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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淺,迎光一照變成清淺的琥珀棕,陡然生出幾分異域感。藍田看得出神:“你祖上有沒有外族血統?”“沒!”徐知著失笑:“可土了,純種中國人?!?/br>“純種中國人也可以有外族血統啊?!彼{田半開玩笑:“比如說維族就是圖蘭人種?!?/br>徐知著露出一些古怪的神色:“我爸是回人?!?/br>藍田沒料想居然歪打正著,登時一愣,轉而笑道:“你知道嗎?公元七世紀,古波斯薩珊王朝被阿拉伯帝國入侵,王子俾路斯帶著他的侍衛們逃往中國,向當時的唐王祈求庇佑。唐高宗李治將他留在長安,封為右武衛將軍,在中原繁衍生息,成為回人的一支?!?/br>“真的假的?”徐知著訝然。藍田整了整衣領,躬身在徐知著手背印下一吻:“日安,我尊貴的王子?!?/br>徐知著只聽到“啊”的一聲輕呼,帥氣的服務生捧著菜盤呆立在桌邊,臉上浮出紅暈來。徐知著瞥了一眼迅速低頭,血色從耳廓漫延到脖頸,像是在比誰的臉更紅。只有藍田哈哈一笑,坐直了身體,方便服務生上菜。徐知著發現藍田說得不錯,等菜上來就知道了,還真是不多:巨大的盤兒,巨小的量,七、八個菜鋪了滿滿一桌,真攏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一碗。徐知著躊躇了一會兒,把服務生招過來再加了三碗白飯,剛好,用菜汁拌著下飯。藍田看著他直樂,徐知著紅著臉笑道:“第一次約會,你總得讓我吃飽?!?/br>藍田再也忍不住,笑得趴倒。最喜歡的就是他這樣子,會害羞,卻不扭捏;乖巧,卻又堅韌;溫柔,卻不柔弱……哪里都好,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51藍田在吃這頓飯的工夫,想到了下午約會的場所,然后借上洗手間的工夫,打好了電話。徐知著吃完飯,照例毫無心機的跟著他走,看著出租車停到午門外,便笑了:“說起來我還真沒進去過?!?/br>“嗬?”藍田有些驚訝:“那今天這半天時間可不夠啊?!?/br>“沒關系,以后再來?!毙熘敛灰詾橐?。“連天安門也沒去過嗎?”藍田指指身后。“天安門去過,09年大慶的時候,我在長安街邊上執過勤?!?/br>“是嗎?”藍田半開玩笑:“怎么電視上沒看見你?”徐知著不覺莞爾:“我當時藏著呢?!?/br>藍田排著隊,驀然想起徐知著過去的職業,便笑道:“那你當時是不是看著胡總從你槍口下經過?”“那不可能啊,我瞄他干嘛?”徐知著哭笑不得的解釋:“我們當時主要的工作是看觀察鏡,那個視野大,而且也不用看他那邊,長安街街面上的事兒不歸我們管?!?/br>“也就是說,你錯過了親眼看到國家領導人的機會?!?/br>“是哦?!毙熘镜箾]從這方面想過,被藍田這么一提,陡然也覺得是挺遺憾的。藍田一見他這付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逗:“你當時也沒偷偷看一眼?”“這怎么可能?”徐知著笑道:“這絕對不可以啊?!?/br>藍田不是軍人,無法理解為什么絕對不可以,只覺得徐知著那滿臉的認真分外可愛,幾乎想湊上去親一親,再好好抱進懷里。春節假后的第一個工作日,故宮的游人不多,藍田排了不久就買到了票。時間緊迫,東西兩翼的房子就不看了,藍田帶著徐知著直奔中軸線上的三大殿。游客再少,這幾個地方還是人山人海,兩個人仗著身高優勢,擠在太和殿宮門外的人群后面向里張望,聊著幾乎所有游客都會聊起的話題:要是現在讓你回去當個皇帝你當不當?徐知著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還是不要了,壓力太大,吃不消?!?/br>藍田隨手揉了揉徐知著的頭發,自自然然的攬過肩頭。徐知著轉過頭去看他,眉毛揚起,露出一絲詢問的笑意。“我當然不要??!”藍田笑了:“我Gay啊,當什么皇帝?早晚讓太皇太后神馬的流放到寧古塔?!?/br>徐知著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緣故,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藍田的眼睛特別亮,笑容特別暖,別有一份灑脫坦蕩的氣派,意氣昂揚,讓人相信他是真心活得滿足,給個皇帝也不換。看完三大殿,藍田領著徐知著一路往東走,走到皇極門外,九龍壁前,一位戴金邊眼鏡略帶三分白發的中年人笑瞇瞇地迎過來。藍田連忙張開手臂,熱情洋溢地撲上去一個擁抱:“你怎么走這么遠來等我?”“年紀大了,多走幾步,就當是運動?!比我鄷r好奇地看著徐知著,費力地拍拍藍田的肩膀:“瞧你,這么大個人了,說風就是雨,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也好安排?!?/br>藍田笑容滿面,把徐知著從身后拉出來:“我朋友,徐知著?!?/br>任亦時推了推眼鏡,越發好奇地上下打量,客客氣氣地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田田的姑夫?!?/br>徐知著滿臉的誠惶誠恐在聽到“田田”二字的時候徹底破功,連偽裝都沒來得及,整張臉笑得近乎扭曲。藍田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徐知著的后背,似乎對這段小插曲早有準備。徐知著無比同情地看了藍田一眼,忽然覺得這哥們能嚴肅健康得活到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任亦時哈哈大笑,瞬間沖淡了徐知著意外見家長的緊張感。“你小名真的叫……”徐知著笑得說不全話。“正常情況下,他們會叫我藍田?!彼{田無奈地看著任亦時:“不正常情況下……怎么惡心怎么來?!?/br>“走吧!”任亦時擺了擺手,在前面帶路。任亦時在故宮工作了半輩子,老資歷的研究員,專攻字畫,對紫禁城了如指掌,一草一木,一步一景在他眼里都是詩,娓娓道來,比最好的導游都要好上十倍。冬日,枝上葉子落盡,花園的古木遒勁舒張,有如鐵鑄,掩在假山石間。故宮里有些宮室院落處于修葺中,并不對外開放,任亦時這張臉在有些地方就能當通行證用,穿過幾落宮門,漸漸與游人隔開。“再過去就是倦勤齋了?!比我鄷r隨手一指。“能進去嗎?”藍田期待的。“讓你們學校給你開個介紹信,拿給館長去批批看?”任亦時半開玩笑的。“那也太麻煩了?!彼{田在花園一角的方亭里坐下。任亦時看了看徐知著,伸手指著藍田的鼻子:“你小子,??!等著,看你媽怎么收拾你。這么大個事兒,也不趁過年的時候說出來讓大家樂一樂?!?/br>“我倒是想吶!昨天晚上剛點的頭,您信不信?”藍田一臉委屈。徐知著頓覺有愧,心虛得不得了。“行了,你們在這玩兒一會,別亂跑,我去那邊看小伙子們干活,等會過來接你們?!比我鄷r臨走時,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藍田一眼。藍田追在他身后喊:“您可千萬別跟我媽說啊,我得自己告她?!?/br>老頭兒擺了擺手,不置可否。“他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