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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抬起頭,望著他熟悉的五官,竟然找不到一絲一毫向南的痕跡。他笑了笑:“放過我吧,我已經沒有第二條腿可以給你了?!?/br>“放過?”殷向北怔住。難道,周景的傷,是他失憶的時候害得?可方才那小子不是說,自打他們出現在這里,周景就已經受傷了。更何況殷向北就算失了憶,也敢確保自己不會做出這種隨意傷人的事情。“不要亂猜,跟失憶沒有關系?!?/br>周景實在是太了解殷向北了,只要稍微動動眉,他就能猜到殷向北心里在想些什么東西。殷向北從來都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誤,更不會對別人感到歉疚,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沒變,變的只是周景。殷向北又盯了周景足足半分鐘的時間,他猜,周景是想讓自己出言關心。可周景不過是個冒牌貨,沒了他,對自己根本沒有什么改變。頂多就是恢復從前的生活,換情人換的勤一些。所以既然周景不識相,那么殷向北也就沒有理由再待下去。當然,有關車禍的細節他依然會調查,直到水落石出為止。殷向北伸手問聞信要來了錢夾,唰唰幾筆寫下一張支票放在書桌上面,然后不說一句轉身就走。“打擾你們了……”聞信愣了愣,連忙也跟了上去,不敢看周景的表情。兩人走后,宿舍又恢復了慣常的寧靜。除了那張支票,誰都沒能留下,誰也沒能離去。短暫的寂靜過后,蘇言開口道:“那個人他,不是向南,對吧?”周景緩緩拿起那張薄薄的支票,上面的數字頗為乍眼,很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數目,殷向北隨手就扔了出去。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周景又將支票放下,淡然無比的道:“對,不是?!?/br>他不是向南,他怎么可能是向南,他連向南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向南要把腿還給他,說要承擔殷向北的罪孽,殷向北卻以為一切都能用金錢來解決。這些錢……呵。蘇言給周景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下午學校放假,我們去縣城里走走吧?!?/br>倒不是想買東西,只是周景現在的狀態實在讓他有些擔心,去逛逛街至少還能散心,好過在宿舍里整日窩著。但周景卻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我還是留在這里看書?!?/br>他得到了周宜的保證,便又決定繼續將書讀下去。雖然他知識已經記得很牢固了,但畢竟也畢業了好幾年,他要好好看看復習,才能確保一次性通過。正好蘇言也在復習,他們倆就成了難兄難弟,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奮戰在題海里。殷向北的出現,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走吧,就當是陪我過生日?!碧K言還是堅持要帶著周景。“今天是你生日……”周景訝異的抬起頭看著蘇言,“為什么不早點說,我什么都沒準備?!?/br>蘇言笑著摸了摸頭頂:“又不是小孩兒,準備什么,我請你去吃頓好的,算是謝謝你給我講題?!?/br>周景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答應。簡單收拾了一番后,兩人就結伴下山去車站。正是七月炎夏,火辣的太陽懸掛在天空,曬得地面龜裂,花草全部垂下了葉子。蘇言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找到了兩片荷葉頂在頭頂,說是要防止曬黑后找不到女朋友,他還想給周景,卻被周景搖頭婉拒。一是周景已經不必再保養皮膚,二是他本身體質比較特殊,最多也就是曬紅一天就能下去。兩人一路勻速前進。距離山下還有一小段兒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周景沒怎么注意,蘇言卻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但那群人走的太快,他也只是看了個大約。周景停住腳步,問:“怎么了嗎?”蘇言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救命,又好像沒有,可能是我幻聽……”第46章那朦朧的呼救聲如楔子般砌入蘇言的心。雖然當時他沒怎么注意,可后來,跟周景從縣城里吃完飯回來,他躺在宿舍的架子床上,又仔細的回憶了一番那天中午的場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周景正坐在書桌上戴著眼鏡看書,他心思沉靜,但凡有空暇時間都不會浪費。剛看了兩頁,便聽蘇言悶悶的聲音從床鋪上方傳來:“周老師,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昨天下午我聽到的救命,會不會是真的?”“你覺得呢?”周景放下了筆,抬頭看向蘇言。蘇言坐直了身體,神情有些恍惚的蹂躪著自己本就不怎么好看的發型:“我不知道,好像是聽到了,好像又沒有,只有一聲太難判斷了,可是如果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我心里又過意不去?!?/br>“你的意思是?”周景眉頭微皺,蘇言會這么說,情況恐怕沒有想象般簡單。“那是個妹子的聲音,而且當時有好大一群人圍著,我有點怕……”說著,蘇言下意識的咬住了嘴唇,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腦補恐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之一。但他又不得不猜測,不得不腦補。初到這里的時候,他曾聽村民閑聊,說是有戶人家買了個媳婦兒,結果那媳婦兒脾氣倔不服軟,逃了幾次沒逃出去,最后一次逃跑直接跳進了河里。那些村民的語氣里,并沒有一點對死者的尊重與憐惜,反而是可憐那戶人家要重新買個兒媳。蘇言從小在城市里長大,家境普通,人也比較懶散,可在這大事大非上他向來拎的很清。再加上來這里之前微博上曾經瘋轉過一個有關‘大山的女人’的事件,自打那時起蘇言便對這種事情格外敏銳。雖然全國大部分地區都已經奔小康,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某些偏遠山區,買賣人口的惡習依然存在。這些人為了所謂‘傳宗接代’的傳統,從人販子手中花費自己一生的積蓄買媳婦兒,與人販子共同組建了人口買賣這一罪大惡極的交易鏈。一旦被拐賣進這種深山,很多妹子就徹底失去了自由,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下場極其悲慘。因為有這樣的先例,所以蘇言難免就會猜到這個上面。若是他猜錯了,頂多就是自己挨幾句罵的事,可若是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