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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謙和。何確是爽快人,說話就沒一個字是廢的,三言兩語交待了手頭的情況,視線一掃,落在徐知著臉上。徐知著來之前就想過,異國查案緝拿毒販子,第一缺的是人手,第二缺的就是錢。徐知著要給足何確這個面子,自然一把就得打到對方心坎上。他刻意壓了壓聲音開口,說得又穩又慢:“何隊,我有個朋友,是緬甸華僑總會的理事,他說最近收到一筆贊助,要請我這邊出人手,幫忙查這個案子?!?/br>“你小子?!焙未_馬上笑了:“這事辦得怎么跟你們頭兒一個德行?曲里拐彎的!”徐知著笑而不答。“多少錢?”“您覺得多少錢合適?”何確大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你出臺的行情?!?/br>“那就先算200萬吧,多了我一時也湊不出來?!?/br>何確做了個訝異的表情,把手里的煙盒掂了幾掂,隨手砸到徐知著懷里:“你這身價還真不小,那先安排著吧,我盡量少麻煩你?!?/br>徐知著正要客氣,已經被何確一巴掌拍到胸口。“別跟我來這一套?!焙未_把臉一板,笑容收得一點也無,端正肅然,十成的軍威就斂在那雙虎目里:“我要不是真湊不出人手,我也不至于拉下臉來找你這個小輩兒。大過年的,敢動我的人,這是拿大耳光子呼我何確的臉。我不能讓兄弟們的血白流,我得讓他們看看,在我這兒犯賤是個什么下場,所以這事難辦,老子是要趕盡殺絕的?!?/br>“是!”徐知著極為利落的應聲,腳根一扣,猛得拔出一個軍姿,標槍般直立,不比何確差了半點。何確上下打量了幾眼,終于又露出一點笑意,反手拍拍徐知著的肩膀說道:“去吧?!?/br>言行間已經帶了些微妙的親昵,像是對自己人,徐知著多么敏銳,自然心領神會。113徐知著辦事利落,一到曼德勒就抽人手準備,雖然查案子的專業技能不足,但他們有自己的優勢:當地人!把名下員工的簡歷翻一翻,挑幾個金三角當地寨子里出來的并不難,鄧峰他們早就活動開了,沒幾天從云南過來查案的第一撥工作組就到了。雖然是自己花錢請自己人辦事,徐知著也不想做得不上道讓公司的董事們說閑話,認認真真拉著中方過來的緝毒警一起簽了勞務合同,資金由華僑總會出,??顚S?,就算是過場,也做得漂亮合理。這種沒底的案子,前期都是各種收集情報,徐知著干情報工作不是專長,只能時刻準備著,倒是趁這個機會跟佤邦的鮑家搭上了線。這案子發生在佤邦的流域,老鮑爺子提起來簡直恨得咬牙切齒。緬北誰都不干凈,也正因為如此,潛規則變得尤其重要,暗渡陳倉可以,明火執仗絕不行。像這種明目張膽的挑釁行為連正經毒販子們都看不過去,畢竟風聲一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鮑老爺子又是憤怒,又要表忠心,直接跟中國警察們混在一起太過顯眼,便明里暗里許了徐知著不少好處。小鮑最近陪著他出出進進,簡直就是要哥倆好的架式。像這種敢于直犯天朝龍威的二逼毒幫多半規模不大,可正因為不大,事情才難辦。整個團伙可能都不足100人,風聲一緊撒丫子往密林里一奔,光靠中國專案組那十幾個警察查到下輩子都不可能把人給逮出來。所以那幾天公安部下在緬北的眼線全都動了起來,上窮碧落下黃泉,就想知道到底哪個SB這么不開眼,天堂有路不走,作死作得大家連個安生年都過不好。公安部深耕緬北幾十年,多少都有點路子,查了半個多月總算摸到一點頭緒。據說辦事兒的是孟谷山里面的一幫土煙販子,這幾年行業轉型沒干好,冰毒制不來,麻古做不好,地盤越做越小,為了求生存鋌而走險,放了南下曼谷那條線不走,北上闖云南。但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走背字,闖一次抓一次,闖一次抓一次,邊防武警火眼金睛,把藏在輪胎里的白粉都給抄了出來。貨抄沒了,人也被扣了。開始通了路子花幾百萬把人賣了回來,再后來他們也沒錢了,公安也不肯放人了,沒辦法,這伙太二了,不給點教訓都不成了。本來就沒有太多智商的一伙人,逼到山窮水盡,終于狗急跳墻,清點了手頭剩余的武器玩了一把大的,伏擊中國執法船。徐知著懷疑他們沒準還想劫持人質干點什么,但無奈實力不濟,執法船雖然猝不及防狼狽而逃,到底還是全身逃回來了?;氐郊已荒?,臉一板,場子必須討回來,這大國的驚怒,自然要有雷霆的氣勢。何確和徐知著猜得沒錯,誰也不會站著讓你抓,這伙人自然早就撒丫子散進密林了。何確要得是趕盡殺絕,徐知著為了圓他這個念想,準備了不下兩百個人手幫他去搜山,救命之恩,自當涌泉相報。一時間,緬北風煙再起,攪亂了無人山的清靜。///////分割線,其實這里應該是下一章了,所以跳了場景,但字數不對////////顧玄是一個喜歡收集資料的人,他喜歡把身邊所有人都分門別類的排好,然后逐點分明的寫明他們的優缺點與偏愛喜好。職業病。顧玄是一個特工。此刻他站在徐知著那間寬大的辦公室里,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站在窗邊的那個男人身上。據說,這人曾經被一個緬甸大佬綁架,用十幾桿槍守著,關在家里不見天日。顧玄在來之前,發揮他職業級的想象力,幻想了一個妖媚橫生的男人,可看到徐知著的第一眼,他覺得自己錯了。不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帥得英氣十足,神色平和,但眉間帶煞……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值得讓人派一個排的軍人看守。“顧先生?!毙熘赐杲榻B信,客客氣氣地走過來跟顧玄握手。“徐先生好?!鳖櫺乃掷锇研偶埑樽?,仔細疊好,放進風衣的內袋里。徐知著趁這個機會仔細打量了他,顧玄長得很簡單,標準的南方人長相,看著有些秀氣,但過眼即忘,五官里沒有一點突兀的存在,不好看,也不難看。尋常人常常會把特工和特種兵混淆,其實這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門類,雖然偶有交集,也多半是在高層活動。徐知著當了十幾年兵,還是第一次遇見活生生的職業特工。從國安開出來的介紹信,由二部轉,來之前單海洋專門找人給他通了消息,手續齊全,鄭重其事。徐知著有點緊張:“顧先生找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搜山的時候帶上我,別的就沒什么?!鳖櫺Φ锰貏e和氣。徐知著沉吟了一下:“方便問問為什么嗎?兄弟好安排?!?/br>“踩盤子,看有沒有不長眼的?!鳖櫺隽艘粋€攻擊性的手勢。“緬北……我們這兒有……”徐知著詫異。他知道國安是專門干嘛的,反恐反華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