞬間閃過的那些畫面是什么。但闖入的人打斷了他們。“朝廷辦事,閑雜人等速退!”刀光在黑夜火光中怒雪般锃亮,周圍一片金屬碰撞的嘈雜聲,等路日就反應過來,周圍已被穿著鎧甲的士卒團團圍起。嘖——麻煩。明明前三個輪回里,越珩被追殺這件事都不關他事。這是劇情里主角小宇宙爆發的點,而他等著凌晨撿尸就行。路日就舉起火把,向四周看去。火光下正映出他的臉,周圍本是殺氣騰騰的眾人,霎時無聲。青宗門徒世代持劍,身為青宗首席的路日就,就是一個劍客,而且是標準絕世劍客的配置。所謂絕世劍客的標準,沉默寡言、高冷孤傲、不近女色,一生只為追求完美的劍招,劍法凄絕,絕不眷戀塵世虛名,多一份情誼,絆慢劍法,過于絕情,遠離紅塵。簡而言之,注孤生,既然選擇了劍就自己獨自修煉神之右手吧!——可路日就不是這樣。他明明總是高冷寡欲的氣質,卻不知為何總從那種冷冽里,帶出禁欲Py色氣誘人的范兒。那種冷峻秀麗的美貌如高山云霧,外人既憧憬他,卻不知為何又很想妄念他、褻瀆他,兩種矛盾的感覺加上他那個降溫特效,使人初見他一眼,既覺血冷,又覺血暖。周圍眾人一副“世間竟有如此之人”的震驚臉,路日就正估量著這個情況要怎么辦,就感覺到坐在地上的主角拉了拉他的衣服,道:“救我?!?/br>系統好死不死地在這個時候重新啟動。它睡得迷迷糊糊,感應到宿主和主角接洽,沒注意周圍情況,說了句【恭喜】,就給他放了個特效。無形鼓風機吹起枝上飛花,萬千殷紅不知從何處卷來,忽起的夜風吹刮著兩人的衣襟,空中盈盈淡光,通透明亮如同碎金,照亮身形。周圍追殺主角的士卒,措不及防就被這超酷炫的五毛特效場面驚到了。第3章制造皇帝3世間之事,大多能夠熟能生巧。就像玩高冷久了,路日就自有一套心得。比如說,裝逼,就要隨時隨地淡定。裝逼要輕松,表情要自然,臉色要平靜,時刻保持“我已經看穿一切”的面癱臉,一句話能說完,絕不用兩句,就算一時玩脫人設,也要相信旁人會自己腦補你的用意。用有逼格一點的話來說,就是:做周圍吹刮的名為世界的臺風中,冷漠的臺風眼。所以哪怕路日就這時已經被系統突然一手玩得心里握草握草的,還硬是撐著一副“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啊”的表情。反正他一天到晚都是高冷臉,也沒人猜得出他心里在想著些什么。還好系統能量不多,等意識到情況不對,直接收起特效,給他裝死。越珩怔然注視著面前人身上淡光消散,片刻后,才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些什么,重復了一遍:“救我?!?/br>他緊緊盯著路日就,目光無法移開,敏感地意識到對方的無動于衷后,神情僵了僵,接著竟然微微動了動,本就破碎的衣襟從肩頭滑下,看上去似乎有些害羞,想要縮進路日就懷里。然而,他的動作卻被壓在額頭的冰冷阻止,越珩抬起頭來,正被路日就用劍柄抵住眉心,心里驟然冷下來。本朝并不禁男風,甚至頗以為風尚。他雖然年紀輕輕,容貌卻長得極好,再加上母親是異族,生來一雙異常的湛綠色眼睛,更能吸引達官貴人的興趣,亡命一路來,也曾利用好相貌獲取那些人的懈怠,而后逃離。“公子……?”卻見面前人微微皺了皺眉,冷淡而簡單的神情讓他突然一怔,覺得這人本就無需接受任何美色引誘,他已勝過任何人十分。其實路日就在心里吐槽主角的表現,這小鬼年紀輕輕,滿腦子黃色思想,等帶回山門,要治,絕對要治。他將火把抬高?;鹦秋w濺,仿佛梨花暴雨中收傘,束手抖露無數水珠,冷淡眼睛瞥了眾人一眼,便讓周圍噤若寒蟬。見說青山有仙客,欲持玉簡求長生。青山仙人的傳說在天下傳得頗遠,這時已是月沒參橫時分,如此一個俊秀公子,卻突然出現在深山中。他們剛被那手特效唬住,一時驚疑不定,不知面前是仙是妖,又是否是話本中高山神遇。半晌,才有人敢走出來,把手按在腰間劍鞘上,緊緊盯著路日就,含著七分恭敬三分警惕,道:“這位是?”路日就微微抬眼,不語。他越不說話,對面就越深信這人絕非常人,語氣下意識和緩:“不知公子可否知道您身后這人,他謀殺血親,從獄中脫逃,如今正被朝廷追捕,外表雖年少,卻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br>那人顧忌路日就身份,沒有說出越珩的皇子身份,卻隱隱有想要借助朝廷聲勢,暗示他知曉情理就趁早離開的意思。卻聽路日就冷淡道:“不知?!?/br>瞬間被梗了一下。他懷疑地看了路日就一眼,然后被他清冷高潔正直臉洗腦,覺得這人必定不通那些拐彎抹角的暗示,反倒唾棄起自己把對方當作俗人,道:“那您要如何才能將他交給我們?”“此處乃是青宗屬地,天子外地,不受朝廷管轄?!甭啡站偷?,“這少年罪行如何,自有宗主判定,再將他驅逐下山?!?/br>他一開口,對面人立刻想起什么,驚愕中下意識問道:“您就是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