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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晴。阿鋒今天來了,他的成人禮,老宅里很熱鬧??伤麉s偏偏跑到我院子里來,拿出酒把我灌了個半醉。他說:‘安然,你要再快點長大了?!?/br>我懂得為什么?!?/br>“11月20日,大雪。和阿鋒一同出去看雪景,他看著看著,忽然展開自己的大衣把我抱住了,之后問我,冷嗎?我明明說了不冷,可他卻裝作聽不見,抱得更緊了,緊到讓我覺得自己能被鑲嵌進他的胸膛里。他說:‘這回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好好抱著我?!?/br>我覺得好笑,問他:‘為什么要抱著你?’阿鋒說:‘因為你喜歡我?!?/br>他的臉皮真厚。可是……嗯。他說的的確是事實?!?/br>“3月2日,大雨。我們從顧伯伯的暴怒之中活下來了。阿鋒挨了好幾棍子,晚上不聲不響拉著我的手要我幫他上藥,顧伯伯下手真狠,我懷疑阿鋒可能不是他親生的。可是他一路傻樂,說是能光明正大了。我懷疑他被揍傻了,現在換人還來得及嗎?”江邪低低地笑了聲,低頭嗅了嗅,似乎還能從這頁里聞出些nongnong的紅花油味。之后的日記里大都是兩人游山玩水的記敘,甜蜜滿的幾乎要溢出來,哪怕是抱怨也是蜂蜜味兒的,濃稠的一路流淌到人心里去??稍趦赡旰蟮钠咴?,第一次出現了傅蓉的名字。“7月18日,陰天。我見到了傅家大小姐。她居然甩給了我一張支票……她要么是狗血電視劇看多了,要么就是腦子有毛??!(へ╬)”“8月9日,陰天。這月的第九次偶遇,這次我終于知道了,她叫傅蓉。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這不是個好名字?!?/br>“1月3日,陰天。她還在?!?/br>“2月6日,陰天。她還在?!?/br>江邪繼續向后翻,傅蓉的影子幾乎在自那之后的每一篇日記里都能看到,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個鬼魅飄忽的幽靈。她出現在這對夫夫出現的每一個地方,郁安然的筆觸漸漸凌亂起來。直到9月13日,江邪看到了這本日記里唯一的一頁空白,只有一個遲遲沒有下筆留下的墨點。可當他舉起來,透過燈光來看這一頁時,他才恍然察覺,這并不是什么空白——他看到了年久的、已經不知道留存了多久的水痕,一大滴一大滴,將那一塊紙張浸染的微微發白。“9月16日,陰。和老宅徹徹底底吵了一架,被除名?!?/br>“9月20日,陰。那輛卡車本來是沖著我來的,可阿鋒卻硬生生攔下了——他下半輩子都離不開輪椅了。我們都知道這里面有蹊蹺。可也僅僅只能是知道了?!?/br>“10月7日,陰。阿鋒說要走,我同意了。就現在吧?!?/br>所以他們走了,改名換姓、頭也不回地離開,誰也不曾想到,傅蓉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一個不到一月的胎兒。而直到二十多年后,重新返還故土的郁安然無意中在電視屏幕上看到了顧岷,他的心臟頓時為其停掉了一瞬——那張臉。幾乎和顧鋒一模一樣的那張臉。他甚至不需要費什么力氣,就從中察覺到了什么令人頭皮發麻的意味。可現在,這徘徊在他們頭頂幾十年的陰影,終于還是徹底散去了。一別兩寬,永不再見。江邪將這本厚厚的日記合上,隨即站起身,望著白管家一下子拉開窗簾——外頭明亮的天色猛地傾灑了進來,室內的陰霾登時一掃而空。天亮了。江邪猛吸了口氣,忽然從胸中蕩滌起萬丈豪情來。白管家正戴著一絲不茍的白手套整理被子,他剛剛將松軟的被褥疊好,便見自家少爺抽風似的昂首挺胸,鄭重對他宣布:“白川,我準備搞一件大事?!?/br>白管家的手頓了頓,隨后微微頷首,道,“少爺,我聽說,您之前已經搞了兩回大事?!?/br>他體貼地沒有說結果,可江邪已經被堵得無語凝噎。還能有什么結果?他沒搞成大事,反而被人搞了唄!江霸王惱羞成怒,問:“誰告訴你的?”白管家輕聲笑了笑,不動聲色望著他。“少爺難道還覺得,這家里有能瞞得過我的事?”他的氣質溫和,笑起來也令人覺著如沐春風,不自覺便生出親近之意,江邪卻覺得,這笑里明晃晃的都盛著嘲諷。他禁不住要給自己豎威風了。“你等著,”江霸王說,“我一定要向全世界證明——我才是上頭那個!”白管家內心平靜無波,相當敷衍地夸他,哦,那你真是很棒棒了,簡直棒的值得來一波親親抱抱舉高高。直到籌劃完了大事,江邪才覺出奇怪來。他懶洋洋癱在沙發上,問:“你今天怎么沒去陪我媽?”江母近期的妊娠反應愈發嚴重,吃什么吐什么,也就白川費盡心思做的菜能入口一二。眼瞅著肚子一天天鼓起來,她的小脾氣小情緒也一天比一天嚴重,看個搞笑劇都能看的淚水漣漣,瞧見電視上發生個事故就要大驚小怪打給江邪,還沒說兩句話,眼淚又下來了。江邪也是服了她了,只好三天兩頭往老宅里跑。白川道:“夫人這幾天已經好了許多了,昨天喝了一整盅的湯?!?/br>他頓了頓,又道:“況且,我也想再陪陪少爺?!?/br>江邪知道他辦事妥當,說是好了許多就一定是好了許多,只是喝了一整盅的湯……他問:“那湯盅多大?”白川淡定地伸出手,給他比劃了下。江邪:“……”我天。他發自內心地說:“里面一定要是個男孩?!?/br>不然這么能吃,換成女孩的模樣……他有點難以想象,只能想出一團滾圓的、連五官都看不清楚的大rou團。這一晚,江邪做的夢都是一個大rou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呼啦啦將他滾倒了,然后跳起來,像小時候的那只橘貓似的玩泰山壓頂,差點沒把他整個人壓垮。醒來后的江邪立刻殺回了老宅,二話不說拖著江母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好幾圈,美其名曰幫其消化消化。實際上,他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江邪隨他媽,也是個徹頭徹尾的顏控黨,長的太丑的話,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將這孩子再塞回去的心。除此之外,謀劃中的大事也終于慢慢步上了正軌。幾周后,江邪新專輯的演唱會計劃正式啟動,這也是吸毒事件后他第一次全場的演唱會。在無數媒體的矚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