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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殷逢立即決定,實施攔截! 只是山路陡峭,對手兇悍,這行動自然非常危險。幾個人以最短的時間,定下最可行的計策和分工后,殷逢的臉色并不好看,他看著他們,說:“也許會有人死?!?/br> 涂鴉甕聲甕氣說:“我不怕死!我要去救尤小姐?!?/br> 小燕說:“我早就想死了。要是能救了她,我怎么覺得還賺了?” 其他人都不說話,年齡最大的老九哼哼笑了:“一個二個把死掛在嘴上,想當英雄呢?咱們這樣的人,就算為警察而死,還能被追封為烈士?誰要是敢死,我就把他的臉吃掉,讓他死無全尸!” 殷逢揉了揉眉心:“住嘴。誰也不準死!” …… 攔截成功了。 哪怕是對上最強悍的懲罰者,眾人也是連續出擊得手。一切都按照殷逢所預料的進行。 但代價也是慘重的。 一想到小燕和涂鴉還生死未卜,殷逢眉頭緊皺,胸中一股戾氣橫生,隱隱疼痛。只有當觸及到尤明許柔和明亮的目光后,那戾氣才暫時壓抑下來。 對方戒備心很重,將尤明許和邢幾復推在前面,他們的人,都站在身后。 殷逢的目光,落在尤明許身后那個人身上。 第251章 那人很高大,有些眼熟,乍一看會以為是郭飛嶸。但仔細一看,分明是另一個人。那人身形英挺,雙手插在褲兜里,只是簡單站著,就具備郭飛嶸所沒有的迫人氣場。 殷逢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五官依然是俊朗,尤其眼眸深邃。時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只是比起殷逢記憶中那個年輕人,棱角更加分明厚重立體,氣質沉斂了很多。 十三年了! 十三年前,殷逢還是個高中畢業生,剛剛高分考上北京大學。殷塵那時候也不到三十,殷逢只知道他在北京,自己開了家小公司,與父母早已不來往,但他偶爾會和這個弟弟通電話,有時候還會見面。 那時候的殷逢,處于青春期的叛逆和傲慢中,與父母關系很僵,隱隱還覺察到自己的內心不同常人。然而那時候起,殷逢就是個太驕傲、心思深沉的人,那些困惑,那些模糊可見的壓抑沖動,誰也沒說,包括殷塵。 不過那時候,盡管一年只能見一兩次面,殷逢對這個同父異母,父親與前妻所生的大哥,還是懷著親近之情的。那時候殷逢還不懂心理學,卻已確立了這個學習志愿。他只是隱隱感覺到,大哥身上有某些氣質,吸引著自己。譬如他分明是個商人,但不經意間,眉宇間總有冷酷狠意;譬如很多時候,大哥顯得對人世間所有事都漫不經心,那是一種骨子里透出的看透和頹唐,對別人,對金錢,對自己都是。大哥他,和那些庸庸碌碌盲盲目目活著的世人,都不一樣。 殷塵身上那寧靜、孤獨、神秘的氣息,吸引著殷逢。他甚至覺得,自己所困惑的東西,大哥也許會有答案。畢竟,他們流著相似的血。 殷逢打算到北京上大學后,慢慢接近、了解這個少時就離家的大哥。 但沒多久,就傳來了殷塵的死訊。 殷塵死的時候,并沒有通知家人。殷逢得到消息時,骨灰都已經放置到墓地。而他們的父母,那一對從殷塵小時候就不太喜歡他、時常呆在國外的夫妻,甚至都沒有回國來看一眼。 殷逢那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難受,畢竟兄弟倆的關系一直就不算太親近。他只是去了殷塵的墳前,站了很久。他有些茫然地想,這世上與自己相似的人,又少了一個。今后的人生,他應該如何生活,如何面對心魔,沒有人會告訴他。 只有他自己,繼續做著世人眼中那個優秀、張狂的大才子。 繼續安靜凝望著,那漆黑的深淵。說不定哪一天,就縱身一躍下去。 …… 所以,是假死么? 殷塵終于先他一步,跳了下去。 那個從小被父母遺棄、虐待,諸事都不如他優秀,看著吊兒郎當地活著,實則藏著許多世人都無法理解的睿智的大哥,終于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到了此時,殷逢的心中居然十分平靜。這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命運注定的。他打量著十多年未見的兄長,心中不悲不喜不懼不恥。他注意到,即使露出了真容,與那郭飛嶸的相貌,其實還是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之前,你看著郭飛嶸,氣質迥異,是不會聯想到八桿子都打不到的殷塵的。 于是殷逢也就像尤明許一樣,立刻明白了,這些年,他是如何隱匿,如何行事的。 此時殷逢等人并不知道殷塵和邢幾復當年的恩怨,但以邢幾復在犯罪屆的地位,殷塵在這時出手,坐收漁翁之利,作為懲罰者,狩獵這整個湖南最大的犯罪頭目,也是合情合理。 …… 真相就這樣直接擺到了面前,殷逢反而笑了,清清楚楚喊了句:“大哥?!?/br> 殷塵從尤明許身后走了出來。 兩兄弟盡管相差了十多歲,可此時打了照面,身材、穿衣風格、甚至渾身氣質,都很相似。黑衣黑褲,容顏陰冷似雪。 殷塵看著弟弟,慢慢笑了:“殷逢?!?/br> 猛然間,殷逢腦袋一痛,閃過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他看到自己躺在血泊里,赤身裸體,有人拿著東西,在他的后背上做著什么,而他抑不住的顫抖。疼痛,暗無天日的疼痛。戰栗,靈魂終于陷入恐懼的戰栗。卻偏偏還有某種想要爆發的情緒,在胸中回蕩。 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煎熬和折磨…… 即使此時只是回憶閃現,殷逢不知不覺,后背已起了一層冷汗。 而在那搖晃模糊的畫面里,他分明看到了一雙眼,一雙深邃的,熟悉的眼,明明就是不遠處站著的這個人,在對他低低笑著。 他撫摸著渾身是血的他,就像撫摸一頭困獸,一只寵物,一只被剪去利爪的小狼,他在他耳邊說:“殷逢,shuangma?恨嗎?想要報復嗎?想要懲罰別人,安撫自己的痛苦嗎?” “他們都該死……你我也一樣,因為我們都是……同一種人!” “來哥哥身邊,和我一起去殺掉其他人,這樣才能得到救贖……我們是兩兄弟,你最像我……” “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忍耐著,過著一天天行尸走rou的生活。我知道你很痛苦,很壓抑,很寂寞。你根本感覺不到快樂?!?/br> “你收服了那些人,居然讓他們跟著你,種花種草,做飯開車,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們走上正路?你以為世上真的存在著善的寧靜?你真的以為他們能獲得內心的滿足?你錯了,你太令我失望了。堵不如疏,這么簡單的老祖宗傳下的道理,你一個大才子,居然不懂?只有以惡制惡,只有釋放天性,才能既滿足我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