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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這漫天飛雪還要森寒,“本官就是要讓甘標知道,他手上牢牢握著挾制本官的棋子。甘儀那邊有什么舉動嗎?”“他的部分門生原本就同甘標往來密切,這次兄弟分家,甘儀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還有人在暗中聯絡甘標……不過甘儀最近病重,已經多日不上朝了,就連心腹曲璃螢都在朝堂上三緘其口?!?/br>“什么重病不起,分明是扮豬吃虎,同我們一般等著甘標自作聰明。時近年關,又是朝覲,文武百官不但述職,還要細說來年,當真是一場熱鬧啊……”顧小舞似乎有些憂心忡忡,但是陸一川知道,這并不是為了顧玉兒。屋外冰天雪地,屋內火盆正旺,長銘左手抱著淑雅,右手時不時搖動著撥浪鼓,原本正在和他頭發糾結得難舍難分的小丫頭雙眼一亮,發出一聲愉悅的喊叫,伸出雙手就要去強那撥浪鼓,長銘連忙拿遠了一些,小丫頭不高興一撅嘴——轉頭繼續去玩弄長銘的頭發。長銘發出一聲痛苦的嘆息。“你這女兒和說好的不一樣啊,看著撥浪鼓又不要了!”說著順手將撥浪鼓丟給安坐在一邊的逸景,轉而去小心翼翼撥開小丫頭的手搶出自己的長發。辰盈戳了戳兒子的臉蛋,讓他不要亂咬東西,無可奈何地答道:“這也沒辦法,他們在令軍侯府看的撥浪鼓也不少了,可能也是乏味了?!?/br>逸景轉了轉手上的撥浪鼓,好奇之下,放到淑澤耳邊輕輕搖動,又在引起他注意之后收手回去。行晟看看兒子看看他又看看那邊的李長銘,滿腹狐疑地問道:“都要到了朝覲述職的時候,你們無事可忙?這兩小家伙被你們這些閑雜人等圍觀了一天!”“有人幫你帶帶孩子,難道還不好嗎?”長銘看起來很是善良好心。辰盈發出一聲皮笑rou不笑地聲音,雙眼寫滿了嫌棄道:“算了吧,他們兩今天都被弄哭多少次了?!?/br>“言之有理,快回去!”行晟不耐煩地送客,對逸景道:“你還沒通知營長們今年朝覲會有什么事吧?”“當然不通知”,逸景理所當然道,“若是消息走漏,哪里還能讓甘標演一場好戲?!?/br>“可……”行晟欲言又止,還未說完就被逸景打斷,“我們還有些時間,在擴大影響軍心動搖之前可以動手,但是穩固軍心的事情,就交給各位營長了,尤其是藍莫那邊,不要讓許業宏生事?!?/br>“今天早上營長還問我父君如何了,可見對他怒火未消,不足為懼?!毙嘘尚Φ妙H為狡黠,似已十拿九穩。那廂長銘一邊輕拍淑雅后背,一邊看了這兩人一眼,干巴巴地說道:“你們為什么忘了這里還有個營長?”“長得有點矮沒注意?!毙嘘呻S口說道。長銘頓時氣結,逸景眼看著行晟已經不想再壓抑自己不勝其煩的表情,見機拖著長銘快步離去,以免行晟慷慨激昂之下就要拔劍言歡。“但這是何必呢?”長銘走在路上不解問道,“您是大軍長,大權獨攬,一聲令下,藍營長不敢不從,何況一個許業宏而已?!?/br>“沒錯,是一句話的事情”,逸景點頭道:“本官可以輕易廢逐寧武軍中任意一人,卻無法決定每個人心中所思所想。本官器重藍莫,不便之時都交由他代理軍中大小事務,有些事情處置不當,就給了外人可乘之機,所以本官只能提醒他,卻不能隨便做惡人。況且人必有過,本官二話不說就處置他信賴的手下,與情面也過于難堪,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忍受這種事情的?!?/br>“信賴許業宏?難道對于一個校尉的信賴還不如大軍長嗎?”“那你以為,何以本官當初勸阻,他卻并未動作,許業宏猖狂至今?”逸景挑眉反問。“公事為上,下官并無其他意思,只是來日大軍長高升,少不得一人接任軍長之位,顧及情面而有所耽擱,這……”逸景冷哼一聲轉頭看他,旋即勾起嘴角。“本官何時說過有意讓他接替大軍長之位?”長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將這寒風如刀吞入肺臟之中。赫連輕弦已然確定閭丘爾陽心事重重。自以為天衣無縫,卻是欲蓋彌彰,然而自己多次鍥而不舍地詢問,他就是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這實在令人費解。“究竟是什么事?都不能和我說?”赫連輕弦雙手抱臂倚靠方柱而立,看著閭丘爾陽心不在焉地忙前忙后,說出心中猜想已久的事情:“莫非和前一陣子營長回鄉有關?營長歸來之后,總是有點不對勁……”閭丘爾陽正欲拾起藥臼的雙手頓了一頓,并未轉頭,反而是走到一邊去挑揀藥材,似乎有意避而不談,回答道:“別問了,也沒什么大事?!?/br>“你每天都是這樣神游天外的,哪能說沒事?就不怕哪天煮藥燙著你??!”閭丘爾陽聽得此話,居然喜笑顏開地轉過頭來:“有你這句話,天大的事情也沒事了!”赫連輕弦還欲打破砂鍋問到底,卻不想瞄到一人佇立門外,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和閭丘爾陽,那種眼神讓赫連輕弦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對方是自己上司的上司,更不好細問了,只能乖乖行禮問好。閭丘爾陽見逸景支開了輕弦,忙問道:“又出了什么事?莫非七營長……”“他現在吃好喝好,并無大礙”,逸景一面忍俊不禁地笑道,一面自袖中取出兩張圖紙,交給閭丘爾陽,叮囑道:“這是赫連姐弟專用的散矢制造圖紙,本官難以時時看著他們,你與他們往來密切,若是必要,這些東西也要早早備好?!?/br>閭丘爾陽自然知曉這是什么意思,接過兩張圖紙細細看完,才猶疑問道:“聽說三爺這幾天心情不好,現在看起來已經消氣了?”逸景上前拍了拍,笑意悠然說道:“是本官的不是,你救了李長銘,于公于私,都對本官有大恩?!?/br>朝覲述職這種事,逸景已經經歷了十幾年,每一年大事小事不外如是,或許是今年寒冬特殊,來時凜冽去也留戀,至今未能察覺有任何冰消雪融的意思。逸景呼出一口氣,看著眼前霧氣裊裊之后,吏部高尚書的身影。國庫空虛,糧食不足,早已是皇帝的心頭之患,此番朝覲,高尚書請奏圣人,裁減無用的官職冗贅,減少國庫支出,同時將部分軍隊的軍餉削減,以填國庫,此事說到圣人心中擔憂,當即準許,令吏部尚書著手去辦,將審查裁決結果盡早報于天子。曲璃螢眉頭一擰,雙手撰緊了笏板,雙眼左右看了看,終于決意抬腳——她并沒有出列,甘儀依舊面朝天子,謙卑低頭,卻伸手攔住了她。“為什么攔我?!鼻灥吐暯辜钡?。“你為什么要稟奏?”甘儀回以低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