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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此時另一個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會跳起來狠狠咒罵他的眼睛有毛病。可愛個鬼??!但是事實上這個人只能兩股戰戰哆哆嗦嗦,連口水都不敢多吞一下,生怕喉嚨碰到緊貼著皮膚的鋒銳刀鋒。“您找我的弟弟有什么事情嗎?”暗巷之中黑發的短刀看不清神情,只能看清眼神冰冷,語氣彬彬有禮之中卻是比刀子還要尖利的殺氣凜然,“前任審神者大人?”他手中的刀抵在面前之人脖頸上,沒有絲毫忌憚地劃開薄薄的皮膚,清晰地讓其感受到威脅。他是真的敢殺了她的。“藥研哥……”他身后是一振戴著口罩的五虎退,小小的短刀死死攥著藥研藤四郎的衣角,臉上是口罩遮不住的驚惶與絕望。看到噩夢重現的驚惶與絕望。第三十九章藥研藤四郎用一種冰冷的,厭惡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他曾經以主君之禮侍奉著的女人,那張臉上顯現出來的是他所從未見過的恐懼與慌亂,就和每一個生命被威脅的普通人類一樣,不,應該說姿態還要更加難看幾分,眼淚暈花了妝容在眼周呈現出糟糕的污濁痕跡,就像是被釘在了試驗臺上的青蛙一樣猶自不甘地蹬著腿,色荏內厲地向他叫囂。“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去舉報你!讓你不得好死!”以那種丑陋的,狼狽的,喪家犬一樣的姿態向他叫囂著。是的,脫離了以主君為名的保護傘,所謂的審神者也不過如此而已。也不過就是個沒幾分姿色,靈力低微而又愚蠢的女人罷了。“還有你的弟弟也——”藥研藤四郎手一翻,短刀蹭著女人的脖頸釘入墻壁,將還未出口的詛咒威脅堵在了女人喉間。“既然如此……”短刀緩緩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微笑,“那不如就在這里將您徹底解決掉,您意下如何?”“請您放心,我會做得很干凈的?!彼⑽⑻痤^湊近女人的臉,一字一句幾乎就貼在她的耳邊響起,如同劊子手行刑前的喃喃低語,帶著讓她寒毛直豎的冰冷意味。“不……”她試圖后退,但身后是堅硬的墻面,讓她無處可逃。會死的,這次真的會死的!這個認知讓她所有的氣勢仿佛漏了氣的氣球瞬間不見蹤影,只留下空蕩蕩的恐懼。“救——!”一只手捂住了她未出口的后半個字,讓她只發出了一聲不成調的顫抖尖叫。“請問……”一個聲音猶疑著插了進來,巷口穿著普通巫女服的不知名審神者小聲問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大概是聽到了她的尖叫覺得有什么不對才會這么問吧,女人眼里閃爍出希望的光彩。但是下一瞬間,一盆冷水就兜頭淋下——“沒什么事呢,主,嗯,主殿最近有點情緒不太穩定,真是,那個,抱歉……”五虎退放開了藥研藤四郎的衣角,主動走過去開始解釋,他的謊言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說非常的拙劣,而且表情緊張語調抖得不行,完全一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可憐樣子。如果換了別人,那么一定會引起懷疑,但是他可是五虎退——所有刀劍里性格最溫軟最不會撒謊的五虎退啊。五虎退小天使是不會騙人的。這種莫名其妙不知從何而來的觀點卻的確是大眾審神者們堅信的事實,因此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這么被五虎退糟糕的謊言騙了過去,還滿是憐憫地蹲下身摸了摸五虎退的頭發,安慰了幾句。女人不甘地掙扎著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想要尖叫,想要大聲地告訴所有人自己面前的藥研藤四郎是什么樣子的惡魔,但是她的掙扎只是讓藥研藤四郎微微挑起眉稍,用力把她的頭砸在墻上,疼得她登時腦子就嗡的一聲耳朵幾乎完全失去了聽覺,只能感覺到藥研藤四郎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讓她閉上嘴的“噓——”聲。短刀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邊,卻讓她怕得站也站不穩,要不是藥研藤四郎把她的頭摁在墻上,她現在應該已經在地上癱軟得像是一坨爛泥了。五虎退把那個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好心的審神者勸離了巷子,回過頭正撞上藥研藤四郎復雜的眼神。“這樣……”五虎退口罩下的面容動了動,做出一個像是微笑的神情,“我就和藥研哥是共犯了呢?!?/br>他確確實實是在哭的,怕得渾身都在顫抖,說話的時候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但是他半點后悔的意思都沒有,連他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現在的冷靜,冷靜到他還能夠思路清晰地考慮接下來的事情,該要如何處理尸體,如何設計逃脫路線,或者說干脆同歸于盡一了百了,這些事情在他的大腦里一條一條劃過,大腦是從未有過的清醒。雖然,雖然這樣子非常對不起他剛剛加入的本丸,對不起那個那個本丸里對他非常非常好的主殿和大家,但是……但是他不想要再像以前那樣子,只能縮在藥研哥的遮擋下顫抖哭泣,被保護著卻什么事都做不到。想起新本丸里和善又關心他的同伴們,他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主,她來找我……是想要知道藥研哥的事情……”五虎退抖著手拔出了自己的本體死死握住,“她說我們一定還有聯絡……她想要殺掉藥研哥……”那么,我也可以殺掉你吧。五虎退這么想著。為了保護藥研哥,我也可以殺掉你吧。五虎退也是刀,殺人是他根本不需要學習如同呼吸一樣的本能,哪怕他的膽子很小,很懦弱,還喜歡哭,他的刀刃一樣是鋒利無匹,足以輕易刺穿人類脆弱的喉嚨奪走其性命。如果剛剛藥研藤四郎沒有出現,現在他的刀應該已經洞穿了這個女人的喉嚨。沒有回頭路了,五虎退握緊了手中的刀,藥研藤四郎的刀鋒更是已經高高揚起——“藥研!”冷靜的,極具威嚴的聲音制止了他們的動作,就像音樂劇中間突然響起了不該有的休止符,但五虎退被嚇得手一抖險些沒拿穩刀的瞬間藥研藤四郎已經掙脫了那一瞬間的猶豫,反手干脆利落地劃開了手上女人的氣管。薄薄的皮膚被刀鋒撕裂,血管之中迸射出大股大股的鮮血兜頭蓋臉噴了他大半身,那個女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掙扎著去捂自己的喉嚨,藥研藤四郎松開手,她就栽倒在地上抽搐著發出氣聲,就像一只垂死掙扎的魚。“當啷?!?/br>刀掉在地上的聲音,藥研藤四郎把自己本體隨手一丟,極為坦然地舉起雙手回過頭看向身后,他的審神者正神色不定地看著他。生氣嗎?還是憤怒?亦或者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