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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作為人類的資料,”他低聲道,“都在這里了?!?/br>季沉青,從小父母雙亡,被一對好心夫婦養大,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一所知名大學,在讀大學期間養父母因車禍身亡,被迫輟學,一直輾轉各地,幾年后靠著打工的錢在海城一條小巷子里開了家叫“沉墨閣”的雜貨店,從此在這里定居了下來。——一份乍看起來哪里都不對勁,細究卻證件齊全,找不出任何破綻的資料,像極了人為制造的假貨。秦墨翻閱數頁,忽然冷笑一聲,猛的將那堆資料掀翻。漫天的紙頁飛舞,黑衣人退后幾步,低著頭,辦公室內還有幾個和他一樣衣著統一的人,都是大氣不敢出一口。“繼續去找?!?/br>男人重新靠回椅背,語氣平淡,卻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是?!?/br>其他人如蒙大赦,立刻行動了起來。最后一個黑衣人收拾好地上的資料,整理成一疊放回桌面,也安靜地退了出去。煙霧氤氳,秦墨靜坐片刻,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精美的絲絨小盒。光滑的天鵝絨底,一黑一白兩枚素戒相依相偎,如同一對最親密的戀人。秦墨無聲地注視著這對戒指,不知過了多久,他仰首,徐徐吐出一口煙圈。深色眸底沉淀著蕭冷肅殺的風雨欲來,高大英挺的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閃爍著瘋狂暴虐的冷光。“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他低聲說著,如情人間的呢喃細語,卻有絲絲寒意漫開,“沉青……季沉青?!?/br>第四十六章村子蛻皮一共持續了三天,期間山石震裂,大片茂密的山林被夷為平地。等到第三天過后,一切混亂終于緩緩平息了下來。數百丈的巨蛇虛影消失,鳳凰踩著滿地的碎石殘枝找了十多分鐘,最后在一片葉子上找到了蜷縮成一個小團子的墨蛇。小墨蛇渾身濕漉漉的,一小只軟趴趴地蜷在葉片間。它身邊還有塊剛蛻下蛇皮,大概是覺得冷,小墨蛇抬起小小的頭顱,又細又軟的蛇身一扭一扭的,努力把自己往蛇皮下鉆。鳳凰在旁邊蹲下,指尖輕輕點了點小蛇的頭。小墨蛇昂首,一對如黑寶石般精致的蛇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它,嘶嘶吐信,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小可愛,”鳳凰笑道,“剛蛻完皮就不認識我了?”小墨蛇:“嘶——”“知道了知道了,超兇的,不惹你?!?/br>鳳凰把玉盒放到地上,又往后退了退。在用懷疑的小眼神確定鳳凰走開后,小墨蛇把小腦袋湊近玉盒,似乎是嗅了嗅,然后就哼哧哼哧地鉆進了玉盒。它窩在溫溫軟軟的玉盒底部,小尾巴尖晃啊晃的,看起來很高興。——沒過多久,小墨蛇就又蜷成一小團,在它的小床里睡著了。鳳凰慢慢上前,把那塊蛻下的蛇皮收好,又把睡著的小墨蛇連蛇帶玉盒一起抱了起來。小墨蛇睡得安安靜靜的,被鳳凰用手指戳了一下軟軟的蛇身也沒太大反應,只是下意識地往旁邊扭了扭。“好小?!?/br>鳳凰輕輕地笑了下,下一秒他臉色的神色一整,抬頭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已不知何時陰云滿布,天邊隱隱有雷聲陣響,由遠及近,逐漸聚攏在他上方。鳳凰皺眉,他從袖中甩出三枚銅錢匆匆算了一卦,隨后臉色微變。“偏偏是在這時候……”他低聲喃喃,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現出了原型。鳳凰溫柔地勾住玉盒,拖著流金溢彩的尾羽翩翩飛向了仍留一線天光的遠方。——“……”沉青在睡夢中聽見耳邊有陣陣雷聲持續不斷地響起,似乎永遠不會平息。他本以為那只是個夢,直到醒來后才發現并不是。雷聲漸消,天邊的陰云才剛剛散去,小墨蛇頂開玉盒蓋子鉆出來,變回了青年的模樣。沉青抬眼望著天光始綻的天空,微微蹙眉。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劫云。空氣中仍彌漫著焦灼的氣味,還有熟悉的氣息。沉青辨別了數秒,發現那是鳳凰的氣息。鳳凰應該是遭遇了劫云,從氣息中判斷他可能還受了傷,但生命無礙,現在已經不在人間,大概是回妖界了。四周都是陌生的山林,沉青不知道自己被鳳凰帶到了什么方,他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隨便挑了一個地方,抱著玉盒向那邊走去。林間寒氣蕭森,還好有玉盒可以取暖。越到冷的地方盒子就越溫暖,沉青就這么抱著它慢慢走出這一片原始山林,又拐上了一條人為踩出來的山間小路。小路蜿蜒曲折,走在上面還有石子簌簌滾落。沉青一個人走了快一個小時,終于遠遠地看見了對面一座村落。那村子坐落在偏僻的大山之間,大概只有數十戶人家。一些土黃瓦墻零散分布,斑駁破舊得就像上世紀幾十年代的老屋。這應該是個與世隔絕的落后村子,但還有人煙。沉青隔著山頭觀望了一會,準備到那里找人問問路。他出門時沒有帶手機,就帶了秦墨的錢和卡,現在連這是哪里都不知道,實在是很不方便。村子看著只有一段距離,真要趕過去卻不近。沉青的速度不慢,但越接近村子,他就越覺得不太對勁。他感應到了那里的人氣,也感應到了比人氣更加濃郁的……死氣。這座村子曾死過不少人,但這并不是它死氣籠罩的唯一原因。沉青略一挑眉,腳步不慢地繼續向那邊趕去。山路兩側本是茂密的森林,然而越接近那座村子林葉就越枯黃頹敗,等到快到的時候,兩邊都是早已枯死的樹木,和后面一片綠色成鮮明對比。山路蜿蜿蜒蜒,轉了一個彎。沉青走過那道拐口時,停下了腳步。他側首,看見滿地枯黃間有個人背對著他蹲在路邊,是個瘦骨嶙峋的女人。現在是冬天,女人身上卻只穿了件爛棉襖,蓬頭垢面,裸露在外的手被凍裂了幾道口子,還在往外流膿。沉青走過去時她也沒發覺,低著頭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你好,”沉青道,“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聽見了他的話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泥污的臉。她的一雙眼睛大而無神,可能是個瘋子,聽了沉青的話也不做更多的反應,只是沖他稀奇古怪地笑。沉青又問了一遍,發現這個瘋女人只是這么笑著,便不再問下去了。他抬步離開,瘋女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慢慢轉過身去,嘴里依然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