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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我倒是不知,音希聲何時會心疼起一件衣裳來了?”陰影處一陣微風拂過,眨眼間現出一名男子的身影。紅衣,紅發,妖艷若火。音希聲見了他,更加煩惱,連連嘆氣道:“衣裳是不算什么,只是我已經讓她溫好了酒,做好了菜。我怕去得遲了,菜都被吃掉不說,酒也會涼了?!?/br>“哼,裝模作樣?!毖柞托σ痪?,“修士怎么可能……”“我什么時候說我的朋友是修士啦?凡人不行嗎?”音希聲索性嚷了起來,“你這個家伙腦袋一直不靈光也就罷了,沒想到千年之后,連說話都磨蹭了許多……”炎斛臉都青了:“音希聲,你!”“你什么你,盡說些廢話?!币粝B曂葱牡乜粗?,“果然是上了年紀呀,你知道這一千年讓你曾經唯一的優點也完全消失了嗎?”現在炎斛的臉色已經難看到讓人不敢看了,至少剛剛從孤凰山里爬出來的青年才俊們都大氣不敢喘,恨不得再鉆回沙子里去。不說他們,便是仍然沒有離開的老牌強者們,也為他此時散發出的驚人威壓暗暗心驚。這只魔不是被關起來了嗎?——這是消息不靈通的隱居修士。他怎么比千年前更強了,難道真是他自己打破牢籠出來的?——這是有點消息渠道的修士的想法。看來,那人說的,或許是真的……——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修士。在場的修士們心思各異,炎斛的想法卻是非常簡單,因為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極端的憤怒!明明你說的比較多!我才說了兩次話,而且一次都沒有說完過!我才沒有上年紀!他的這些反駁本來想一股腦說出來,但想了想之后,最終明智地閉上了嘴。你以為我會上當嗎?炎斛蔑視著音希聲,如果我說出來,不就中了你的圈套,證明了我很啰嗦了嗎?不對,我是來干什么的來著……“音希聲!”炎斛咬牙切齒看著她,“你故意扯些鬼話拖延時間,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確實是在扯鬼話,音希聲同情地看著他,千年的時間明明讓這個笨蛋更加笨了,如果讓他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定下次大戰我們就可以直接不戰而勝了。見音希聲沒有答話,炎斛又冷笑道:“好哇,你們這幫家伙,不但設局暗害魔君,還在我面前耍這種手段。千年之約既然提前告終,我們也沒有什么話好說!”“我們可沒有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币粝B暡灰詾槿坏?,“只是接到了消息,天生魔種會在此時現世……對了,我可是來維持秩序的?!?/br>“若不是見你方才行事還算公正,我才不會在這里與你廢話!”炎斛將“廢話”這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好像是在報什么一箭之仇。音希聲才懶得理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又喝了一大口酒,抹抹嘴道:“你只知道來找我們的麻煩,卻不回頭看看你們的人馬。對了,再提醒你一句,人家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插手惹人嫌了?!?/br>炎斛憤憤看了她一眼,隨即就像來時一樣,忽然在空氣中隱去了。——音希聲的提醒讓他若有所悟,他要快點去看看,自己這邊究竟出了什么問題。炎斛一走,修士們立馬松了一口氣。年輕人們既驚異于一個來去自如的魔,也驚異于這個能在魔頭面前鎮定自若的年輕女子,師尊在場的馬上跑去請教,沒有什么熟人的也都在盡量套著近乎。畢竟,這一場大會實在是匪夷所思。有人也回過味來,自己可能被人當成了誘餌,心里當然不痛快,急需找人或是發泄或是詢問一番。音希聲冷冷清清地站在一旁,看著幾個原本蠢蠢欲動的元嬰修士放棄了尋仇的打算,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沒想到炎斛這樣的笨蛋居然還真能排上點用場,雖然這些家伙只是被他的力量所懾,不過魔君也算是因他少了不少劫難。一邊想著,她一邊仰頭將最后一點酒液一飲而盡,伸手沖著正跑出無數生靈的孤凰山輕輕一抓——霎時,那些飛禽走獸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場鴉雀無聲。“她、她做了什么……”良久,才有人喃喃道。比起方才林莫的一擊,這一手顯然更加輕松寫意,難度比起摧毀大山更勝一籌。最可怕的是,就在不動聲色間,她就已經將鋪天蓋地的鳥獸蛇蟲弄得連根羽毛都看不見了。“我可沒做什么?!币粝B曪@然是聽見了,沖方才出聲的年輕修士笑了笑,又揮揮袖子示意道:“它們只是暫時有點擠?!?/br>——袖里乾坤!這一招并不新鮮,事實上,這絕對是修士的必備技能,以靈力構筑空間,放點東西的什么非常方便。然而,將一座高峰的生靈隨手收起,這究竟是怎樣強大的靈力!音希聲倒是沒覺得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她晃晃葫蘆,發現里面確實沒有酒了,不禁有點失落。酒總是會喝完的。她嘆口氣,將自己的葫蘆沖著前方一甩,隨即一指點去。“此地可能會有一座葫蘆山了?!彼洁炝艘痪?。至于那葫蘆離手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站在音希聲附近的修士看得最是清楚——沒有變化!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正常來講,物體越遠,看起來就越小??蛇@個葫蘆在他眼中的大小,卻完全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事實上,這座葫蘆已經變得像山一樣高了。隨著“轟隆”一聲巨響,葫蘆終于落地,滿地沙塵隨之揚起,包裹住整座葫蘆山。等沙暴散去,留下的就只有一座葫蘆形狀的山峰,高聳入云,遍披青翠。音希聲再一揮手,仿佛什么都沒有做,可在場的修士們耳目何等清明,立馬就聽見了山中鳥啼獸鳴。這座山活了。音希聲見狀,也終于露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準備功成身退了——不過,沒有了代步的法寶,也沒有同行的旅伴,她只是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向著東邊行去。她似乎是有點醉了,不過走得卻不慢,只有兩句話還留在風里,她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酒總是要喝完的,唉,總是要喝完的……”“她便是當世最強的修者,音希聲?!?/br>郭一齊聽完師尊簡短的介紹,心中的疑惑卻沒有減少半分:她跟那魔頭所說的千年之約是何事?師尊他們又為何要聽她號令?這所謂的“最強”,又是基于什么標準?不過詢問這些事情定然不會得到答案,郭一齊想了想,最后只問出了一個問題:“師尊,不知此人所修何道?”“大愛之道?!?/br>——大音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