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糖衣, 里面其實是藥末, 而那是很苦很苦的。

    奧莉薇不想和史蒂夫在一起，不是因為她不愛他, 而是因為她太愛他了。

    她難以想象當人們知道美國隊長和吸血鬼在一起之后會是什么想法，而且她的本質其實并不優雅，她只是一個野獸。如果不是曾經作為人類的她也愛上過史蒂夫，奧莉薇甚至會懷疑自己對史蒂夫的愛情是否純粹。

    想想看, 當回顧過去這半年里的紐約生活的時候，奧莉薇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愛他的味道還是愛他的本人，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幸好，很久之前奧莉薇便證實了自己的感情，這讓她避免了很多的自我掙扎。

    又一天晚上，史蒂夫照常來接她，這一次他帶的話是一小捧雛菊。

    奧莉薇決心徹底地甩掉史蒂夫，她將他送的花甩進了垃圾桶，然后轉身就走。

    史蒂夫一點都不生氣，他緩緩地推著車，在她的身后跟著她。

    奧莉薇煩躁的要死，她干脆變成了蝙蝠，不等史蒂夫反應過來，便揮舞著翅膀迅速消失在天際。

    史蒂夫看著天空，他露出一抹苦笑來。

    奧莉薇去找了旺達，她在旺達的家里借宿。旺達和她的心里年齡最為相近，所以奧莉薇也很喜歡一遇到苦惱就去找她傾訴，就像是正常的年輕女孩和自己的朋友嘰嘰喳喳一樣。

    奧莉薇趴在旺達的床上，跟她抱怨史蒂夫的所做作為。

    旺達剛洗完澡，她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聽奧莉薇碎碎念，不由得露出微笑。

    “我怎么覺得你還是很喜歡他呢？”

    奧莉薇沉默了。

    她怎么可能不喜歡呢？

    從史蒂夫還是個小豆芽開始，她就不可救藥地被他吸引。如今就連他的外形都已經變得如此完美，她怎么會不喜歡？

    可是……奧莉薇捂住了臉。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好遺憾好遺憾，她好想念那個1942年時的史蒂夫。那時他比現在更風趣，更意氣風發——盡管那個時候的史蒂夫是個底層人士，但是他的身上真的閃閃發亮。

    現在的他，像是整個人都沉穩了下來，他沒有以前愛笑了，以前的史蒂夫笑起來的時候，眉毛不會皺著。

    奧莉薇查了美國隊長的簡歷，她知道他經歷了很多。

    他再也回不到二戰前的那個自己了，奧莉薇也回不去了。

    他們都變了。

    旺達其實安慰了她很多，但是奧莉薇并沒有聽進去，因為她內心里十分堅定。

    她曾經有多愛史蒂夫，她就越不能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奧莉薇回家取東西，她低著頭提著石子，拐過路口，一抬頭，竟然看到了史蒂夫。

    他靠在墻邊，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天的，看起來很像是在這等了一晚上——這很有他的風格。

    四倍體力讓史蒂夫看起來并不顯得疲倦，他雙手環胸，靠著墻壁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奧莉薇轉身就走，這當然逃不過史蒂夫的眼睛。

    “奧莉薇！”他喚道，他快走幾步，很快就趕上了奧莉薇。

    奧莉薇腳步猛地一頓，她轉身，差點和史蒂夫碰上。

    “你到底要做些什么？”奧莉薇忍無可忍地說。

    史蒂夫欲言又止，最后他說，“追你?！?/br>
    “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你了，羅杰斯先生?！眾W莉薇生氣地說，“你也不想看到我報警，然后讓全世界都知道美國隊長是一個跟蹤犯吧？”

    史蒂夫沉靜地注視著奧莉薇，他的目光深邃似海，風平浪靜，好像不論奧莉薇說什么都不會他生氣。

    “因為你一直沒回答我這個問題?！笔返俜蛘f，“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也知道你愛我，為什么你非要拒絕我呢？”

    “我有拒絕你的權利?！眾W莉薇說。

    “因為你拒絕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笔返俜虻?，“你否定了自己作為吸血鬼的身份，你否定了你自己，不是嗎？”

    奧莉薇不想說話了，她轉身就走。

    “我其實并不強求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彼纳砗?，史蒂夫說，“我只是想對你說，你應該接受你自己，接受你的身份。作為吸血鬼——這很正常，沒有什么好自我唾棄的?！?/br>
    奧莉薇在想自己要不要再變成蝙蝠飛走，好離開這個總愛說教的家伙。

    真是的，以前他不是美國隊長的時候雖然也愛一本正經，但是比現在可愛多了。

    ——好吧，她的確自我厭惡。但是讓史蒂夫說出來，還是令人生氣，盡管奧莉薇覺得自己似乎只是遷怒而已，可是她就是無法在史蒂夫面前保持完全的冷靜。

    “我討厭你！”她說，然后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奧莉薇轉過身的時候就后悔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智商不高的孩子。她到底是怎么說出這種蠢話的？

    史蒂夫來到基地打卡上班時，其他復仇者們都看出了他的發呆和心不在焉。

    “你還好嗎？”托尼吐槽道，“你一副奧莉薇已經和別人隱婚五十年孩子已經跟你一樣大了的表情?！?/br>
    史蒂夫覺得心累無比，他其實并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

    女朋友這種生物區別于所有的外界生物，尤其是正在搞分手不理人的女朋友。

    作為美國隊長，史蒂夫有充分的口才去說服總統，給隊友打氣加buff，甚至能夠一頓慷慨激揚之后，能說得敵人反水，也能安慰失意的人重新振作。

    可是當他碰到奧莉薇，他曾經最優秀的天賦消失不見了。他不能用上述那些方式去對待奧莉薇，這可能會引起反效果。他如果鼓勵奧莉薇，奧莉薇會煩他。他今天嘗試了一下，結果奧莉薇說討厭他然后被氣走了。

    史蒂夫迷茫地在沙發上坐下，可憐、無辜又弱小。

    過了一會，他拿起手機不知道敲起什么來。

    托尼走近一看，史蒂夫正在搜索‘女朋友要分手還很生氣該怎么辦’。

    托尼：……

    這個男人沒救了，埋冰里吧。

    ☆、071

    史蒂夫雖然很迷茫于自己的優秀口才無法在奧莉薇身上發生作用, 但是他唯一欣慰的就是, 奧莉薇對待他的態度終于不是那么死氣沉沉了。

    他不怕她生氣, 不怕她討厭他, 史蒂夫最怕的就是奧莉薇露出當時在醫院里時的那種表情。

    當時，當奧莉薇躺在病床上氣若游絲地說出分手的時候, 她的眼神里看起來連光都沒有。她一點都不在意史蒂夫，不在意萊斯特或者任何人。那種態度讓他感到恐慌。

    至少如今的奧莉薇還會對他生氣, 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其實奧莉薇也很郁悶。她也很想一直頹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