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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吃了半個下午。到最后,李煜自覺吃得太多,rou菜被他吃了一大半,他拿起碗筷要洗,楊廣還在那里吃,“別洗了,一會放著我來?!彼麉s不停手,洗好放在一邊水斗里瀝干,從塑料袋里找到收銀小票,又把拆下的盒子塑料膜全都扔進袋子里扎起。他看看那條子上的價格,算了三分之二的錢拿給楊廣,他還坐在水汽中呆呆地問,“這是干什么?”“吃了你的,該給你錢?!薄安挥?,干嘛這么見外,都是朋友嘛?!崩铎蠈㈠X放在外面桌上,拿杯子壓住,“不是朋友?!?/br>他倘若不說話就走還好,非要來上這么一句,也許吃得太辣,楊廣心上燒起一把無名火,“不是朋友,你和我一起吃飯?”“拼桌而已?!?,他說完兩手一插口袋就走,楊廣抓起錢追上他,“太多了,不是朋友,也不多占你便宜?!?,他難得生氣露在臉上,不陰惻惻地笑。“不多,吃了多少,我心里有數?!?,李煜沒有接的意思,走到自家門口,楊廣在他背后說,“就你數學好,會算?!彼矝]回,就關上門,顯得云淡風輕,毫不在意,誰知道他咬牙切齒,恰是被楊廣諷刺到重點,他數學不好,還是怎么學都不好的類型。一頓rou又白吃了,他氣得回房做題。第25章第25章楊廣也不知道這是幾次被他這樣甩門了,只覺得先前那揚眉吐氣都化作烏有,可笑的很。他也回家,也狠狠把門砸上,根本不去管沒洗的鍋碗瓢盆,直挺挺倒在沙發上。盯著白晃晃的天花板,心里越發氣不過,正想穿上外套出去轉悠,小文給他打電話,問他出不出來打球,他立即答應下來,也不管剛吃完飯運動會不會得盲腸炎。他們約在技校的籃球場,還是寒假里場上空蕩蕩的,“你們怎么這么早就來上學?!薄凹依锎糁鴽]意思唄。你不是也回來了?!?,他的頭發有點長出來了,發根處一截黑色。小文個子小,但是靈活敏捷,傳球截斷都很在行,打了半場,有一伙人也像是他們學校的,說是在旁邊看了一會,想切磋切磋。楊廣認識帶頭那個,有點和小文過不去,他無意干涉技校的事,只不回答,小文拿著球在手上晃了兩下,也不看他們,就說不打,“阿廣走了?!苯酉氯?,就是熟門熟路的挑釁,那人攔在他們前面,“不給面子?!薄靶履晷職q的,也不想大家都不好看?!?,小文要走,那人只是不動還是一個勁盯著他瞧,又看了眼楊廣,“我知道你,以前實驗的?”“是又如何?”,楊廣歪頭笑笑,又拿出他那副陽光開朗的樣子。小文只覺得不耐煩,“要打球就打,你別借口生事就行?!薄昂冒?。本來就是打球?!?,他一招手四五個跟在他身后的人就脫衣服上場,打不到半小時,這伙人就頻頻犯規,楊廣打得心里窩火,本就在李煜那兒吃了癟,到這來還要被人壓個一頭,偏偏有個人好死不死犯規撞他,他心里長嘆一聲,何苦來,直接說要打架不行,非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他將球一拋,一直拳把那個撞他的打倒在地,這場外球就是沖鋒號,幾乎一時全場扭打起來,也沒人拉架,他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因為心里煩悶,下手就更重,后來就沒人敢近他身,他本來就健壯力大,一般人怎能挨上他連續幾記重拳,偏生別人往他身上打時,他好像不覺疼,只反手更加用力。到最后,那伙人直被打趴下,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覺得腰背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掌,但又不屑于和這些人躺在一處,就攀在小文身上,他要比自己好多了,這小個子最會躲,全部人倒下來,他還能站著。不過是少挨幾下,又不是沒被打,小文覺得自己和個纖夫似的拖著楊廣,“你自己走啊,剛剛不是挺威風?!?/br>他嘿嘿笑了兩下就是不肯撒手,被小文拽到他們食堂長凳上趴著,他出了不少汗,又被打了這么多下,卻覺得一身輕松,那些不痛快就和著汗水從他身上每一處流開,那該是黑色的污濁的,人體機能做不到,于是只是把這些情感變成味道,于是咸咸苦苦。他熱愛一切能流汗的運動,一剎那間,堆積在胸腔中,本該在眼里流轉的那些僵硬情感質化,用另一種方式淌出。第26章第26章楊廣本就沒臉沒皮的,寒假里還不一定能碰上李煜,可上學了就不一樣,他們又是前后桌關系,楊廣打定主意要他親口承認自己是他朋友,于是整天黏在他身邊。他爸本想監督他上學,沒想到這段時間他學習熱情空前高漲,幾乎不逃課,也難得遲到早退,雖然作業還是一概不做。李煜卻也鐵了心將這人當作空氣,一門心思學習,一度他們這個角落氣氛詭異,可憐江都擠在他們中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調節調節,但幸而他們爭斗是他們的事,兩個人對她態度都很友善。江都聽人說楊廣是問題學生,劣跡斑斑,她卻覺得他性格很好,學習上雖然不用心,但從沒見過他發脾氣,反而很有耐心,李煜一句話都不說,有時冷硬過頭,楊廣要么是笑兩聲,要么自訕個兩句。“他怎么惹你了嗎?”,江都趁楊廣不在,實在好奇,問了李煜?!皼]有?!?,他正抄黑板上筆記,“怎么問這個?”“因為,你怎么都不和他講話,我以為你們有過節,楊廣人挺好的?!彼藙莶蛔?,還是在寫,“是嗎?我不這么覺得?!苯疾徽f話了,他以為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沒想到抬頭看見她正盯著自己。“怎么了?”“我想為他平反一下?!?,女孩子扶扶滑下來的眼鏡,雙眼圓圓睜著,很認真模樣,“你千萬不要聽別人傳來傳去的那些話。好幾次我搬作業下樓梯,眼鏡掉下來都不能扶,他看見了都幫我拿,他人真的挺好的?!崩铎蟿傄雎?,聽見楊廣聲音,“都是舉手之勞。謝謝您為我說話了,李同學也肯定不是因為流言才討厭我的,他一定有自己道理?!崩铎峡此谎?,難得回話,“你知道就好?!?/br>同一個人在不同光線下有千萬種模樣,這僅是外表,要說內里,一顆心不知有多少棱角,今日光又從哪里打進,這一剎那見到的面貌又是下一剎那的嗎,不過都是管中窺豹,江都是,他也一樣。楊廣也許真的挺好的,但人有好惡,他就是不喜歡他。“不過你到底討厭我什么?”,楊廣撐在桌上前傾過去,快貼在李煜肩頭,他猛地站起身走開,楊廣又坐回去,看著他背影,李煜這人和貓似的一驚一乍,有時候你覺得他已經熟悉你,任憑你順毛了,剛伸出手,就狠狠再給你一爪,難不成他和貓混久了,也沾染這種習性,或是他本來就是這種性格,才能和貓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