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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平時不喜歡忍,是因為別人沒有讓他忍的資本。但是,這種他刻意在壓著性子的情況下,自制力還能失控,的確是第一次。他抱著袁故,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以后不強迫你?!彼焓职言实膬蛇叺膭⒑e到耳朵后面,“真的?!?/br>已經走到今天這地步,他譚東錦沒有回天的手,也沒有回頭的路。但是要他就此放手,絕無可能。譚東錦安靜地抱著袁故做在床上,輕輕用指尖一遍遍勾勒著他的眉眼。袁故的眼睛是真的漂亮,睜開的那一瞬間,像是有光華在流轉。看見袁故睜眼的那一瞬間,譚東錦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后他輕輕把人扶起來。袁故的臉色相當難看,卻難得沒再說話,冷眼看著譚東錦把他扶起來。譚東錦不禁想,如果面前有把刀,袁故怕是真的會一刀沖著他的臉劈下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譚東錦淡淡開口問道:“想殺了我?”他伸手把袁故攥得極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輕輕揉著上面掐出的紅印?!拔仪莴F,我認了,你不還是被我碰了嗎?”袁故猛地甩開他的手,朝著他的臉就是一耳光。那一聲極響。打完之后就連袁故都頓了一下,他壓抑著顫抖,抿唇一言不發。他又不是個女人,被上完還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就算真能這么做,他也丟不起這個人。譚東錦緩緩把臉轉回來,他拿舌頭頂了頂受傷的地方,沒有說話。他這輩子所有的耳光,全是袁故抽的。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然后譚東錦神色如常地端起粥,舀了一勺遞到袁故嘴邊?!澳憧梢岳^續折騰,我陪你,不想折騰了,吃完再睡一會兒?!?/br>袁故的手緊緊松松幾個回合,最終張開了口咬住了勺子。他不想和譚東錦折騰下去了。心力交瘁,不過如此。吃了有十幾分鐘吧,粥碗終于見了底。整個過程中,袁故都沒有抬眼看過譚東錦。譚東錦則是耐著性子一口口喂他,這輩子沒伺候過人的譚大少難得做的像模像樣。因為袁故沒有抬眼,所有他沒有看見譚東錦逐漸柔和的眼神。袁故對于譚東錦這種類似示弱的行為,沒有任何的感動。他這輩子就這么憋屈過,媽的,這什么事兒啊,他這算是什么?強xjian?他只能說,這輩子遇上譚東錦,他袁故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看譚東錦修長的手略顯笨拙地收拾碗筷,袁故忽然冷笑了一下,說了醒來后的第一句話,“譚東錦,你看起來,真的有點賤?!?/br>譚東錦的手微微一頓,他收拾好東西,站起來走到房門口,熄了屋子里所有的燈。黑暗里,袁故看不清譚東錦的臉,只聽見他淡淡的聲音,“睡吧?!苯又事犚婇T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房間里一片黑暗,袁故死死拽著被子,覺得心中一口氣滯留在胸口,經久不散。然后袁故猛地掀開被子,一件件把衣服穿回來,他走到窗戶邊,刷得一下拉開了巨大的窗簾。精致的布料在微弱的月光中翻騰出一片浪濤,袁故赤腳站在窗戶前,一雙眼眸光沉沉。不知道站了多久,袁故終于有些站不住,他緩緩靠著窗戶坐下來,背對著微弱天光。他忽然有些害怕,這不會真被關上一輩子吧?他哥怎么辦?他媽怎么怎辦?還有他爸,他爸都還不知道他還活著。陸參,陸晟,林木,甚至……還有溫喬。他還沒敢問一問那個人,是不是有點喜歡他?袁故低吼了一聲,真要是被關一輩子,他絕對能瘋。譚東錦這是逼他往絕路上走,這么下去,他遲早得崩潰。譚東錦說是喜歡他,這就是他的喜歡?這他媽算什么喜歡,他不要行了沒?他袁故這輩子就想好好活著,天天養狗曬太陽,找個小男朋友過日子。譚東錦的感情,這個人,他都不想要了。他就想好好活著。他一想到自己會被關在這個房間一輩子,袁故就有想殺人的沖動。意識逐漸被疲倦淹沒,袁故抵著自己的眉心,沉浮之間忽然想到了那句千古名言。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他愛譚東錦的時候,他可以赴湯蹈火,可以萬死不辭。但是這一切在自由的面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他是一個人,有著獨立自主人格的人,他原本應該自由,并將永遠自由下去。這世上誰都不能剝奪另外一個人自由的權利,哪怕是以愛為名。一邊氣憤,一邊難受,不知過了多久,袁故終于慢慢合上了眼,他最后想到的一個人,是溫喬。不是因為他希冀著溫喬來救他,而是因為,溫喬是一個那么自由的人。那么自由的人。在袁故終于靠著墻壁睡著的時候,門忽然被輕輕推開了。譚東錦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他站在袁故面前看了一會兒,輕輕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把人慢慢放了下來。他伸手給他蓋好了被子,整個過程中動作都極輕,沒發出一點聲音。黑暗中,他借著微弱的月光,靜靜看著床上的人。許久,他伸出手,卻最終只是輕輕撫了下他的發稍。他知道袁故現在不能接受,但是誰都是有這個過程的,習慣之后,他終有一天能坦然接受這個現實。時間是最好的磨刀石,能磨去世上所有的鋒利棱角,即使是錚錚傲骨,也能被磨得只剩一層灰。譚東錦想,他可以等,等到袁故習慣并且接受他的那一天。哪怕是沒有愛了,習慣還在,他也這輩子都離不開自己了。愛是什么,他一直不愿意去想這個問題,可是這一瞬間他覺得,愛是絕對的占有。占有不是指身體,而是指在對方的生命里打下烙印。他要袁故這一生,哪怕到死都會記得,有個人叫譚東錦,在他的生命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出現過。恨就恨吧,他譚東錦總不至于真死在他手上。伸手撫過已經包扎好的手腕,譚東錦的眼神很沉默。……袁因給譚東錦打電話,不論是公司座機還是手機都沒有一個打的通的,最后袁因終于忍不住猛地把手機砸在了墻上。“譚、東、錦?!痹虻哪樕珮O為難看。他在商場里看見譚東錦就覺得不對勁兒,已經留了個心眼找人跟著袁故,沒想到譚東錦真的能做這么絕。直接光天化日就把人綁走了,這已經不能說是挑釁了。溫喬推門進來的時候,袁因正低沉著臉色,坐在辦公室里唯一一張完好無損的椅子前,屋子里一片狼藉。袁因是圈子里公認的沉得住氣,溫喬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失態成這樣。“大半夜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