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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疊著,仍舊維持著平日里所見的那副高冷皮囊,可目光卻在空中沉沉浮浮,完全沒個著落點。他瞬間了然,走到窗前探了探腦袋,便在樓下看到了輛眼熟的黑色保姆車。那車停在樹與花壇之間的隱蔽處,猛地看去并不打眼,也沒什么人對其特別注意。“又來了?!彼麑︻欋旱?。顧岷的眼神微微一震,一下子被糅雜進了其它斑斕的色彩,這才抬起頭來看他。“說真的,這位主兒的耐心真是超出我的想象,”方明杰倚在窗邊嘖嘖贊嘆,覺得自己仿佛是見證梁祝樣凄美愛情的吃瓜路人,“這一日三餐,日日不落——江邪的工作室不是只有他一位藝人嗎?這樣放任他每天呆在家里炸廚房,是打算直接關門大吉嗎?”顧岷唇線抿直了些,周身溫度驟低,不言不語,只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方明杰瞧見他的眼神,立刻訕訕地改口:“沒有,沒有,我說錯了,江邪一定能再紅五百年!”顧岷這才頷首。幾秒后,已經有小助理將新的飯盒呈上了桌子。飯盒上有江邪龍飛鳳舞的簽名,還畫了條云氣蒸騰的金龍,單看表面氣派的很,與五星級酒店的擺盤也不差什么。“今天是什么?”方明杰興致勃勃地探過腦袋,一看之下,倒有些怔愣,“這橙紅配金黃的配色——又是胡蘿卜炒蛋?!”顧岷的脊背挺得筆直,將蓋子整個掀開來。“……嗯,”方明杰客觀地評論道,“比昨天強,畢竟這一回能看到成形的雞蛋?!?/br>他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藝人垂著眼睫不緊不慢一口口往嘴里塞,“能吃嗎?你下午還有個綜藝要上,別太過了?!?/br>顧岷不理他,慢條斯理地將保溫盒中最后一點殘渣也吃盡了,這才把盒子重新蓋上,裝入袋子,雙手捧著交給個小助理,“拿回去?!?/br>“哎哎哎?”方明杰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不還給他?”顧影帝抿抿唇,手指悄無聲息掐得更緊了些,不說話。方明杰:“……”“得,我明白了,留來收藏,”他望著顧影帝慢條斯理地起身,不由得喃喃道,“能讓顧影帝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就是愛啊,朋友們……”若是放在幾年之前,方明杰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自己的藝人和同性攪和在一起。這樣的標簽一旦帶到身上,那便是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的污點,將直接影響到之后的前程發展。說的好聽些,這叫為愛犧牲;說的直白點,這就是自斷前程。可是顧岷和江邪不一樣。且不說他們如今達到的成就已經是多少小藝人望塵莫及的,單說這一對在大眾間的接受度,便早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至今仍記得一周前江邪拉著一車玫瑰堵門的場景。圍觀的群眾嚇的連瓜都掉了,將眼瞪得銅鈴大,眼睜睜看著這位圈中一霸伸手踮腳一攬顧岷脖子,豪氣萬丈道,“跟我混吧,怎么樣?”他的腦海徹底變成一團漿糊,無數腦細胞尖叫著廝殺成一團,徹底陣亡。渾渾噩噩之中,他聽到自家藝人不緊不慢反問:“為什么是我?”對面的江霸王舔舔嘴唇,毫無羞慚地回答:“哦,大概是因為我發現自己突然想睡你?”“……”方明杰有點不愿意回憶當時眾人焦土化的表情。這話太刺激了,每回想一次,都覺得壽命少了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叢爭的新電影正式開始錄制,各大主演和劇組工作人員陸續奔赴漠北參加拍攝。這一次的電影是秘密拍攝,從演員到劇情都沒有向外頭透露一句,江邪最近沒什么工作,還悠閑地開了輛房車過來,全程窩在里頭打游戲。童宵坐在他對面伸長腦袋看他,笑瞇瞇:“陛下,很閑?”江邪頭也不抬,biu的一聲把盛著小鳥的繩子扯了老遠,砸到了一堆綠豬頭。童宵咬著牙,努力保持微笑:“你還知道你上次更新微博是在哪年哪日嗎?”江霸王被他按住了手腕,只得順著他的意抬起頭來:“哪年哪日?”“還是楚辭大婚那天!”經紀人磨牙,“這都快一年過去了,楚辭的孩子都能生出來了,你就沒有再發發微博安撫一下粉絲的打算?”江邪摸著下巴,“不啊,我覺得他們自己玩兒的挺開心的?!?/br>前兩天還黑進官網清除了他消消樂的所有數據呢,多開心啊。“……”童宵深吸一口氣,覺得這朝遲早要亡。越往西走,車子便越難走。最后這段路,是叢爭找人借了輛小三輪兒,吭吭哧哧把他們運過去的。兩人在風里頭吹的頭發凌亂,顛的渾身骨頭都錯了位,童宵一手按著自己的劉海,哀怨地望著江邪,懷疑這風是不是有點偏心眼。不然,同樣是這種挾著沙塵的狂風,怎么自己看上去活像是個煞筆,江霸王反而更有型了些?風一層層從遠處疊宕著卷過來,吹的人幾乎要睜不開眼。江邪在車上撐著下巴望著生活助理給他收拾東西,看了半天,伸出手去童宵口袋里摸他的奶糖。童宵把空蕩蕩的口袋給他看,“沒了,祖宗。帶了兩袋兒,你全吃了?!?/br>江邪不信:“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童宵說,“你除了睡覺吃飯外基本上嘴里都含著糖,再多也禁不住你這個吃法兒??!”江霸王微微闔著眼,長腿交疊著,漫不經心瞥著他,“我是說,你怎么可能傻到只帶兩袋?”“……”童宵只想拿沙子把自己噎死。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便看見江邪突然間坐直了身子,瞇起眼,伸出舌尖舔舔嘴唇,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如同在荒野中匍匐著盯緊獵物的獵豹。“怎么了?”童宵不解地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望去,瞬間神情也變了變。“艸……”他低聲道,“怎么偏偏是她?”遠處另一輛小三輪兒晃晃蕩蕩而來,上頭的女演員拿寬大的圍巾和口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生怕讓那風沙吹著一點兒皮膚。到了地方,她矜持地邁開步子,在助理的攙扶下從車上下來,圍巾向下拉了點,瞧著眼前這臨時蓋起來的攝影場地,“叢導之前說的住所,就是這里?”身后的經紀人也蹙著眉頭。“這可不行,我們含卉皮膚嬌嫩的很,平常日曬雨淋都沒經過一點兒,哪里能住這種地方?”“別這么說,”奚含卉唇角的笑意消失了幾分,紅唇一撇,嗔道,“叢導都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了?都是演員,哪兒有那么嬌氣?!?/br>她說完,自己也捋起袖子,幫著將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車上卸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