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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在青懸宮里,雖然南燼治理教務一向是雷霆手段說一不二的,但是在蘇青染面前幾乎什么事情都是和緩的,甚至這樣一個江湖中人人懼怕的魔教宮主從來沒有在蘇青染面前露出過一絲絲的暴虐強硬。但是出了青懸宮,蘇青染發現南燼一路上都是極其戒備冷然的,路上遇到麻煩甚至盜匪,也是煞氣凌然地快刀斬亂麻重創對手,很多時候對手倒是被南燼的曼曼殺氣嚇退。再比如有時候蘇青染提議露宿野外,南燼也是直截了當地拒絕的,弄得蘇青染十分郁悶,想自己這么多年來都還不曾體驗過江湖豪氣的風餐露宿。說話間,馬上的兩人便發現驅馬行走的山間小道兩邊都被一群架著弓箭的綠林好漢圍了起來,星星點點不下百人,咋咋呼呼地吆喝造勢著。前方左側山林岔路上十數人簇擁著中間一個三大五粗的刀疤男縱馬而來,直直地堵住了南燼和蘇青染的去路。只見那刀疤男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如雞窩,身上的衣服五彩斑斕滑稽可笑,只臉上的刀疤橫穿左眼,猙獰可怖,更顯得兇相畢露。南燼低低地朝蘇青染輕嘆一聲,“這回遇到的好漢真不少啊?!碧K青染白了一眼,這時候還有心思玩笑。還不等這兩人做出反應,刀疤男身邊的尖嘴猴腮男就嚷開了,“前面識相的,留下買路錢!”看對面坐在馬上面目清秀的男子衣衫雖然素凈,但面料一看就價值不菲,身后那男子衣著不如前面那位精致講究,但通身氣質不俗,果然如手下匯報一樣,尖嘴猴腮男不免一陣得意起來。南燼的識海還在招式庫里尋找,用哪一招能最得解決前面礙人的幾條擋路狗,還能護著懷里的人完好無損地穿過兩側百道箭雨。不等南燼出手,蘇青染突然清了清嗓子好脾氣道,“都是出門在外跑生活的,各位好漢行個方便?!闭f話間已經從懷里掏出了銀袋向前拋了出去,力道頗小,那嚷嚷著的盜匪只能急忙忙策馬向前,以一個滑稽的動作勉強接住了。頓時旁邊的一眾粗漢轟笑起來,刀疤男嘴里笑罵著“沒用的東西”踢了他一腳。雖然得逞爽快地訛了一袋頗沉的銀子,這尖嘴猴腮男被伙伴們嗤笑一頓,嘴里小聲怒罵起來,“這娘的小白臉,中看不中用氣力都使不上!”蘇青染并不曾聽清,南燼功力深厚耳力極佳,聽到這話臉頓時難看起來,還沒來得及出手,不怕死的盜匪又接著作死,只聽刀疤男叫囂,“你他娘的,打發叫花子呢?身上的錢財統統給我留下!否則別想活著出這片林子?!?/br>蘇青染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感受到南燼身上控制不住的殺氣,罷了罷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刀疤男話音剛落,南燼猛地大喝一聲,策馬朝前狂奔起來,那幾個簇擁著刀疤男的盜匪勉強反應過來,慌忙地擋在刀疤男身前,南燼陰鷙一笑,左手續起內力,挾著勁風,五指皆化為利器,眼看那霸道男身邊的盜匪的脖子就要被擰斷,南燼堪堪化掌為拳擊上那人側腦,直震得虎背熊腰的漢子蒙了圈,墜馬倒地,須臾身體下緩緩流出一灘血水。