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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處,只是涂炭生靈,你定是聽不進去,但是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的雙親就是死于戰爭,幸好我幼年能得師尊收留,但有千萬失去父母的孩子,他們沒有人收養,只能離開家園故土,也沒有父母的疼愛,殿下,你難道不曾想過么?”父母疼愛?他跟我一個生于宮廷的人說父母疼愛?我心中冷笑,道:“天下統一,本來是早晚的事。難道現在這種兩國相持,連年打仗的形勢會更好些?”“若殿下只是想收復河山,那也沒有什么,只怕殿下不但想征服北燕王朝,而是連雪山云間國,海上龍族,也一并收服吧?云間國與海上龍族從來沒有犯過我朝,殿下縱橫天下,其實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征服天下的奇志,但對百姓來說,或許天下太平才是他們的心愿?!?/br>蕩平四方,永立國邦。這本是我一生志向,竟被他說成是野心,著實讓我惱羞成怒。我冷冷哼了一聲,緊緊抓住長劍:若不殺他,我顏面何存?“殿下,龍靖羽死罪!”他竟然跪了下來,仰面看我,目中依然澄凈,“天道易變,運數難尋,縱使天下終有統一之時,那也是天命而定,殿下若是強行為之,只怕即使天下統一,百姓也已困苦不堪,望殿下以百姓為重?!?/br>我此行的確是想攻下賀城后,再接再厲,攻下燕山北天關。他今天如此直諫,只怕是早已知曉我的心思。但他說得沒錯,若是急功躁進,怕是適得其反,不如修養生息,來日方長。到那時十幾二十年過去,我對他迷戀大概已經消失。我心中漸漸平靜,緩緩說道:“靖羽心憂天下,令我佩服萬分。天命所歸,日后南朝鼎盛,四方平定,必是大勢所趨?!蔽乙贿呎f著,把他從地上扶起。龍靖羽大概是想不到我竟能消去震怒,抬頭看我一眼,露出喜色,說道:“殿下圣明,乃是我南朝之福,草民口舌,實在算不得什么?!?/br>他喜悅之情現于臉上,更顯得容顏清雅,俊秀難言。比他妖艷的不知多少,但我獨愛他如此清澈明凈,宛如清泉激石。流水若是他今日,明月定是他前身。我凝視他,竟然移不開眼,輕輕道:“靖羽,若是外人不在,你便喚我鈞天吧?!?/br>龍靖羽大吃一驚,道:“如此大逆不道,草民萬萬不敢!”“霜海也是這么喚我的。我們情同兄弟,不必生分?!鼻厮J俏矣啄旰糜?,自然是不能相比,但是我越來越不能忍受他對我如此生疏,我要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是真的愛上他了吧?我看著他的面容,心里有些驚惶茫然。他一次次冒犯我,我卻全都容忍下來,這大概是愛吧?“殿下乃是一國儲君,草民不敢以下犯上?!饼埦赣鹗謬烂C恭謹。這個樣子,倒有點像寺院里的小和尚,一副遵守清規戒律的模樣。我心中一動,湊到他面前低聲笑道:“如果我一定要你犯上呢,你難道要抗命么?”龍靖羽臉色微微一變,低聲說道:“殿下不要開玩笑?!?/br>他額角竟有細汗冒出??磥頍o措已極。我心中忽然起了憐惜之心,不再為難他,退了一步,溫言說道:“靖羽,你風塵仆仆,一路趕來,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去歇息,改日再談軍務,你看如何?”龍靖羽松了一口氣,說道:“草民謝恩?!?/br>我溫言笑道:“你已是我幕僚,不必再自稱草民了。日后我自然會擢升你?!奔热灰呀洂凵纤?,那亦是無可奈何的事,我蕭鈞天不是逃避之人,如果不能斬斷情絲,自然要想方設法,讓他也愛上我。第6章次日,為防燕軍突然來襲,秦霜海派兵重修了工事,我帶著龍靖羽上城頭查看。他所學駁雜,果然包羅萬象,令我大開眼界,對他更是喜歡。輜重營帶的投石機因為準頭低,因此攻城的時候也沒怎么用,但若加了刻度,改進機括,卻能將準頭大加改善。而將石頭換成火藥,放一層鐵砂,最后用瀝青裹在最外一層,投出后瞬間爆炸,鐵砂飛射,殺傷力極強?;鹚幱糜趹馉?,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但裹以鐵砂,卻是沒有人想到了。龍靖羽嘆息道:“若是我能早些到達,便不會折損這許多人?!?/br>我道:“打仗總是要死人的,你想出來的這些辦法,不就是為了死更多人么?”“打仗是不得不為的下下策。最好是不戰而屈人之兵?!?/br>我不以為然:“靖羽所言,只怕是神話了,兵者,威服四方也。不打仗怎么能讓人心服口服?”“若是用以暴力,即使能令他人暫時口服,但未必會心服,只有施以仁政,天下昌平盛世,才會使四方歸順?!?/br>他雖執拗地反駁我,但我看著他侃侃而言,似乎對于自己信念異常執著,心里即使不悅,但也沒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靖羽啊靖羽,你若不隨我打仗,而是四處講學,日后必定將是天下的仁者?!?/br>“殿下心懷大志,又如此圣明,日后必定是天下明君?!饼埦赣鹨矊ξ椅⑿?,似乎對仁者之名并不在意。這幾天我們相處多時,他對我也沒有當初的謹慎,而是真的當我是知己至交,他不喜歡說謊,能說這句話,定然是真心誠意的。我看著他的臉,心中喜不自勝,說道:“日后你此言成真,我便與你共掌天下!”“我只盼能輔佐明君,開創盛世,共掌天下云云,望殿下以后再也休提?!?/br>我微微一笑,說道:“靖羽,你記著我今天的話,我蕭鈞天說過的,永遠不會忘記。只希望你也不要忘記了?!?/br>龍靖羽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不知殿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感到我將要說什么,臉上有些戒備之意。甚至也不用那種溫雅拗口的語言,而是直接問我。此時我們已經走到城上高處,城外曠野茫茫,極目而眺,往北就是北燕的天據之險,燕山北天關。城外野風吹來,吹得眼前一襲儒衫的龍靖羽有些飄搖。我含笑望著他:“靖羽,這天下江山,以后一定會是我所有。你不愿意跟我一同擁有它嗎?”龍靖羽臉上有些困惑,忽然像是醒悟過來,滿面惶恐之色,跪下顫聲說道:“臣絕對沒有犯上之心,望殿下明察,臣一片忠心……”我不禁失笑,說道:“靖羽,你誤會了?!奔毾胍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便慢慢道,“靖羽,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