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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口罩和墨鏡,雙手帶著手套,穿著長筒靴,整個人竟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絲皮膚都沒有露在外面。彤彤眼巴巴的看著顧彥,一臉我很有用吧快表揚我的模樣。顧彥冷冷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彤彤臉色頓時有些白,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顧彥,想了想,回頭沖那個男人道:“大膽,在大人面前還不下跪!想死嗎?”說著露出獠牙,眼睛也變成紅色,兇惡道,“帽子也脫下來!”彤彤說完,對著顧彥諂笑:“只是個低階魔物,蠢笨了些,大人恕罪?!?/br>顧彥這才輕輕哼了一聲,“起來吧?!?/br>“謝謝大人?!蓖玑屩刎摰乃闪丝跉?。“以后不要隨便輕舉妄動?!鳖檹┑戳怂谎?,語氣不重,卻看得彤彤心里發寒,忙不迭的點頭。那個男人動作僵硬木訥的往前走了幾步,跪在顧彥的面前。他緩緩伸手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毛發稀疏的腦袋,如同長了癩痢一般丑陋不已。然后他摘下墨鏡,取下口罩,慢慢抬起頭。露出一張極為恐怖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長滿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膿瘡,黃紅黑紫的顏色十分可怖,他雙眼臃腫,半睜著的眼皮下,渾濁的黃褐色的眼珠子黯淡無光……這哪里是個人,簡直是個惡心至極的怪物,仿佛渾身都攜帶者致命的病毒,也難怪要把自己包裹的這樣嚴實了。他匍匐在地,昂首用渾濁的雙眼看著顧彥,表情虔誠,咧嘴發出沙啞破碎的聲音,“大人,吾必助您將噩夢帶往人間,萬死不辭?!?/br>顧彥眼瞳收縮,‘咔嚓’一聲,將椅子的扶手捏了個粉碎!他的額頭忽然一陣陣刺痛,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一股強烈的悲愴和無奈忽然涌上心頭……就像是,就像是某種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悲傷,終于忍不住冒出頭來,想要攪亂他的心境,讓他無處可逃。他仿佛看到了萬千尸山血海,他站在城墻之上,腳下是尸體堆砌而成的山,那里面有他認識的,不認識的,有老弱婦孺,也有壯年男子,有無辜的平民百姓,也有他浴血奮戰的將士兄弟……他們本該好好的活著的……他想要他們活著,卻不得不親手殺死他們,就因為那可怕的……會傳染的瘟疫。讓他費盡一切守護的城池眨眼變成地獄……不……其實那根本不是瘟疫,是魔毒,是詛咒。但是他卻無能為力,唯一能阻止的辦法,就是殺……殺掉一切被魔化的人,將一切罪惡的根源滅殺在這里!他的雙手沾滿了同胞的血,為什么最后他還活著?他才該死不是嗎?“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彤彤的喊叫驚醒了顧彥。顧彥一低頭,就看到彤彤擔憂恐懼的小臉,他剛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大約嚇壞了這個可憐的魔物。顧彥緊繃著臉,才沒有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過分猙獰。那個毒魔似乎什么都沒察覺到,依然安安靜靜的跪在那里。它存在的意義,就是將死亡帶來人間,它的死亡,將是人類噩夢的開始。毒魔在魔界只是低階魔物,但是對人類來說,卻是比任何高階魔物都更可怕的東西,因為它渾身都是毒,這種毒人類只要沾上一點點,就無藥可解,變成只知道互相廝殺的魔人,而被咬傷抓傷的人,也會失去意識想要去吞噬其他人,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一座城市變成死地。是比瘟疫更可怕無數倍的東西。剛才一瞬間從他腦海閃過的是什么?顧彥清醒過來,就有點記不清了。像是某種靈光一閃,卻什么都抓不住。但是感覺不大好,也許那就是毒魔橫行之處所帶來的后果吧。逼不得已的時候,毒魔確實是個對付人類的好武器,人類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無論用哪種辦法殺掉它,毒霧都會擴散出去,只有將被感染的人類殺個一干二凈,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只是個低階魔物,卻總是讓人類付出更慘重的犧牲。顧彥不覺得現在是個使用毒魔的好時機,被魔化的人類就像美食被揉進了沙子,委實難吃的很。如果可以,他更想兵不血刃的打開通道,到時候一切都是它們的,根本不需要毒魔這種東西。它們就像老鼠屎一樣令人惡心,還會污染食物。顧彥厭惡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對彤彤道:“你就找回這么個玩意兒?”彤彤意識到顧彥不高興,戰戰兢兢,“我……我只是剛好發現了他……想著讓他這樣亂跑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帶回來,說不定大人用得上呢……”顧彥閉了閉眼睛,聲音冷漠,“既然如此,你就哪兒也別去了,專門看著他吧?!?/br>第69章魔君徐明到了很晚才垂頭喪氣的回來,他根本沒有找到彤彤。進門的時候發現門邊有一雙沾滿泥水的粉色小鞋子,忽然眼睛一亮,問正在看書的顧彥:“彤彤回來了?”顧彥淡淡‘嗯’了一聲。徐明連忙進屋去看,結果找了一圈沒看到,回頭又問顧彥:“彤彤不是回來了嗎?”“又走了?!鳖檹┞曇粲行├?。“走了?她一個小孩子能去哪里?你怎么不攔著?”徐明頓時急了。顧彥閉上眼睛,有些心頭火起,原本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適應徐明的聒噪了,但此刻他才發覺自己壓根沒有那種涵養,這個不知好歹的愚蠢人類讓他厭煩極了,“她爸爸來了,回家了,不行嗎?”“……”徐明就傻眼了,他都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顧彥沒有興趣回答他接下來滔滔不絕的問題,起身回了房間,砰的關上房門。顧彥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來到人間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比在魔界要豐富的多,魔界的生活總是枯燥無味的,不是殺戮就是吞噬,不是在獵殺就是在被獵殺……直到某一天他強大到一個地步,再沒有什么魔物能威脅他了,他就無事可做,渾噩度日了。不用再為生存掙扎的時候,竟覺得生存也沒有什么意義……所有的魔物都是這樣的,沒有什么稀奇,他并不例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但是現在他竟然會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呢?他是怎么來的呢?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和噩夢到底是什么?難道正如周鈺所說,那是他身為人類時所擁有的記憶嗎?顧彥的手握緊,拇指摁在食指上,十分用力。呵…