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她白皙的臉上也有一道的血跡。

    陳袂低聲說：“擦不掉的?！?/br>
    這話換做平時或許沒有太多意思，可結合今晚的事情卻莫名給趙芊一種別有深意的感覺。

    她沒有將陳袂的手掙脫開，任由他抓著，輕聲說：“有的事只需要銘記在心就可以了。只要你還記得，他們就還在?！?/br>
    陳袂靜靜地看著她，意外溫柔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無法拒絕。在這個女人出現在他視野中時，大腦就給出了警告。

    面對任何危險的誘惑他都能做到拒絕和清醒，卻偏偏對上這個人時會讓他一次次違背理智。

    陳袂每一次提醒自己必須放棄的時候，趙芊都會不經意地出現在他身邊，一顰一笑都在讓他動搖。

    她的主動靠近，都是在逼迫這只試圖逃走的飛蛾回去赴死。

    陳袂聲色沙啞地問道：“你想怎么樣？”

    聽起來有幾分不易察覺地頹敗和無奈。

    到底想要他怎么樣？

    “你看懂了我剛才的情報密語，沒有給我答復，怎么能問我要怎么樣？”趙芊笑了一下，抬眼跟他對視著。

    陳袂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陪你玩?！?/br>
    他眸光幽深黑亮，表達的很是堅定。

    除非趙芊是認真的，否則絕對不會答應。

    “那也行，只要你別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的?！壁w芊收回了手，重新在秋千上坐下，看向周邊飛舞的螢火，語氣悠悠，“也別像今天那樣，一個人開著輛重武就朝對面機甲沖過去，你拿重武跟二代機甲打也太意氣用事了?！?/br>
    “我能做到的事就不算?！标愸堑曊f著，又瞥了她一眼，“我又沒讓秦羋打掩護?！?/br>
    “你好端端的提秦羋是為什么？姐弟這事就決定了我倆絕對不可能，醋也不是這么吃的?！壁w芊笑瞇著眼看他，在陳袂冷眼看過來后說：“再說，要不是我特意跟了你這條線，最后那一道激光釋放出來你可就完蛋了?！?/br>
    陳袂別過臉去，淡聲說：“你不是為了秦羋來的？”

    “怎么可能?！壁w芊說：“我是為你而來的?！?/br>
    我是為你而來。

    這是趙芊第二次對陳袂這么說。

    第一次也是在阿卡拉。

    在邊境巡邏的夜里遭到襲擊后，她要一人離開，陳袂與她吵了一架還是放手了。

    可他沒想到趙芊最終又回來了。

    問她為什么回來？為你而來。

    兩次都讓他聽得心潮澎湃，卻還在死死地壓抑著不能表現出來讓她看出分毫。

    趙芊眨了眨眼，發現剛還側身對著自己的陳袂這會整個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我說真的，認真的?！彼詾殛愸遣幌嘈?，補充強調著。

    陳袂微微頜首，抬眼看向夜空繁星，螢火飛舞，映照著他眼里閃爍的光，還有微微勾起的嘴角。

    夜風吹動著她的衣領，趙芊感覺困了。戰場上遍地的機甲，她得非常專注和小心的控制力量，一整天下來也有些累。

    “你什么時候回去？”趙芊問。

    陳袂說：“困了就回去?！?/br>
    趙芊又問：“那你什么時候困？”

    “我讓你困了就回去?！标愸菓新曊f：“別管我?！?/br>
    趙芊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笑了一下，心說我也想能做到不管你。

    她抬手打了個哈欠，秋千沒有椅背，她拉著秋千繩晃了晃兩下，輕聲說：“陳袂，你之前說過，我有很多秘密，你也不過才窺得三兩個?！?/br>
    “還有更多讓人覺得震驚，或是無法接受?！彼猛嫘υ挼恼Z氣說著，“等你知道以后，說不定會站在我的對立面，跟我拔刀相向?！?/br>
    陳袂聽到這，神情微頓，轉過身去看她。

    趙芊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低聲說：“這些你能接受嗎？”

    陳袂定定地看著她，約莫幾秒后淡聲問道：“你結婚了？”

    趙芊愣了一下，“沒有?！?/br>
    陳袂又問：“有未婚夫？”

    “沒有?！?/br>
    “前男友？”

    “也沒有?！?/br>
    “忘不掉的初戀？”

    趙芊看著他眨了眨眼，“這個暫時沒有?！?/br>
    陳袂聽后挑眉，懶聲笑道：“那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太干脆了，卻又如她所料。

    趙芊說：“萬一我是間諜呢？”

    “你是嗎？”陳袂反問。

    趙芊頜首，笑道：“如果真的是呢？”

    陳袂看著她說：“那就把你是間諜的證據擺在我面前，讓我相信?！?/br>
    “確認以后要怎么做？”

    陳袂這次看了她好一會沒說話，趙芊耐心地等著，她需要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想讓我怎么做？”陳袂眼里倒映著她的面容，螢火在兩人之間飛舞，卻沒能隔絕那道執著的視線。

    “我不會給你選擇，你需要自己給出答案?！?/br>
    趙芊微笑地看著他，眼里有光閃爍。

    陳袂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身前，伸手就能把人圈進懷里的距離。他抬手輕撫著趙芊臉上那道血痕，低聲說：“你跟我都一樣，終有天會站在彼此的對立面?！?/br>
    “你又會怎么做？”

    趙芊毫無避諱地看著他說：“我會帶你走?！?/br>
    她輕聲細語地說著，眼里卻滿是沉靜。

    陳袂輕撫她臉頰的動作停下，心臟驟然收緊，腦海里只剩下她這句話。多年歲月里不可磨滅的記憶洶涌閃爍著，最后全都定格在這個伴有螢火飛舞夜色下女人的臉。

    陳袂從未奢望過未來會有人對他說出這句話。

    可當他聽見趙芊這么說時，那份堅定的信念和覺悟都變得潰不成軍。

    嘴角沒能抑制地上揚，眼里笑意明明滅滅，陳袂輕掐了下她的臉，故作無所謂地問道：“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壁w芊回答的很快，她歪了下頭，微瞇著眼說：“你胳膊借我一下，我有些困了，就睡十分鐘?！?/br>
    陳袂這次沒有提讓她回去，而是伸出了手借她。

    趙芊拉著他的手，頭抵在他結實的肩臂上。

    陳袂垂眸看著她，“不聽我的回答了？”

    “你是指情報密語還是剛才的話題？”

    陳袂眼神有點無奈，“剛才的?！?/br>
    “哦，那不用聽了?！壁w芊靠著他的手閉著眼，困意襲來讓她說話的聲音輕了許多，“我知道你效忠聯盟?！?/br>
    沉默幾秒后，他問：“你是間諜嗎？”

    “當然不是?！壁w芊輕聲笑了下，“我不喜歡為他人賣命?！?/br>
    陳袂眨了眨眼，低聲說：“睡吧?！?/br>
    趙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沉沉睡去。

    兩人周圍的氣氛變得溫柔安靜。

    雖然說著只睡十分鐘，時間到了后陳袂根本叫不醒人。讓她坐在秋千上依著自己手臂睡一夜，不僅她難受，自己也難受。

    陳袂動作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