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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桿槍頂住了壓力。緬人單純質樸,也習慣崇拜強者。不過逐浪山在溫萊投了好幾千萬美金,不可能一筆全賠出來,但吳丹莫手上有權有錢,正愁沒有項目可以讓他跟這上轉型中的緬甸,至于聯合礦業那邊,緬方的老大是誰不重要,政府背景過硬就成了,他們只求不誤了工期。這筆買賣做下來幾乎是多贏,唯一虧的,只有逐浪山。逐浪山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會出血,但商人本色,他總是要討價還個價。鮑老爺子給了最后一筆報價:1000萬人民幣。老頭兒溫和慈祥地嘆道:“還好,沒出什么大事,我們還是把你救出來了,這混小子也該得個教訓,成天抽風亂來,一點沒有他爹的樣子?!彼拇_有資格說“我們”,因為夏明朗當時借過他的力,而這個面子,正是他此刻坐在這里當說客的底氣。“中國人有句老話,得饒人處且饒人?!滨U老爺子勸道。徐知著沉默了一會兒,側身湊到鮑老爺子耳邊說了一句什么。剎時間,老鮑臉上變色,黑里透出青來,他略帶驚怒地看了徐知著一眼,低聲喝道:“真的?”徐知著垂眸看向地板,好像所有的勇氣都在方才用盡,一聲不吭的,又坐了回去。逐浪山饒有興味地看著這邊,一手點著下巴,倒像個旁觀者。老鮑重重吸氣,一巴掌拍到逐浪山后脖梗子上,怒喝道:“跟我出來??!”逐浪山做出乖覺的樣子,縮頭縮腦地跟出去,只是出門前回眸一眼,滿是意味深長。海默好奇地探頭過來問:“你跟他說什么了?”徐知著不動聲色:“我說他找人輪jian我?!?/br>“真的?”海默大吃一驚。徐知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置可否。吳丹莫眼看著風云突變,滿心莫名其妙,但他畢竟是長輩,不能像海默直接湊上去問,實在憋得不輕。好在不一會兒逐浪山便跟著老鮑回來,旁若無人地走到徐知著身后,雙手撐住徐知著肩膀俯下身去:“想不到你這么豁得出去?!?/br>“我也想不到你居然跟我還價?!毙熘坏溃骸拔也粴⒛憔屯昧??!?/br>“我把身家都給你,你就能饒我一條狗命么?”“能?!毙熘鴳?。逐浪山笑了:“行,那就按你說得辦吧?!?/br>吳丹莫有些驚訝地看過來。逐浪山笑了笑,居然很溫柔:“我當時瘋了,以為找幾個男人一起上,他就能聽話?!?/br>吳丹莫立時變色。徐知著沒忍住,抽椅子反身砸了上去,劇本是他寫的,但演技不如人,那邊還唱得聲色俱佳,他倒是要吐了。逐浪山跳著躲,一腳踢翻墻邊的花架子迎上去:開玩笑,演變態可以,演情圣不行!席面上另外三個都是機靈人,立馬跳起來退到門后,看著這兩人乒乒乓乓打得一地狼藉。正兒八經要打,逐浪山實在打不過徐知著,沒多久就被按到地上。逐浪山雙手架住徐知著的拳頭,兀自喘著粗氣低聲笑道:“早知道我真應該把你給干了?!?/br>徐知著手上停了一拍,他倒也的確好奇:“我也想知道,你為什么就沒干呢?”逐浪山忽然忍不住大笑,徐知著停下手,等他笑完了再一把揪過來,逐浪山壓低了聲音:“強jian男人有什么意思,血淋淋的又臟又不好看,我為什么要冒著捅出屎來的風險去強jian你?”徐知著整個人僵住,近乎石化……捅出屎來的風險……捅出屎來的風險……半晌,徐知著由衷地答了一句:“有道理?!?/br>說完,一拳砸了下去。兩個人狠狠打了一架,打到最后徐知著十指鮮血淋淋,手肘膝蓋一片青紫,逐浪山趴在地上吐血,差點站不起來。打完架,徐知著一時神清氣爽,用桌上的白酒洗了下手,拎起門邊掛著的風衣穿上,恭恭敬敬地向吳丹莫與鮑老爺子欠身告辭。那時那會兒沒人敢攔他,事后,自然也沒人想怪他。一個男人,即便是同性戀,被另一個男人強上了也是莫大恥辱,更何況,傳聞中徐先生那位太太清瘦文雅,兩個人很有一點不可說的偏好,徐知著在這段關系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不言自明。這種人居然被……吳丹莫稍微想一想都打寒戰,的確,“我不殺你就挺好了”。徐知著肯壓著不鬧大,不搞到兩敗俱傷,拼死決裂,攪得所有人不得安生,已經是相當識得大體了。這個不是真相的真相被有心人瞞起,沒有擴散開。徐知著畢竟還要點面子,說謊唬住大人物就成了,不必讓小人物看笑話;他沒這動機,逐浪山更沒有,剩下三個都是老江湖,什么話能說什么不能說,心如明鏡。徐知著從包廂里出來,轉下一層臺階,一群人同起立起,亮嗓子喊了一聲:“Sir!”大廳另一邊的兩桌人也驚得站起,十分警惕地看過來,兩邊一時劍拔弩張。徐知著目不斜視地走下樓,一個人影竄出來急切問道:“Zorro哥。怎么樣?”徐知著看了他一眼,勾勾手指,示意給根煙。左戰軍一眼看到那滿手的血,扭頭就要往樓上跑,被徐知著一把扯住后領子。“干嘛去?”“我cao他老母……”左戰軍捋袖管。徐知著輕笑了一聲,抬手指向逐浪山的手下說道:“上去給你們老板收尸?!?/br>徐知著說得是緬語,左戰軍一字不懂,只看見那邊一大桌人瘋了一樣往樓上沖,一個瘦削黝黑的小個子剛剛上了兩層臺階,忽然轉身掏槍指向徐知著。他快,徐知著更快,出槍即發射,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之際,子彈已經打到槍身上,帶著強大的動能撕開槍手的虎口,脫手飛出。甘約驚呼了一聲,左手握緊傷口,鮮血從指縫里一滴滴流下來,一時僵立。徐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回手,淡淡說道:“別逼我再開槍,我手上有傷,會打不準?!?/br>甘約嘴唇急顫。忽然樓上有人高喊:“叫醫生叫醫生?!?/br>甘約吃驚地瞪著徐知著,遲疑了幾秒,轉身往樓上跑。徐知著把槍收好,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呼拉一下子,剩下的所有人都跟著涌走。孟江濤一直守在外面等著,看見徐知著上車正想開走,左戰軍拉門撞了進來,伸手拉過徐知著的手指細看:“怎么傷成這樣?”“那小子骨頭太硬?!毙熘那榻^好,眼角眉梢都是笑。“你??!疼不疼???小心別感染!”左戰軍是真著急。“給根煙?!毙熘荒蜔?。他沒有煙癮,身邊從不放煙,要抽時只能找身邊人要。左戰軍無奈,摸出煙來給他。徐知著手指抖得夾不住,雪白的煙卷滾到踏毯上,蹭了一層灰。“哎,你??!”左戰軍一邊抱怨著,點著一根煙遞過去。徐知著就著左戰軍手里猛抽了一口,慢慢把煙霧吐出來,微瞇著眼睛,像一頭心滿意足的獅子。他今天不是為了打架去的,但實在是打得很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