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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兒的時候,妖魅的手卻忽然停止了動作,穆長亭睜眼瞧去,只見她的雙眼猛地瞪大,一臉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去。只見她的身體被千萬條看不清的白色銀絲刺破,整個身體被金光籠罩,似乎被燒灼得受不了,就連表情都扭曲了。……那是沈宜的拂塵!穆長亭心下大大松了一口氣,兩個教習師長趕來將他們兩個從妖魅手中救走。姜遠勤匆匆安排弟子照顧他們,就去為沈宜掠陣了。從乾坤千機袋中翻出一個八卦黃銅鏡高高舉起,他們與沈宜拼成一個三角之勢。八卦黃銅鏡能夠將靈力聚集得更為集中,妖魅痛得跪下去,五臟六腑被灼燒的痛苦讓她受不了的劇烈掙扎。她多年吸食凡人精氣,將自身陰氣養得異常強大,本就不好對付。饒是沈宜扛了一陣,臉上也滴下汗來,只見他表情肅然,低聲喝道:“還不動手!”范家少爺從弟子中走出來,手中竟然拎著一個用朱砂寫滿咒語的長劍。這個一直懦弱退縮的書生,此刻卻像披荊斬棘而來的勇士,終于走到了他心愛的姑娘面前,他溫柔地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溫聲低語:“順娘,這么多年是我對不住你,辜負了你。我一直知道你恨我,沒關系,我愿意用生生世世還債?!?/br>他輕輕伸手抱住她,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些許痛苦。長劍毫無征兆地從背后猛地貫穿妖魅的腹部,再徑直刺穿了他的身體!姜遠勤愣了愣,想去拉他已是來不及……范家少爺呼吸一頓,嘴角緩緩流下一絲血液,疼痛讓他懷中的女人瘋狂掙扎起來,他卻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牢牢抱住她,柔聲道:“很快,很快,就不疼了,乖?!?/br>“還記得我們在桃花樹下私定終身嗎?”“桃花紛揚,那年你就站在桃樹下,紅著臉笑著對我說,桃花真好看。我心里想的卻是,希望能歲歲年年陪你看盡天下桃花。我還要在我們院子中央種下桃樹,等我們有兒有女了,我就告訴他們,你們娘親最喜歡的花是桃花……”妖魅忽然閉上眼睛,淚如雨下:“院子里的桃樹早就枯萎了吧?”范家少爺怔了怔,淺淺笑起來:“你沒發現么?我重新種了一棵啊,來年,來年一定會抽枝發芽,茁壯成大的……”妖魅頓了頓,咬牙道:“我恨你!”范家少爺閉上眼睛,像是要沉入睡眠中一樣:“嗯,我知道?!?/br>妖魅放聲大哭:“我恨你啊,我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范家少爺的聲音漸漸變?。骸坝肋h……恨我吧……”桃花樹下,年少的女子回頭,甜甜一笑:“范郎,我要最上面那一朵!”妖魅嘴角溫柔的翹起,低聲呢喃:“范郎……我聞到……桃花的香味了……”手脫力一般緩緩垂下,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恍如當年深情相依。穆長亭醒來的時候,暮靄沉沉,余暉燒紅了層層流云。微風從半開的窗戶輕輕飄進來,一切安詳靜謐得仿佛從未經過任何腥風血雨。付息烽推門進來,就看見穆長亭躺在床上,望著天花頂發呆。他手上的托盤上,擺放著一碗白粥,一碟清炒的苦瓜。將吃的放在桌上,他施施然走過去,伸手在穆長亭眼前一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被嚇傻了?”穆長亭稍稍回神,嘆道:“我只是在想,范少夫人對她丈夫到底是愛是恨呢?若真的恨他,為何死在他懷中的時候,她的表情那么溫柔……還是愛恨皆有吧?!?/br>付息烽坐在桌邊,招呼他過去吃飯,取笑道:“你想這么多作甚?反正你這輩子是沒機會明白了?!?/br>穆長亭奇道:“為何?”付息烽哼了一聲:“悟性太低?!?/br>穆長亭被他一打岔,滿腔愁緒提不上來,反而一掃而空。穆長亭爬起來一邊穿鞋,一邊對他笑道:“行行行,你悟性高,你悟性高得每回有小姑娘偷偷愛慕你,你都對人家橫眉冷眼的?!?/br>付息烽道:“你懂什么?!?/br>穆長亭走到桌邊坐下,從善如流地投降道:“我不懂,反正‘付大哥’都是對的,小弟我甘拜下風?!彼^想了想,又笑起來,眉眼彎得似月牙兒,表情帶著對未來溫柔的期盼,“哎,不過要是日后我也遇上志同道合的道侶,我定會待她很好很好,她要天上的星星?摘星星!要天上的月亮?摘月亮!”付息烽擺放碗碟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冷冷一笑,把筷子粗魯地塞到他手里,道:“白日做夢,吃你的吧!”穆長亭嘿嘿笑著,埋頭苦干起來。吃了兩口,他就抗議起來:“怎么沒有rou!負傷的人就這么個待遇么!”付息烽低頭喝了一口茶,譏諷道:“你是rou蟲子轉世投胎的嗎?辟……”穆長亭連忙喊停:“噯!你千萬別再跟我說辟谷的事兒,再說翻臉?!?/br>付息烽:“……”空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終于被喂得飽飽的,穆長亭終于有心思湊到鏡子面前摸著脖頸察看。傷口都開始結痂了,陰氣已祛,顏色是正常的鮮紅。穆長亭高興不少,忽然想起一人,問道:“邢玉笙沒事吧?他的腳可比我傷得重?!?/br>付息烽皺了皺眉,道:“你少cao心了,姜師長在照顧他?!鳖D了頓,他又道,“對了,林見死了,死狀可怖,你知道嗎?”穆長亭心頭一緊,因背對著付息烽,他無法看清他臉上細微的變化。穆長亭知道付息烽謹慎精明,忍不住用笑聲掩飾緊張:“你快別提了,我想起來都要吐了,女人瘋起來真可怕,竟然生生隔了他一千多刀?!?/br>付息烽沉吟道:“她為何這么恨林見?”謊話說出第一句,穆長亭要往下編就簡單了:“哪里是恨他,不過是我說話激怒了她,她故意折磨林見,想要嚇我們?!?/br>付息烽點了點頭,沒有再問,穆長亭就趕忙將話題扯開了。他心里盤算著這事兒遲早要交代,死了一個教習師長可不是隨隨便便遮掩一下就能圓過去的。也不知道邢玉笙那傻子到底是怎么交代的,萬一我們口供對不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