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偷把銅錢放在那人枕邊,卻看見了女子所書的桃花箋。隱去身形,去了常洪嘉出診的花樓,驚見一對對重合的人,發出yin聲浪語。四下紅燭搖曳,錦被掀浪,氣息交纏,極盡歡愉,先覺古怪,再生鄙夷。多臟,腳下綿軟雪地,都嵌著爆竹燃放後的點點紅紙,雪里紅妝,恍若情塵,多臟。鶴返谷斷不會如此。他含怒站在yin窟門口,算著時間,直到傘上的積雪有了分量,等的人才提著藥箱從紅粉青樓里逃出來。那呆子也跟別人一樣,看不穿自己隱身的術法,跑得氣喘吁吁,衣襟松散,腰帶胡亂一束,領上沾滿了胭脂印記,猛地撞在自己胸前,滿身脂粉膩味都撲了過來。多臟,恨不得把人手把手帶回鶴返谷,那里是清靜之地,有自己一樹一樹植下的美景。直到他從自己身上穿了過去,那陣熏人的惡臭仍揮之不去。此時此刻,那種不明所以然的焦躁再一次呼嘯而至。雖然自己照書上所說,如此這般,嘴對嘴一碰,和他定了情??扇f一還有同樣的事,還有別人來搶。只要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便渾身撕裂一般,一陣劇痛。這麼多年,千辛萬苦才得償所愿。不知道跪穿了多少蒲團,敲碎了多少木魚,頭磕出血,禪參透,書讀盡,經翻爛。千辛萬苦,千辛萬苦,斷不能又是一場空!這些害怕,都不能說。常洪嘉面紅耳赤,連脖子上都有霞色,還在為剛才那一吻魂不守舍。直到魏晴嵐雙手越握越緊,才回神般地瞪大眼睛。手上疼痛難忍,但看著魏晴嵐此時的神色,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點破。所幸片刻過後,魏晴嵐就自己松開桎梏,極柔和地笑了笑,那只如白玉雕成的手,輕輕落在常洪嘉側臉,像一只蝴蝶扇動翅膀,觸碰不勝涼風的花,從眉眼到前襟,一寸一寸,細細摸索。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一盞茶變冷的時間,似乎是三千年冰涼的劫火,魏晴嵐終於收回視線,轉去看常洪嘉身上那件漿洗得發白的布衣,用指腹一遍遍擦拭記憶中沾上過胭脂印的領口??蛇€不夠,想抱得再緊一些,距離再近一些,羈絆再深,不安再少,要如何做?良久,才用傳音術問了第二遍:“會不會……唐突?”常洪嘉雙肩一顫,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無法從魏晴嵐身上挪開視線。谷主雖然一貫是鏡中貌,月下影,但從未像此時這樣,眼中藏有千言萬語,太多大喜大慟,無聲無息地壓了過來。那樣熱得燙人的視線,傷心人的眼波,只看了兩眼,就像把七情味盡。即便後來斂去眸光,笑得云淡風輕,被他注視過的地方依舊隱隱作痛。他問他會不會唐突。就算是唐突,也不舍地說。魏晴嵐發現自己沒有被推開,又是展顏一笑,恨不得露出十二分色相,牢牢綁住了這人。手有些發抖,幸好常洪嘉看不穿。片刻間的生死,蛛絲上的盟約,揉在燭芯里越燃越短的緣,太冷的人世,太易涼的茶,太執著的人,幸好他看不穿。那妖怪一面慶幸,一面想著樓里看來的風流,捏著襟口的手一點點用力,將常洪嘉前襟分開一條兩指寬的縫,低頭笨拙地在露出的蒼白皮膚上輕輕一吻。再碰的時候,牙關就忍不住用了力氣,像生吞活剝似的咬住,咬住深深的痕跡。常洪嘉猛地抖了一下,想伸手推開,但手抬起多時,最後也不過是輕輕落下,慢慢抱住。臉上有一剎那,表情竟是扭曲的,不知是太疼,還是別的緣由。魏晴嵐察覺到那人回抱的動作,臉上閃過一抹紅潮,仿佛從冰雪玉雕,一下子變成了活生生的人,這才把嘴上的力道一分分收回,換上輕得讓人戰栗的吻,和慢得令人心悸的試探。在常洪嘉反應過來之前,那妖怪已用盡了溫柔手段。綿密的視線編織成網,空下來的手四處點火,如同奏琴一般,輕攏慢捻,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第三十七章常洪嘉很快便經受不住,氣喘吁吁,胸口大起大伏,連外袍何時被人解開的也忘了。他大病初愈,原本就有些貧瘠的胸膛毫無血色,每當從欲望中稍稍回神,便試圖把衣襟合攏。然而魏晴嵐并未放開這樣肋骨分明的身體,一手自鎖骨而下,一手握住了那呆子的手,輕輕從指尖吻起。常洪嘉再如何坐懷不亂,此時也徹底陷入了情欲之中,心跳太快,太重,已經到了痛苦不堪的地步,可身上還越來越熱,連慘白的胸口也跟著泛紅。魏晴嵐看著他種種變化,動作變得更輕,若有若無的輕吻從指尖移向手背,偶爾抬眸一笑,像是用上了一生的溫柔。可常洪嘉哪里敢多看,身上到處是魏晴嵐種下的火種,他再一笑,又竄起一股足以燒干血液的邪火。太過guntang,便如同身在煉獄,加上魏晴嵐始終沒有再進一步,只落下不痛不癢的輕撫,於是連親近都變成了度日如年的極刑。常洪嘉大汗淋漓,又咬著牙受了一陣,連眼角都微微泛濕,終於忍不住推搡起來:“谷主,夠了,明明……”明明沒有這個意思……魏晴嵐一愣,半天才猜出言下之意:“我只是想讓你……不那麼難受,不是……拖延……”到底有多久……沒有辯解過了?這樣竭盡全力,擠出不成句的幾個字。他看常洪嘉半信半疑,急得俯下身,用力抱緊了那個人。常洪嘉原本還想掙脫,直到發現那人確實起了反應,怪物一般的尺寸抵在雙腿之間,方驟然僵住,一張臉漸漸漲得通紅。魏晴嵐唯恐兩人心意無法相通,好不容易變得順暢的動作,又開始笨拙起來。他把聲音壓得極低,用秘術反反復復地說:“我只是太歡喜了。等了那麼久,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想著讓你舒服一點……”“常洪嘉,我們……兜兜轉轉,好不容易……”常洪嘉聽到這里,有那麼一瞬間,心口竟是痛得無法喘氣,等反應過來,已經死死抱緊了這個人,一口咬在魏晴嵐肩膀上,牙關仍是發癢,眼前一片模糊,過了許久,才發現自己正嘶聲哭著,涕淚俱下。魏晴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動不敢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常洪嘉方笑出聲來,嘴角還帶著咬傷魏晴嵐留下的血跡,斷斷續續地說:“我對谷主……用情至深?!蔽呵鐛挂粫r心花怒放,哪還有什麼冰雪風姿、仙人氣度,只知道笑,又怕常洪嘉笑話,只好用手背擋了擋。常洪嘉頭垂得極低,錯過了那妖怪面上的喜色,笑聲里攙著哽咽之聲,聽上去說不出的慘淡:“和谷主相識二十三年,一年比一年陷得深,真的收不住了……”這妖怪何曾聽過常洪嘉說這樣露骨的情話,滿心期盼著永遠停在這一刻,把同一句話翻來倒去地聽,可架子端得太久,即便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