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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郁不同,她的命運已經很悲慘了,但在她臉上卻看不到陰云和霧霾,她時常都是樂呵呵的,仿佛每天都活得很開心。 幾句話之后,她已經跟姜才學夫妻熱絡起來?!鞍謰尅币步械孟喈旐樋?。 她本來坐在姜智豪身側,為了幫周翡蕓剝蝦,她主動拉了椅子到周翡蕓旁邊坐下。 “媽,海鮮吃多了不好,我就只剝兩只蝦給你,好不好?” 周翡蕓笑著應承了:“好?!?/br> “爸,你要嫌剝蝦麻煩,我幫你剝?!眲兺陜芍晃r,汪郁主動說道。 姜才學緩了幾秒,點頭:“那謝謝你了?!?/br> 汪郁一邊剝蝦一邊跟兩位老人聊天,“工作關系,我平常話多,你們要是嫌我煩了,直接讓我閉嘴就行?!?/br> 周翡蕓斜她一眼,“你聽話?” 汪郁笑嘻嘻地望眼自斟自飲的姜智豪,“別人嘛,不好說,但媽的話,我一定會聽?!?/br> 汪郁了解了周翡蕓的病,對她分外體貼。 她知道自己的作用,姜智豪主動跟自己結婚,無非是為了讓父母安心,尤其是讓病中的母親好好養病,多活幾年。 人類在生老病死面前是很無奈的。你哪怕家里有座金山銀山,可如果得了難以治愈的病,也只能直面死亡。 錢可以解決日常需求,但在某些方面,卻無能為力。 姜才學夫婦跟汪郁一見如故,三人挨在一起,相聊甚歡。而坐在對面的姜智豪,竟不知不覺喝多了。 周翡蕓吃的東西不多,但聽汪郁說話比較有意思。 不經意間抬眸,她發現兒子趴在了餐桌上,奇怪地叫了聲:“智豪!” 姜智豪沒有回應。 姜才學也發現了,他擰眉:“怎么回事?”眼神掃到已經空了的酒瓶,他語氣篤定地說道,“他喝醉了?!?/br> “醉了?”汪郁不可置信地回頭,她頭回聽說一個人喝酒能喝醉的。 周翡蕓也看到了喝空的酒瓶,無聲地嘆了口氣:“的確是醉了?!?/br> 如果今天他的妻子是任意的話,他斷然不會這樣。 這說明什么? 姜才學夫妻心知肚明,這個像話嘮一樣的女人,不是兒子的菜,她只不過是他用來應付他們的工具罷了。 姜才學扶著妻子站起來,將手里的一個紅包遞給汪郁,“這是給你的,有空的時候,自己去買點兒喜歡的東西,不是還有個叫睿睿的小朋友嗎?改天帶他一起來家里?!?/br> 汪郁沒想到繼婆婆給的見面禮之后,公公又給了見面禮,她受寵若驚地站起來:“謝謝爸、媽!” 一頓飯下來,她叫“爸媽”忒順口了。 姜才學夫妻一起離開了包間,把醉酒后的姜智豪單獨留給了汪郁。 等公婆走后,汪郁先走到姜智豪身邊,伸出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平穩,應該沒事。 她摸摸快餓扁的肚子,坐到姜智豪旁邊,撈起筷子大快朵頤。 時間太久,飯菜已經涼了,但汪郁吃得很香。 十幾分鐘后,吃飽了的汪郁心滿意足地喝了口水,這才拿起姜才學留下的紅包,摸著很薄,打開后,里面果然只有一張紙,汪郁瞇著眼睛拉出那張紙。 竟然是一張支票! 她盯著上面的數字低聲數數:“個,十、百、千、萬……”她眼睛越瞪越大,“一千零一萬?!” 她緩緩地吸了兩口氣,嘴巴咧開,用食指彈了下那張支票,“哈哈,我是富婆了!” 她把支票揣進包里,彎腰過來扶姜智豪,“我的財神爺,咱們該回家了?!?/br> 姜智豪睡得似乎很沉,她扶他,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汪郁拽著他的胳膊,費力地將他背到了身上。 她瘦,但氣力不錯,背他上身之后,她深呼吸幾口,猛地發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姜智豪不胖,但骨架子在,壓得汪郁雙腿直打晃。 她低聲自言自語:“你是財神爺,我拼了老命也要將你背回家?!?/br> 走到收銀臺處,餐廳經理客氣地走上前來,汪郁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麻,麻煩,讓讓?!?/br> “這位女士,我來幫你吧?” 汪郁使勁地瞪了下眼睛,“不用?!?/br> 自己的財神爺,自己負責來背。 可餐廳經理還是不讓開,他委婉而禮貌地問:“請問,您需要打印賬單嗎?” 汪郁重重地喘息兩口,眼皮子抬起來,直截了當地問:“我們那桌還沒結賬?” 餐廳經理:“是的?!?/br> 汪郁累得不行,懶得跟餐廳經理再廢話,可若是結賬,她兜里那仨瓜倆棗估計不夠,公公新給的支票這會兒也不好變現。 她費勁地晃晃自己右手里的車鑰匙,示意餐廳經理,“你接著?!?/br> 餐廳經理反應幾秒,側身接過車鑰匙。 汪郁拉開步子往外走,“車子押你這兒,明天來付賬?!?/br> 她兩條細腿不停地往前扒拉,再也不管后頭已經呆若木雞的餐廳經理。 她打了輛出租車,到樓下后,照樣背著他上樓,幸虧有電梯,要不然,她覺得自己今晚有可能累趴了。 來到家門口,汪郁重重拍門,張姨開門后,驚訝極了,趕緊伸手來扶。 汪郁再也堅持不住,頭往里一歪,連帶著姜智豪,“撲通”一聲全倒在了地板上。 汪郁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張姨,我,累慘了?!?/br> “姜總喝醉了?”張姨蹲下身子,“我扶他進去吧?!?/br> 汪郁:“不用,等會兒我來扶?!?/br> 張姨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睿睿睡著了,晚上吃了面條和水果?!?/br> “謝謝張姨,您也回屋睡吧?!蓖粲魪牡厣吓榔饋?,先去餐桌前倒了杯水喝,咕咚咕咚一杯水喝到肚子里,她疲累至極的狀態才有所緩解。 張姨回屋睡了,一直歪在地板上的姜智豪忽然動了動。 汪郁瞧見了,忙放下水杯走到他面前。她蹲下,試探地喊了聲:“姜智豪?” 姜智豪皺著眉頭,手撫肩背坐了起來。 汪郁小心地望了他一眼,他手撫的地方正是她剛才帶他摔倒在地上碰到的地方,她拿他當rou墊,他應該是摔疼了,所以才會醒吧。 懷著幾分小內疚,汪郁伸手去扶姜智豪,后者眼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他眼神不甚清明,大腦反應似乎也比平常慢,他盯著她足足看了十幾秒,應該是認出了她是誰。他胳膊搭到她肩膀上,慢慢站了起來。 汪郁扶著他,慢騰騰進入他的臥室。 自從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