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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好幾個人,在往這邊走來。 這一桌,儼然已成為食堂里隱隱的風暴中心。 而對面那人,還在邊吃邊玩,絲毫未覺。 尤明許覺得,殷逢應該不愿意被圍困在這里,那么多人的簇擁,甚至會令他無所適從。主意一定,她拍拍他的手,起身:“跟我走?!?/br> 殷逢立刻站起來。于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搶著在人潮蓄勢待發圍攏之前,跑了。 尤明許一口氣帶著殷逢,走回自己辦公室。她是在一個大間,和隊里的人一起辦公。此時屋里只有一兩個人趴著睡覺。她把他領回來了,才覺得是燙手山芋,現在往哪兒扔? 殷逢還站跟前,巴巴地望著她,嘴上還沾著油。 她抽了張餐巾紙遞給他:“擦擦?!?/br> 他眸光居然閃了閃,不接,不動。 “什么意思,要我給你擦?”她問。 “我不知道哪里臟?!彼f,“我覺得不臟啊?!?/br> 尤明許心里愁著呢,隨口說:“過來點?!毕乱庾R就抬手,往他嘴角擦去。 他立刻把嘴嘟起,方便她擦拭。尤明許一邊在手機里翻陳楓的號碼讓他過來接人,一邊手上擦著。觸手很柔軟,男人下巴的線條干凈,輪廓清晰,唇形飽滿。還有輕輕的熱氣和一點濕潤的感覺,擦過她的手指。尤明許擦了幾下,頓住,丟掉紙,頭也不抬地說:“好了?!?/br> 殷逢摸摸自己的嘴角,像是自言自語般說:“明許擦得就是干凈。我的嘴巴現在就像新的一樣?!?/br> 這是什么鬼比喻?看著他認真明亮的眼神,尤明許轉過臉去,再次失笑。 打了三遍,陳楓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尤明許抬頭看著殷逢,猶豫了一下,問:“你自己能找回家里去嗎?” 她提到“家”這個字,不知怎的,讓殷逢心口熱了熱。但他還是低頭,避開她的直視,慢吞吞地答:“我……找不到?!?/br> 尤明許按了按太陽xue:“我叫個車,告訴司機地址,把你送回去?!?/br> 他又靜了幾秒鐘,小聲說:“我不想一個人坐車,也不想坐陌生人的車。明許你還有多久下班,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 尤明許埋頭工作了好一陣子,不經意間抬頭,就看到會議室里那人,跟條無骨蟲似的,深陷在椅子里。兩條腿還抬起來,架在會議桌上。鞋是脫掉的,露出印著奧特曼的襪子??吹贸鏊軣o聊,可還是不肯走,非要等她。 剛才殷逢提出等她下班的要求,她沒有立刻拒絕。當然不是準備答應,而是身為一名警察,他那句“不想坐陌生人的車”,觸動了她的神經——她想起在西藏,殷逢的遭遇。他心中若對此有恐懼,亦是人之常情。 可她手頭還有工作,放不開。只能暫時把他丟在無人會議室。好在他手里有很高級別的通行證,也不算違背規定。 結果她這一忙,就忙到夕陽西下。 期間,殷逢不是沒趴在玻璃上,巴巴地望著她。還望了好些次。但尤明許都沒工夫搭理。樊佳和許夢山看到他倆的狀態,都很興奮。許夢山說:“尤姐,明天別帶孩子來上班了??粗挚蓱z的?!狈褤u頭嘆氣:“可憐啊,堂堂一個大作家,為博冷面女警歡心,甘愿為籠中鳥、掌中物……” 尤明許:“你們沒有工作要忙了嗎?滾?!?/br> 等到落日余暉遍灑走廊,辦公室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尤明許這才伸了個懶腰,忽然一愣,轉頭望去。 殷逢不知何時,蜷縮在椅子里睡著了。 黑色皮椅雖然寬大,但對于他一米八幾的個頭來說,還是顯得窄逼。但他硬生生全身蜷了進去,把椅子塞得滿滿當當。長腿蜷縮著,雙手抱膝蓋,頭靠在膝蓋上。一張俊臉陷在黑色里,更顯白皙。嘴角還淌著一條口水漬。 這么睡,怎么會舒服?尤明許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她快速把東西收拾好,此時辦公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走進會議室,到了他跟前,又看了幾秒鐘,才輕拍他的頭:“殷逢、殷逢……” 他睜開眼,孩子似茫然又無助的眼神,望了望周圍,最后停在她臉上。 然后,朝她伸出雙手。 尤明許一愣之后,額頭神經跳了跳,說:“手放下。我不會抱你?!?/br> 他不出聲,慢慢放下手。 尤明許:“穿鞋?!?/br> 他彎腰把鞋穿好。 尤明許看到他腳上那雙漂亮的小白鞋,心又軟了一下,放軟語氣說:“好了,我們回家了?!?/br> “嗯?!币蠓暧昧c頭,又開心地笑了。 “明許,這個嫌疑人也許在說謊?!?/br> 尤明許一愣,循著他的視線望去。會議室的墻上貼滿案件資料和照片,其中一角,是別人經辦的一起入室強jian案。因為是晚上,受害人又慌亂,所以沒有提供什么有關罪犯的有效信息。 尤明許匆匆掃了眼資料,問:“什么意思?” 殷逢盯著墻,說:“案發是昨天晚上10點多,天氣預報下雨。嫌疑人就住在受害人樓下。警察趕到時,他的鞋和外套是濕的,還有泥水污漬。他說自己整個案發時間段都外出散步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照片上玄關收拾得非常整齊干凈、一塵不染。鞋和外套一眼就能看到。 可他家其他地方的照片,包括衣帽間、客廳、臥室,都很邋遢凌亂,一看就很久沒收拾??梢娝綍r的起居習慣。人們總是想要把偽裝的證據,更加清晰完美的呈現給別人。卻往往會忽略微小的行為邏輯和習慣。我認為一個平時就很邋遢的人,在深夜里,不知道會有人來拜訪的前提下,突發奇想單獨把玄關這一個地方整理得干凈整潔的行為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不合常理。盡管你們還沒有找到實物證據,這卻是一條非常明顯的行為證據?!?/br> 倒豆子般一口氣說完后,殷逢自己呆了呆。 尤明許看了他幾秒鐘,掏出手機,轉頭和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通了個簡短的電話。掛斷后,就見殷逢手撓著后腦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尤明許心中忽然有一絲唏噓。 “走了,回家?!彼f。 他似乎已經將剛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歡歡喜喜雙手插褲兜里,緊跟上來。 作者感言: 話說本來這本書我想叫的,結果被基友和編輯一起鄙視了…… 第34章 當尤明許踏進家門那一刻,愣了愣。 客廳還是那個客廳,也沒改變什么陳設,可看起來就是亮堂了很多,總有種微微發光的感覺。她再仔細一看,原來地面、墻面、桌面、沙發扶手,甚至掛在墻上的母親的遺像框,全都被擦得一塵不染。所以才會有滿室隱隱發亮的感覺。 殷逢的人,是把這老破房子,當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