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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漢朝留下來的寶玉,這是當年寧王大敗北夷時,皇上給寧王的賞賜之一?!?/br> 聞言,司馬沖天腦袋失神地往后一靠,撞在了身后的木頭上,完了,他便是再無知也知道,偷竊御賜之物,這頂帽子一旦扣下來,就是不死也要去他半條命。 可他真的沒偷,他甚至連那塊寶玉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會去偷什么寶玉!分明是有人把寶玉塞到了他的床下,誣陷他。還有,他今晚明明按照那張內院安置圖上的路線指示走的,去的也是小郡主的鳳儀閣,怎么會跑到八竿子打不著的多寶閣去? 冷風吹得司馬沖天的腦子越發的清醒。今晚一些被他忽略的小細節紛紛冒了出來。他摸進內院的路上,非常順遂,別說巡邏的侍衛,連個下人都沒碰到,還有那天,他約執掌內院地圖的典軍喝酒時,才喝了三碗,典軍就醉了,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上打呼,讓他有機會將典軍身上的地圖摸了出來,記在心里。 現在想來,這一切未免順利得太過了。典軍是從西北戰場上回來的,真正見過血的將士,西北天寒地凍,到了冬季,將士們經常喝烈酒取暖,典軍正值壯年,酒量這么差?連他個武林人士都不如? 還有今晚多寶閣圍墻里那一圈廢棄的刀尖、刀片,這種東西安置在內院,就不怕傷了人? 凡此種種,無一不表明,這是早就設計好,針對他的一個圈套。但他自打進了王府,一直本本分分,也沒與人結過什么怨,誰會這么針對他? 司馬沖天的腦子中忽然滑過寧王那么冷漠的臉,睥睨高高在上的眼神,心頭驟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他跟小郡主的事情暴露了。這一切都是寧王使的計,沒寧王的指示,誰敢把御賜之物藏到他的床底下? 寧王這么做,是想給他安一個名正言順的罪名,將他逐出王府,永世不得翻身!而且還能將小郡主給摘出去。 想清楚了今晚這場禍事的原因,司馬沖天背脊發亮,大冷天的汗都冒了出來,心底一片惶恐。他頭一次意識到,官場不是江湖,別看這些人天天見面稱兄道弟的,說不定心里恨死對方了。相較于江湖中人,一言不合,提刀就干,這種直接、暴力的作風,官場上這種殺人不見血的狠招更讓人心驚。 因為江湖上,招都是明晃晃的,你能有防備,能想出各種方式應對,打不過還能想辦法逃跑??晒賵鲋?,糊涂點的,怎么掉腦袋的都不知道。就像今夜,若非寧王也露面了,司馬沖天恐怕這會兒都還不能將這事跟寧王聯系在一塊兒,找到自己被人陷害的原因。 這個驚人的事實,讓司馬沖天頭一次意識到官場的兇險。他被這個驚人的事實震得渾身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弧度極大,引得前方趕車的衙役頻頻側目,瞅了他一眼,問道:“怎么回事?” 沉浸在恐慌中的司馬沖天沒留意到衙役的話。 見他沒搭理自己,為首的衙役收回了目光,聳了聳肩,輕揚馬鞭,讓馬兒加快速度。 另一人見了,嗤笑道:“可能是得羊癲瘋了吧,肖哥你管他呢,快走,快走,凍死了,把他押進牢房,咱們也好去吃點東西暖暖身子!” 這個點,天已經麻麻亮了,有勤快的小販支起了攤子,熱乎乎的豆漿混合著油條、包子、米粥、胡餅的香味隨風飄得滿大街都是,饞得人肚子咕咕作響。 幾個衙役急著吃早飯,把司馬沖天押回去,也沒管他的傷,就這么把他丟進了陰暗潮濕的牢房里就走了。 可憐司馬沖天渾身都是細細密密的傷口,雖然都不是特別深,但架不住傷口太多了,而且那些刀大多都生了銹,滿是細菌。 傷口因為沒有清理和消毒,很快就開始發炎,司馬沖天身上的溫度也在不斷上升,他只覺得渾身無力,腦子發暈,抱著膝蓋坐在干草上,忍不住合上了眼。 *** 張衡作為寧王的近臣心腹,消息自是靈通,剛坐到桌子上吃早飯時,吉祥就匆匆跑了進來,一臉喜色。 張衡一挑眉,瞥了他一眼:“有事?” 吉祥偷偷瞄了一眼張老太太,模糊了司馬沖天的名字:“大人,昨晚王府遭賊了,有人偷了皇上賜給王爺的那塊漢朝的寶玉。得虧府里的侍衛發現得早,才沒讓這賊子得手!” “誰這么大膽啊,敢去王府偷東西?”張老太太驚訝地插了一句。 吉祥看了張衡一眼,摸了摸腦袋:“據說是府里的一個侍衛,具體是小人也不知?!?/br> 張衡順口就接了一句話:“那賊子是怎么被發現的?王爺打算怎么處置這賊子?” 這個倒是可以說,吉祥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那個賊啊,真夠大膽的,趁著當值的時候,抹黑溜進了多寶閣,從圍墻上翻了進去。多寶閣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王爺放置各種寶貝的地兒,戒備森嚴,全天都有侍衛看守不說,院墻下還布置了一排刀山,這賊子很不走運,從圍墻上翻進去,跳到了刀山上,扎得屁股開了花,嗷嗷嗷地大叫,驚動了侍衛,被抓了個正著。王爺仁慈,去通知了府衙,讓衙門的人把他帶走了?!?/br> 張老太太聽得很解氣,把筷子擱到桌上,贊許地點頭:“該!這種有手有腳不學好,老干偷雞摸狗事的家伙可得好好嚴懲!” “可不是,老太太說得有理,府尹大人鐵面無私,肯定會秉公執法的?!奔樾牡?,王府送過去的,府尹除非是活膩了,才敢徇私呢! 陪張老太太用過早飯,張衡起身出了門,待一離開張老太太的視線,他垂眸瞥了吉祥一眼:“是司馬沖天!” 無比肯定的語氣。 吉祥跟在他身后,高興地說:“就是這家伙,王爺已經將他送官了,這家伙以后也別想出現在京城了!” 依王爺的手段,鐵定不會允許他再留在京城,以免留下后患,影響郡主的清譽。 張衡嘴角往上一挑,輕聲吩咐吉祥:“裝作不知道,以后別再提這件事了?!?/br> 王爺家的私事,丑事,王爺不會希望下屬知道的。 “誒,大人你就放心,小的一定管住這張嘴!”吉祥笑著拿出馬凳,讓張衡上了車。 *** 裝病在家的沈容,這幾天一直沒去張家,自然錯過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