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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了,有些行動不便。“嘎吱!”一聲,諾凡從椅子上起身,不由分說奪過藥膏便替他抹,這回說什么也不讓他自個兒來了。那雙修長的手用力時骨節分明,不沾陽春水,卻頗有小繭。按摩起來竟是意外的舒服。“在樹林里?!?/br>郝天心里一動,主動說了起來。“樹林里?”諾凡小手一抖。“嘶,你輕點,就是通往教務處的那片小樹林,我晚上去找老師借資料……”難不成……他壓迫自己鎮定的問:“大概幾個人……”“四五個吧……”萬馬奔騰血液上涌,諾凡好好的一張臉給憋成了絳紫色,差點忍不住吐血三升。那只帶著藥膏的手對準了郝天,始終瞄不準靶子。郝天眼球更黑了:“怎么?你能查到?”“當、當然了……”諾凡額頭上汗珠子排著隊往下掉。“哦,那麻煩你了?!?/br>“絕對、沒、沒問題……”此刻,諾凡的嘴唇是顫抖的……張野琢磨著郝天的那條信息,更多的是欣喜,但也有幾分猶豫。郝天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發過信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發的那些信息他是不是都一一看過了。而這一次,他知道郝天一直有在看他的信息,所以高興之余又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會不會令他心生反感。雖然都是普通的問候,但擱在一般關系的人身上就顯得太不一般了吧。他一直在考慮著措辭,怎樣看起來不算是很刻意?怎樣又能在不刻意的情況下傳達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如今這短信就像一道邀請函,讓他悸動的心再也壓抑不住的躁動起來。可是和諾凡不一樣,他不是行動派,他的性格中有著優柔寡斷的成分,這令他總是落后一步。所以直到第二天,他才鼓起勇氣來到了郝天的宿舍樓。當時已經很晚了,大約十二點多鐘,郝天宿舍大門緊閉,整層宿舍樓都應該陷入了睡夢之中。張野有些自嘲自己的魯莽,都這么晚了才來,肯定會打擾到別人休息。正準備回去時,隱約的,就在這寂靜之中他聽到了極細的水流聲?!皣W啦嘩啦……”什么東西拍擊瓷磚的聲音,好像在引誘他去查看。暗忖自己太無聊了,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追尋著聲音的來源——眼前的一幕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場景……一條說不上來品種的人魚正背靠在白色瓷磚上,有力的雙臂交叉疊在胸前,魚鰭張開,如同干裂的土地一般接受著花灑的滋潤。那張看起來有些青紫的臉上雙唇緊抿,緊閉的雙眼似乎正在暗示他在苦思什么,英挺的眉也因此變得格外消沉。而那張臉,他絕對不會認錯……天吶!這是郝天!第12章郝天把褲子提了提,把T-恤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之后坐在陽臺上。與其解釋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認。大不了學校開除他,再給他人魚特助。“你……是人魚……”張野說話的音調都變了,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盯著郝天露在外面的兩條腿發呆。“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如果你想告訴別人隨便你?!焙绿煺Z氣明顯的疏遠,兩條腿往凳子邊上靠了靠,示意對方的眼神不要太過火。張野悻悻收回目光,眼神中仍然光彩流動:“你是自然人魚!”郝天擰了擰眉,這個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吧,有必要不斷重復嗎,而且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值得慶幸的事情。“為什么要來這個學校?做一條人魚不是很好嗎……”“喂……”“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張野,這是我的事情?!?/br>張野一時有些愣怔,眼睛轉了幾下又回到了郝天的腿上,吞咽喉嚨:“你能不能再變一次魚尾給我看看……”郝天汗顏:“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一直也沒有朋友,你算是唯一算得上我朋友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們一樣?!?/br>“那如果是朋友的話,你變一個給我看一下好不好,我絕對不會說出去?!?/br>張野一向是個斯文好學生,很難想象這些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郝天也有幾分無奈,他的話不假,張野算得上他的朋友。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而失去一個朋友的話他不是他的作風。面露躊躇的郝天讓張野看到了希望,他雙手交叉緊握,姿勢頗有些像祈禱,狂熱的憧憬展露無遺。與平時的張野相差太多。“那你先轉過去?!焙绿煺Z氣不佳。“好!”背后窸窸窣窣,可能是在脫衣服,張野的拳頭捏緊又松開,心中彌漫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和焦灼。從剛剛的那一剎那起,他就已然決定要了這條人魚!不管用什么方法……這是生性猶疑的他第一次這么渴望一個物品的沖動。而最簡單的就是買,但買魚的話首先要將他變為一個可以買的商品不是嗎?呼吸隨著郝天的一聲“好了”停住,男人緩緩轉過頭顱,癡迷的看著那一身青綠色的魚鱗。也許魚鱗也是有生命的,它們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健康,一片一片覆蓋在豹般完美的軀體上,如若切割完美的堅硬青鉆。有多少人渴望擁有這個生物啊……視線猶如跗骨之蛆,終于讓郝天不舒服起來,他想挪動身體卻被一雙白皙的手按住肚臍。肚臍一向是人魚最脆弱的地方,同時也是敏感和致命的淵源。“不要動?!睆堃澳菑堄行┛崴婆说钠聊樀白兊酶計趁?,修長的手沿著堅硬的魚鱗往下游走,幾乎要閉上眼睛感受這些魚鱗在指尖劃過的觸感和溫度,他甚至有些想撥開這些魚鱗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樣一副光景,郝天又會如何蹙緊雙眉繃起健壯的身軀……細微的觸動激發內心壓抑許久的肆虐欲,一點一滴的變化出現在他越來越大的力道上。“你干什么!”郝天按住他的手,不悅的用衣服遮住了他的尾巴,同時也止住了他漫無邊際的遐想……當然只是遐想,他舍不得郝天痛。“你是人魚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敝辽偈菚簳r?!暗恰睆堃氨惶虻钠G紅的嘴唇翕張,欲言又止的搖頭。說不在乎是假的,郝天緊張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每一條神經都緊繃著。“但是……”張野吊足了胃口才笑笑,“希望你和之前一樣,不要對我心存芥蒂,畢竟我們是朋友?!?/br>朋友,僅僅是這兩個字就足以讓郝天動容。小時候害怕身份暴露,他從未主動接觸過別人,更未曾想過有人會主動走進他的世界。說一聲朋友,大家兩肋插刀肝膽相照。涉世未深的他以為朋友就是這么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