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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急,感覺他已經忘了手里還一直拽著一個人呢。 梁憶瑾感受著兩人手心交接處的熱汗,滑膩膩的不舒服,她輕輕把手往外抽了抽,彥卿漠然偏頭看了看她,這才松了手。 “殿下,我們不用去拜見貴妃娘娘嗎?”梁憶瑾指的是彥卿的生母。 “不用?!睆┣湔Z氣不善,不知憋了什么悶氣。 梁憶瑾算是發現了,他這人雖然看著溫和,其實喜怒無常得厲害,前一刻還笑容可掬,后一刻就冷若冰霜。 他不說話,梁憶瑾也懶得說話。午后本來就困倦,上了馬車搖搖晃晃的,很快,梁憶瑾就睜不開眼睛了。 彥卿正悶著心思想事,突然之間梁憶瑾歪歪斜斜地靠了過來,他下意識伸出胳膊將她環住,冷聲道:“醒醒?!?/br> 軟軟的臉蛋磕在彥卿硬朗的肩膀上,梁憶瑾哼唧一聲睜開眼睛,目光幽怨。 彥卿默然將手從她腰上挪開,梁憶瑾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撞到了他受傷的那只手,忙低頭去看:“殿下沒事兒吧?!?/br> 彥卿戳著她的額頭將人推遠些,不耐煩道:“我又不是你,這點傷算什么?!?/br> 梁憶瑾揉揉自己的臉,沒好氣道:“猛然間撞了一下,是真的有點疼?!?/br> “嬌氣?!睆┣湟娝尊哪樀吧线€真是碰出了一片紅色,皺了皺眉頭:“我聽說你曾在軍中待過?” 梁憶瑾乖巧地往后挪了挪,好脾氣地笑著他:“在軍中待過就不能怕疼了?” “沒見過你這樣的?!?/br> 梁憶瑾以退為進,語調又輕又軟:“殿下不喜歡嬌氣的,那我以后就不怕疼了?!?/br> “嘖嘖,”彥卿一下子沒了脾氣,別開臉不看她,轉了話題:“明日太子跟太子妃會來?!?/br> 沒聽見回應,彥卿轉頭去看,梁憶瑾這才眨眨眼睛低聲道:“知道了?!闭f話的時候腮幫子明顯繃勁,咬著牙呢。 彥卿不解:“你就這么討厭太子妃?” “不是,”梁憶瑾搖頭,她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不好看,便隨口找了個理由,“就是怕再惹出什么事端來?!?/br> “太子妃又不是殷曼易,不會不講道理?!?/br> 這話明顯是護著魏琬琬了,梁憶瑾若有所思地望了彥卿一眼,他對魏琬琬的態度也挺耐人尋味的。 回到王府,彥卿徑直往書房去,梁憶瑾遠遠瞧見有個身穿湖藍色襦裙的姑娘等在廊下。她悠悠嘆了口氣,頭都大了,不過眼下她還有更要緊的事。 回到房中,梁憶瑾吩咐芊兒關上房門,叫了杜嬤嬤往里頭去。 “芊兒,把東西拿給杜嬤嬤看看?!?/br> 芊兒從袖間掏出一塊濕乎乎的是手帕,里頭包裹著的正是打翻在梁憶瑾身上的那碗甜酪的殘渣。當時匆忙,芊兒得了梁憶瑾的吩咐匆忙用帕子裹了些,揣了一路,自己的袖子里都淋淋漓漓沾上了黏糊糊的糖水。 杜嬤嬤雙手捧過帕子,仔細地翻了翻,又放至鼻前聞了聞,神色駭然:“翁主可吃這東西了?” “我沒有?!绷簯涜膊挥傻镁o張起來,“這里頭加了什么?” “鈴花汁,鈴花汁遇醋會生紅色,”杜嬤嬤抬頭對芊兒道:“你去小廚房拿碗醋來?!?/br> “我這就去?!避穬嚎觳脚芰顺鋈?。 “這是何人給翁主的吃食?王爺?還是皇后?”杜嬤嬤如臨大敵,攥著帕子的手都微微顫抖。 “嬤嬤放心,不是王爺也不是皇后,”梁憶瑾握住杜嬤嬤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扯了扯嘴角:“如果我沒猜錯,鈴花汁會損傷女子軀體,使其難以受孕?” “翁主如何得知?” 梁憶瑾望著杜嬤嬤微微一笑,:“我今日才知道在我之前靖王與安國侯家的郡主,也就是太后的侄孫女有婚約?!?/br> 杜嬤嬤神色一緊:“是太后?” “不像,”梁憶瑾搖頭,“今日這碗甜酪是長安殿的宮女有意打翻的,如果是太后的吩咐她不敢對我手下留情,所以這藥是郡主加進去的?!?/br> 正說著,芊兒急匆匆地回來了。杜嬤嬤將手帕中的殘羹悉數倒進芊兒來的醋里,湯水沒剩多少,但就是食材上剩下的那點,也讓那碗醋立刻變了顏色,暗紅色汁水如血般觸目驚心刺得梁憶瑾眉心突突直跳。 “這位郡主還真是狠毒,”杜嬤嬤道,“鈴花有活血的奇效,味道甘甜,混在甜酪當中不易被察覺,只是后味腥苦,如魚膽一般。中原地區不常見,山戎人倒是經常拿它入藥?!?/br> “那翁主今日要是喝了會怎么樣?”芊兒臉都白了。 “腹痛難忍,下體行紅,如來月事一般,”杜嬤嬤面色凝重,“但脈象正常,不日即可痊愈,無聲無息之間,翁主就再無法生育了?!?/br> “???”芊兒倒抽了一口涼氣。 梁憶瑾反而笑了,她靠在貴妃榻上,聲音輕飄飄的:“何苦呢,哪里還用得著她們出手?!?/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小可愛們,你們在哪里,讓我看到你們的手好嗎~~~~~~~~~~~ ☆、真假 之前被梁憶瑾瞧見在書房前等著彥卿的女子叫宋長安,是太子送給彥卿的歌姬。雖是前年才出師,卻可謂一鳴驚人,如今的上京城中,她若是稱第二絕對無人敢稱第一。 彥卿素來喜好音律,太子將宋長安送進靖王府也算是投其所好。 宋長安應該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臉蛋曬得粉撲撲的,小巧的鼻尖上掛著瑩亮的汗珠,手中抱著一把曲頸琵琶,看見彥卿手上裹著棉紗,原本笑盈盈的臉一下子失了神色。 “王爺的手怎么了?” “不要緊,”彥卿推開書房門叫她進來,吩咐著:“明日太子會來,你準備準備?!?/br> “是?!彼伍L安拿出玳瑁假指一一戴上,他碧眼盈波望向彥卿,“那殿下今日想聽什么?” “就彈——”彥卿背對著宋長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十面埋伏吧?!?/br> 十面埋伏,腹背受敵。 只彈了兩首曲子,彥卿就打發宋長安出去了,他今日心神不在,宋長安也注意到了,出去時候小聲問司振:“殿下昨日才新婚,怎么今日就愁眉苦臉的?” 司振裝傻:“有嗎,我沒瞧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