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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就出手,忍不住呼痛,連收回手去甩腕,聽見他說,“再見?!?,再就是門關上聲響。他狠狠看了一眼已關上的李家大門,直要穿透這防盜門板,將里面那個陰冷的少年人釘死在墻。不過是想象,如今捉他不住,只能悻悻回家。李煜全不把這事放心上,只對楊廣更多一層厭惡。他拿出發下來的新書,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卷廣告白紙來,量好書的尺寸用鉛筆畫了草稿,剪了新書書皮,一本本包好。其實如今誰還在乎這個,只是他爸爸在時每逢他開學發新書都要給他做書皮,告誡他認真對待學習,他走后的每一個新學期,李煜都會親手做書封,將此事當一種儀式。紀念父親,認真學習。頭天上課,楊廣就缺了早讀,晚自習也不參與,早早溜走。一個禮拜后,關于他的流言四起,李煜聽見前桌女生說,這人原是附中頭一號問題學生,打架曠課無一不做,因他將同班同學打傷被勒令退學而出名,附中學生見他就躲,將他看成閻王一般。李煜倒不吃驚,這人本就一股流氓氣,第一眼就覺得不是善茬,他媽還說他人不錯,可見她看人不準。這女生講起話來,如同麻雀開會,你一句我一句,不到上課鈴響絕不會聽,此刻倏忽安靜,是看到這八卦主角回來,紛紛轉頭回位。李煜也看了一眼,他恐怕不僅是附中的閻王,想來不出半月,馬上實驗的見了他也是能避則避。他再一次逃課早退,老師看來早就知道這人根性,也不問他去哪兒了。他既能從被勒令退學,到現在還有學上,家里是有點手段的,李煜想起那位瘦巴巴的阿姨,看著就不太像,估計該是他爸爸那里的關系。他雖看不上他mama是非,可他也不過如此,將人家家庭關系猜透,又有什么區別。放學走到家里樓下,楊廣靠在樓門口一盞路燈下,他從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煙來,手一抖,煙盒里頭就彈出一支煙,他銜在唇間,掩火點上,呼吸間吐出一口白煙,看見李煜走來,朝他擺手微笑。怕他這次也看也不看地走過,楊廣走出去站定在他面前,“你好啊?!崩铎峡此谎?,點頭走過,楊廣伸手攔他,“沒什么想對我說的?”“沒有?!?,他說話竟直視前方不看楊廣,惹得他惱怒,可楊廣是怒極反笑,面上一點慍意不顯,但要仔細看他眼睛,就知道他是生氣了的。第4章第4章“你先前打我那下,還沒和我道歉?!?,他將煙拿下,往地上稍稍撣掉點煙灰,復又吸了一口,扭頭往外吐了出去?!皩Σ黄??!?,他終于轉過身來,退了一步,朝著楊廣微微彎腰,居然是向他鞠了一躬。楊廣一時都愣住,眨巴眼盯著他瞧,不知李煜心理活動,本想他絕對不會道歉,沒想到他不僅道了,還十分正式,他原想以此挑釁,現在又開不了口,只覺得腸癢。他這邊還百思不得其解,李煜就直起身走開,也沒留一句話。等楊廣想細看他臉上表情,人只剩下個后腦勺給他觀賞了。他依舊不當回事,甚至比不上回家看到桌上又是三個素菜來得讓他心情波瀾。他本就做錯,人家要他賠禮道歉,他就道歉,他向來對事不對人。其次,這人名聲在外,畢業前最后一年,他不想惹什么麻煩上身。倒是至此以后,楊廣有點怵他,或是拿捏不住這人性格,挑不起事來,就覺得無趣。他自己也諸事纏身,多次違反校規,他爸爸教人盯著他上下學。那司機日日來接他,他偏不用,非要走回去,還喜歡繞遠路,走好大一圈,看著是戲耍別人,實則自己多費腳程。他心里沒這么多計算,只是樂得做,無聊之人,就是這點可惡,做什么事情沒根由,不講理,就一句老子樂意。他這一閑逛,逛到人家晚飯都吃好,他mama一定是不在家,他自己也懶得做,就提溜一袋子快餐回家。走到樓下,望著樓里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風中偶有炒菜味道,哪家的電視聲響,和著哪戶飯后閑聊。只有他家漆黑一片,沒有光,沒有聲。他索性掉頭,坐在他們小區健身中心,坐在秋千上吃快餐。不遠處垃圾桶旁蹲著個人,他細瞧不是隔壁那個臭小子是誰,看他提著袋子在垃圾桶邊喂貓,本想上去嘲笑他兩句,又覺得他肯定又不說話走掉,多沒意思,于是就只一晃晃坐著看。李煜飯后扔垃圾時總要準備一袋子剩飯喂貓,原先就一只橘貓常來,后來大概知道這人是每天都來,就呼朋喚友的,時至今日足有六七只花色不同的貓,他偶爾還會買一堆便宜罐頭給它們加餐。他從兜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擼擼在他跟前的這只玳瑁,李煜給它取名小花,在群貓中最是溫柔,他捧著小花的臉揉它的下巴,“給你做套眼保健cao?!?,又去摸它眼睛上頭。可惜楊廣沒來,要是聽見他和貓講話,該是多大笑料。他各只揉了一會,看它們吃得也差不多,就把飯和手套都丟下。等他回去了,楊廣才走過來,貓怕生人都離得遠遠的,他學李煜蹲下來,把那漢堡里牛rou餅掰碎,招呼貓來吃,“rou啊,可不比那小子給你們吃得好?!必埐活I他情,紛紛跑開,他站起身笑道,“得,你們倒是講義氣。不吃我給全倒了?!?/br>第5章第5章“回來了?!?,李喻正在切水果,聽見門響喊了他一聲,“重光過來吃橙?!彼赐晔?,過去拿了片橙,一咬汁水就順著指縫流下,他連忙湊到水斗前,怕滴在地上了。他mama在外介紹他時只叫他李煜,在家就管他叫重光,是因為他爸爸喜愛讀詞,尤愛李煜的,取名時想著兒子與愛妻同名也是很好,但他們夫妻倆都是喊對方名字的,倒不知是喊誰了。他爸爸沒想到這一點,和他老婆說,“這么著,他小名就當表字了,李煜字重光,叫重光也是一樣的嘛?!崩钣麟m不懂得這些文人彎繞,只是她丈夫說什么好,她也就聽了,打小喊李煜重光,他還一直以為自己叫李重光,講到或聽到自己名字總要頓一頓,在外面有時也不知道是叫他還是叫他媽了。兩片橙子吃完,他mama開口,“我聽說,對面這個女的,天天不著家?!薄霸趺凑f?!?,他今天心情不錯,給他mama當個捧哏?!俺鋈ズ染瓢?,賭啊,搓麻將啊?!?,李喻甚是惋惜模樣,“她兒子和你一般大,都要中考了,她人也不在,真是作孽?!薄斑@樣?!?,他又拿了片橙子,咬到嘴里只覺得極酸,李喻講,“看她這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啊?!?/br>這對母子倆倒都沒什么耐心,一張面皮繃不住多久,就懶得再去描眉涂唇,世上的人大都如此,李煜看著他mama,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