這下一眾盜匪及兩邊林子里架著□□的匪眾反應過來,張揚著大刀長矛直往倆人身上招呼過來,空中追隨著兩人射出漫天飛剪來,南燼刷的扯下外袍,矮下身來將蘇青染牢牢護在胸背下,又仿佛背后有眼似的一手絞著衣袍一一接了空中亂射的箭雨,猛喝一聲,箭雨紛紛朝著反方向朝眾匪襲去,山林間頓時一片呼天搶地的嚎叫聲。蘇青染伏在這人身下也不由得緊張,忍不住瞅著個空擋從馬側摸出了承影劍,南燼心中一動,右手附上蘇青染握著劍的手,蓄力抬起劍,以鬼魅般的速度擋去刀疤男灌力攻來的大刀,還未等刀疤男再次襲來,南燼趁著那未老的招式,引著蘇青染的手堪堪刺向刀疤男。蘇青染怔怔地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一絲不錯地沒入刀疤男的心窩,承影劍飲血而歸,似乎帶了靈性。又一把將漏網的插在自己長袍一角的弓箭震為數段,數段皆發,橫在青驄馬周遭的一眾盜匪十之死了七八,留下兩個嚇得只哆嗦,連滾帶爬地滾遠了。蘇青染看著這滿地的死尸,忍不住皺起眉來,南燼理了理蘇青染絲毫不亂的鬢發,用膝蓋踢了踢馬肚,青驄馬馱著兩人遠離了現場,待到一處大樹下,南燼扶著蘇青染下了馬。忍不住說道,“怎么,堂堂雪劍山莊的少莊主也曾經武藝高超,難道剛剛那一劍就讓你不舒服了?還是說又覺得大開殺戒的我殘暴不仁了?”南燼搖搖頭,“真不知道你曾經是怎么在中原武林混得?!?/br>蘇青染氣結,難道要告訴他,自己十五歲之前從不曾涉足過江湖嗎?再告訴他自己除了練招過招外,連只雞都沒殺過嗎?蘇青染忍不住強辯道,“你何苦趕盡殺絕?落草為寇也許也有苦衷?!?/br>南燼斜嘴冷笑,“真是婦人之仁,人在江湖,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庇植皇窃谇鄳覍m,所有人都聽你吩咐,所有人都順著你意,呵……阿染,青懸宮雖為中原武林不齒,可是也許有一天,你才會發現那是你無憂無慮的樂土,即便是雪劍山莊,也未必能護你一世無憂。南燼不以為意,“我雖然造了殺業,卻未必殘暴,須知若是放過這群盜匪,多少過路良家要遭殃,多少周遭百姓不得安寧?再說,我一向不信不問神佛,神佛也不曾護佑我片刻,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掙來搶來的?!?/br>包括……你。蘇青染無法反駁,抿了抿嘴,不知怎么的,他似乎感受到南燼眼里的炙熱,竟不敢與他對視。卻又聽到南燼低低地解釋了一句,“再說,那么多□□刀劍無眼,我即便有三頭六臂,須臾躊躇間你或許便會被我饒過一命的盜匪傷了。哪怕區區小傷我都無法想象和容忍?!?/br>蘇青染莫得一怔,下意識地抬頭,南燼沒有放過蘇青染難得的一絲動容和驚異,一雙黑如深潭的眼更是深深凝望著蘇青染,逼得蘇青染避無可避,眼里仿佛如星辰散出光芒,蠱惑的聲音低迷喑啞,“阿染,我的心意難道你從來不知嗎?”蘇青染沒想到南燼不按常理出牌,頓時不知如何接招,慌得轉身去馬上的行囊里找干糧,一下摸著水囊,一下摸著rou干,一下摸著干餅,就是不知道拿哪一樣,身后的南燼抹了把鼻梁戲謔一笑,算了,以后漫長歲月里有的是耐心。夜里,蘇青染被身邊靠著的南燼的動靜弄醒,發現睡著的南燼雙手胡亂地本能地驅趕著近身的蚊蟲,仍免不了被叮出幾個粉紅大包來,一向冷毅的南燼配上粉紅大包十分地有違和感,忍不住笑起來,十分自然地從袖里拿出一瓶驅蟲粉,細細地在周邊撒了,又輕輕地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